《劣性》一盏玉瓒

5、第 5 章

　　二人躲在楼梯口猥猥琐琐，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才离开没多久，原来的卡座就闹起来，只是酒吧喧闹，并未引太多人在意。
　　起因很简单，另一个卡座的小姑娘从卫生间回来，正好从裴洛这伙人身边路过。谁也不知道那几秒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姑娘抬手给裴洛的下属罗吉一巴掌。
　　附近的几个人都懵了，就连罗吉自己也不知道咋就挨了一巴掌。罗吉此人做事说好听点就是稳重，不好听就是瞻前顾后磨磨唧唧，于是还没等他张嘴，那姑娘直接嚷了起来，“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没见过女的还是没摸过女的？”
　　小姑娘虽然没明说罗吉干了什么，但在场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感受到周围各式各样的视线，酒气和着羞意齐齐涌上头，“你……我……没，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见状裴洛他们便明白其中一定有误会，于是有人就站出来说：“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是啊。”
　　谁知那姑娘见罗吉等人跟着附和，当即嚷嚷他们以多欺少什么，又把自己的同伴叫过来。
　　默不作声的裴洛瞧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十几个彪形大汉，心里便有数了。
　　而缓过来的倒霉蛋罗吉心里更急了，但还耐着心思尝试和明显来找茬的人沟通，“不，不是，你们误会了……不，别别……裴总，你们先走吧。”
　　裴洛想了想，觉得他的建议很有道理。反正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在蒋南的地盘他们也闹不出什么花。
　　瞥了眼楼梯口，她只拎起一旁的大衣，平静地对还在倾情演出的小姑娘道：“好了，人在哪儿呢？”
　　“……啊……跟我来吧。”那姑娘看样子业务还不太熟练，被人当场戳穿还挺尴尬，最起码给裴洛带路时，走路的姿势明显很僵硬。

　　剩下的人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的打电话，去找人的找人。
　　等他们朝楼梯口奔去，正好和已经从秘书小姐那儿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徐弈撞个正脸，只见平日嘻嘻哈哈最多也就臭着脸阴阳怪气损人的徐总，此时寒着一张俊脸，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罗吉，当即噤了声，那眼神太可怕了。
　　秘书小姐不合时宜地想着，今晚在场的人都‘有幸’能看到自己老板生气，看以后还有谁说什么羡慕自己有个‘温润如玉’的老板！
　　蒋南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在他的地盘闹事，是当他蒋小爷死了吗？！
　　徐弈扫了眼杵在原地拦路的彪形大汉，嗤笑道：“怎么他赵诚山还知道我徐弈活着呢？”
　　终于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回道：“徐少爷，老板只是想找裴总谈谈生意上的事。”
　　“滚你吗*”没等徐弈说话，蒋南抄起手边的酒瓶摔在黑衣人脑门，整个酒吧瞬间安静，“艹他妈的赵诚山，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知不知道裴洛是谁请来的？”
　　蒋南当是赵诚山不给他俩面子，在他的酒吧带走徐弈请来的人，可徐弈清楚，赵诚山是存心的，他单单是找裴洛麻烦，更是在敲山震虎。他此举就是在明晃晃告诉徐弈，他和裴洛合作，他赵诚山不开心了。
　　鲜血如注地从黑衣男发间流下，可他们仍旧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摆明就是不让他们插手。
　　徐弈气笑了，“艹，真他妈当这B市是他赵诚山的说了算？回去告诉他，今天这梁子是结下了，以后他赵诚山就算上门求我家老爷子都不好使。”
　　话音一落，被蒋南一酒瓶砸静的酒吧，当即喧嚣尘上，尖叫声叫骂声玻璃瓷器碎裂声。蒋南请了知名设计师花了几百万装修的酒吧，上演了一出荒唐又好笑的闹剧。
　　事情过去很久之后，当时在场的人提起那晚还是忍不住感叹，真他妈爽！

　　鲜有人迹的脏污后巷，停着辆格格不入的银灰迈巴赫。
　　“裴总不愧是女中豪杰，胆识过人。”赵诚山懒洋洋地吐着烟圈，意有所指。
　　裴洛波澜不惊，“赵总过誉。”
　　“哈——”
　　一声古怪的笑声，前排的司机手指一紧，瞄了眼后视镜，只见后排的女人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知道该笑女人的无知，还该佩服她的镇定自若。
　　“赵总，您费了这么大周折，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这么坐着？”
　　勇，是真的勇！司机大哥默默替她捏了把汗。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我和裴小姐以前见过吗？”赵诚山终于正视裴洛的脸。裴洛几次三番和赵诚山对着干，他很难不多想。
　　“？”
　　裴洛一愣，平静的双眼终于多了点别的情绪，迷惑不解，“赵总，这种搭讪方式，真的不适合你。”
　　虽然她说得好笑，可赵诚山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阴鹜瘆人的视线似乎要将她看穿。
　　一秒、两秒……狭小的车厢静得骇人，前排的司机下意识放轻呼吸，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哈哈。”一声看似爽朗实则诡异的笑声，让车内僵硬的气氛更加诡异。
　　“裴总，暨阳那滩浑水，你一定要趟吗？”他暂时相信裴洛。
　　谈及公事，裴洛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积极，真是个标准的‘工作狂’，“赵总，暨阳对朝旭来说并不是‘浑水’。”
　　“咚咚咚——”
　　后排二人齐齐转头，徐弈一张微微狰狞俊脸紧贴着车窗。
　　“唉，大弈啊。”
　　面对赵诚山虚情假意的套近乎，徐弈直接无视，目光在裴洛脸上身上巡视，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但做戏得做全套，“裴总，咱们可签完合同公证过了。”
　　裴洛职业微笑，“徐总放心，朝旭的契约精神，请您放心。”
　　徐弈哂笑，“裴总，里面还有人找你呢，去吧。”他该和赵诚山单独算算账了。

　　送走唯一的女士，徐弈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背的伤口，“什么意思？”
　　“哈哈，大弈，你误会了。”赵诚山看着昏暗的灯光下渗血伤口，嘴角竟露出疯狂的笑意，“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我请裴总过来，不过是想听听她对未来房地产市场的看法。有时候，女人的眼光要比男人更独到一些。”
　　看来，最起码赵诚山在明面上还是不愿和徐弈，或者说是徐家撕破脸。可窝窝囊囊一晚上的徐弈若是就因为驴唇不对马嘴的三言两语就放过他，那他就真的不是那个作天作地的徐大少了。
　　“误会？”徐弈冷笑，“今天我请朝旭裴总出来玩，你一点也不讲究把人带出来，完了还他妈找一群木头杵在蒋南的场子闹事，你他妈的说说，这有什么误会？”
　　“什么？”赵诚山一脸‘与我无关’‘我不知情’的表情，当真是甩得一手好锅，他二话不说抓住一旁的黑衣男，毫不留情地将人踹翻在地，然后又不解气地补了好几脚，“给徐公子赔罪！”
　　满脸是血的男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卑微地伏在徐弈脚边，不断冒血沫的嘴含混着向高高在上的人讨饶。
　　徐弈似是十分嫌弃地将脚移到一旁，歪头看了赵诚山一眼，似乎并不满意。
　　赵诚山自然知道徐家出了名的大混子不容易打发，“听说大弈最近想到娱乐圈玩玩？”
　　“嗯？”徐弈面上一动，瞟了眼赵诚山，他终究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赵诚山一瞧有门儿，“我手里正好有个还不错的节目，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放狠话归放狠话，见赵诚山暂时还不想翻脸，徐弈也没真的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好歹也三十多了，非憋着一口气把天捅破，他现在还是不太好意思干出来。
　　毕竟闹大了，形势相对较弱的裴洛就极容易成为众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