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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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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也遥坐在车里,恐惧向她包围,她满脑子都是边家父子被人控制带走的场景,挥之不去。
她大喘着气:“快点!跟紧凛警司的车!”
驾车的副官却慌张了:“小姐,可老爷刚刚下达命令……”
“我的命令你听不明白对吗!”林也遥怒吼,“给我跟紧凛警司的车,立马找人通知边家与林家的董事股东们,接着给许秘书打电话,让他立刻招呼所有人去林家会议厅集合,说我一个小时后就到。”
副官还是听从命令:“……是,小姐。”然后踩紧了油门。
等她下车时早已不见边家父子身影,凛警司大门外的肃静被捅了个窟窿,一旁凛警司的官员开始“清扫”前来的政官、媒体等。
她带着怒气穿越人群只身奔向凛警司大楼,一路不顾副官的阻碍来到副警督温司箫的办公室。
“林大小姐怎么来了。”谁想那家伙满面笑容的坐在办公桌前,他看起来心情大好。
林也遥哪里有心情和他废话,愤怒的神情中带了些泪眼朦胧:“让我进去,我要见边衍。你们凛警司就是这样处理公务的?拘捕令就是你们用来唬人的噱头?”
而温司箫完全不想是一副与她有过多纠缠的模样,故意拿林大议员压她:“林小姐,您请回吧。这件事本不跟林家有关系,您没必要淌这趟浑水,想必这也不是林大议员的本意。”
“你……”林也遥话未说出口,温司箫身边的副官敲门上前:“副警督,沈家二小姐沈媛求见。”
听到这话后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云淡风轻道:“那可是凛警司的贵客,去请。”
顺便痛骂一声,那家伙真是到处留情。
林也遥看着沈媛走进来,那明明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可此刻她却盼着沈媛带点实用的方法来救人。
而沈媛一反常态,此刻的她是何等的平静,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在林也遥的对比下更凸显出了她的沉着与冷静。
“沈二小姐,晚上好。”温司箫淡淡笑着。
一旁的林也遥撇了眼沈媛,留下一句:“我会再来的,希望凛警司给我,也是给林氏集团,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走后,沈媛还是以那副冷静的面孔坐在温司箫对面。温司箫给了副官一个眼神,整间房间里只剩两人互相被笼罩在这种强大的气场之中。
“不是说永不愿踏入凛警司么,这是怎么了,就为了一个男人?”温司箫先开口。
沈媛好像无视了他的话一样,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有时候我在想我主动远离政场上的一切是对还是错,比如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比如她清楚的知道是沈忱和沈棠在搞鬼,比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陷入了爱情与家庭的双重困境,她什么都知道,可她现在只能坐在这里与老友吐苦水,她什么都做不到。
温司箫释然的笑了笑:“我以为你老爹会像上次一样把你关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呢,没想到你消息灵通的很啊。”
距离他们拘捕边家父子不过半个小时,而沈媛来的倒快。
听到这里沈媛像是自嘲的笑了一声:“他成长了。”
温司箫一脸正经的认同她的话:“他成长了。”
沈媛坐起来:“……说正事,我要见他。”
温司箫果断摇头:“不行。”
沈媛一股气压在心里喘不上来,瞪了他一眼。
温司箫眉眼弯了弯,然后用很欠揍的语气说到:“按规矩来说,被捕人的家属倒是可以探视的——那么沈媛小姐,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沈媛便模仿他的动作,一字一句道:“他和你一样,算我半个爱人,算我未来的,未,婚,夫。”
“而现在我爱夫心切,副警督你也不像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啊。”
她无非是故意说出这番话,她也知道温司箫是故意问出那个问题。他呛自己,沈媛就呛回去。
正是因为两人多年的情谊与默契,他们互相在对方眼中都是那么的残破不堪、被自己一览无余。
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刀扎在对方的哪里才最疼。
让沈媛敢这么放肆的原因还有一个——这么多年,在这段扭曲的友情里,温司箫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任何一件事。
两人僵持一会儿后,温司箫无奈,丢给沈媛一个录音笔。
“原则上是不行的,但我的确很难对你说不。”
“十分钟,带上录音笔进去,凛警司的人都在外面守着,别想着耍花招。”
沈媛心情好了些,冲他眨眨眼:“录音笔是连着你这里么?”
“怎么?”他笑眼看着沈媛,眼神中甚至有种不应景的,令人不快的宠溺,“你进去是为了跟他调情的?怕我听到?”
沈媛故意皱了皱眉,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差不多吧,我想吻他,你做个准备。”
沈媛跟着温司箫的副官前去探监。
她原本正在家惬意的吃着午饭,那电视新闻播报的倒是迅速。她听到后心空了一拍,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凛警司。
在来的路上她猛的想起了很多,她甚至想捅自己一刀。
她想起边衍约她去吃日料的那天晚上,边衍的反常,以及边衍对自己说的那些反常的话语——
“我姐姐在商场上的模样,是不是很狠毒?”
边衍温柔的笑:“的确。”
沈媛只是随意提了一嘴而已,而边衍的反应更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记得你说,她对你很好不是么?”边衍反问她。
“是啊。”沈媛点点头。
“那就别想那么多,你姐姐不可能害你,好好跟她生活。”
“你今天有点奇怪。”
他笑:“有吗?不会吧,我这几天的确是太疲惫了,我憔悴的心都被你发现了?”
“……”沈媛一瞬间有些紧张。
“我在跟你说认真的,边衍。”
“知道啦。”边衍握紧了沈媛的手,“我也是认真的啊,但你如果还是担心我的话……”
他顿了顿,然后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向沈媛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求吻。
……
沈媛恨自己那时竟真的被他骗到了。
她明明知道那家伙是个演技高手,却还是放下了最后带有疑虑的心,在后面的几天里,全然忘记了这档子事。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掐了一把。这种明明自己可以挽救,却错过了时机的感觉,难受极了。
“沈小姐,您直接进去就可以,十分钟后我会直接开门,您有个准备。”
“谢谢。”
想必凛警司也不敢把边家父子关在太可怕的地方,沈蔓心里全是接下来要质问和痛骂边衍的话,这些话却在她见到边衍的那一刻变成一句——
“……混蛋。”
那家伙双腿翘在桌子上,手上甚至还夹着一根烟。他哪里有担忧的神情,他好得很。
在别人看来他或许难受极了,但只有沈媛知道。
这家伙与别人不同,他陷入深渊时从不会抽烟。他反其道而行之,在他心情大好的时候,那只烟从不离手。
沈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了样子。
“一见面就骂我?我也是会伤心的啊,沈媛。”他这才换了个坐姿,掐灭了那难闻呛人的烟。
“不错,看来你挺好的,我走了。”
沈媛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现在的愤怒,都拜他边衍所赐。她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火,要不是自己握着那只录音笔,她真会揭露他丑陋的罪行,然后狠狠扇他一记耳光。
只是那多余的神情,转瞬即逝了。
“就十分钟的时间,我想你陪陪我。”边衍说着把自己的掌心摊开在桌面,但这次沈媛没有握上去。他手心空空的摆在桌子上,显得悲情。
沈媛微微倾着头,眼神戏谑的盯着对面的边衍。
虽然温司箫不会害自己,但沈媛不可能傻到相信凛警司,更不会愚蠢至极的认为凛警司愿意放过边家父子。
边家、边衍与边璋这对父子,早年落下了许多不好的名声。
虎父无犬子,而凛警司,自然是边家父子的挡路石之一。
沈媛非常刻意的往旁边跨了几步,尽力把录音笔的位置移动到边衍的视野里。她像是平常闲聊那般淡淡开口:“我知道,我姐姐想一击搞垮你的,但是她失策了。”
因为她确保温司箫此时一定守在电脑面前听着他们的对话。
而她又太过于了解这两个男人了。
既然好戏已经开场,而她作为戏中的欧石楠,定当好好配合出演,为这场本就精彩无比的戏添上漂亮的一笔。
边衍却没有及时答复,而是看了眼沈媛裙子上鼓鼓的口袋,笑了笑。
既然沈媛本就没想掩饰什么——
“她不是失策了,她是太心急于输赢了。”
“有时候赢不见得是件好事,而你姐姐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啧。”
边衍说着,轻笑了一声。
“点到为止。我不想了解太多你们政场上的事情,更不想搅和在你们两个之间。”
听沈媛这么说,边衍越发藏不住眼底的笑意了,含笑说了声:“嗯,好。”
其实沈媛怎么可能不知道,沈棠为了击垮边衍拿下溧水项目,不惜与往日的死对头沈忱联手。说白了,她太急于求成了,更确切的来说,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继承人的位置而不择手段。
只是如果她多考虑一步就会知道,向世人证明自己,根本不急于这一个溧水项目。
可刚刚半只脚踏入这个圈子的沈棠哪里有什么经验,她与沈忱哪里是边家那两只狐狸的对手。她此举无非是引火烧身。
沈媛永远有力无心,她才不会把自己卷到这种永远不会停歇的战斗中。
“凛警司的拘捕令只有四十八小时,她没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彻底拿下溧水。你姐姐这次,玩火自焚了啊。”
“那我还真是劳累,今天看完你,两天后还要来看我姐姐。”
“还有你哥哥。”
边衍这话一出,惹得沈媛轻蹙眉头。
边衍接着说到:“虽然沈棠是主导,但沈忱必然逃不过。只不过是轻与重的问题。”
话毕,他似乎很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叹笑道:“凛警司这几天可是热闹了。”
“对了,林大小姐想见你,被温司箫拦了。想必林家这几天,也不会清静。”
沈媛话毕,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像是两个猎人在讨论该怎样品尝美味,荒诞又可怕。
夜里。
边衍监厅的铁门再次被推开,刺耳的声音惹的他皱紧了眉头,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阿衍。”来的人正是他今天刚刚过完庆升宴的叔叔,边津白。
他不得已扬起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笑容:“叔叔来了。”想必边津白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他下一步应该怎样做,或者是这次有多大几率搬倒沈家。
……
边津白坐下后直话直说:“林家这次无条件支持我们,想必跟林也遥脱不了干系,这姑娘倒是对你死心塌地。”
边衍从边津白进屋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桌上的烟灰缸,他听到这话后没什么反应,后来才迟钝的轻笑了一声。
“还有,这些天边家一切有我看着,你不用担心。”
“两天后,等你和你爸爸出来,溧水项目便会交于沈家负责,而最后的胜利,只能稳于边家。”
“一切都会按照我们计划好的那样进行。”
他点点头,似是劳累:“有劳叔叔。”
“只是凛警司这次选择帮了沈家一把…这事倒是有意思。这温司箫和沈媛是多年的情谊了,若是他们其中一人发生背叛…想必这是边家制胜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