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凤凰长大了 ...
-
“邪神，你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混沌的记忆中，凤逸手执炎剑，高傲伫立在半空。而他的嗓音比他的姿态更睥睨一切。
疼……
混沌之气在他体内爆发，炎剑的神火灼伤了他的双眼。
在宇宙中作为一个意识漂浮了无边岁月，后来一朝降临洪荒世界，到那一天，昊玄第一次感受到“疼”。如此剧烈，如此锥骨剖心。
他浑身无力，无法反抗，以屈辱顺驯的姿态半跪在凤逸身前。
而凤逸也是毫不留情，浑身灵力暴涨，可怖的气场在他身后形成一只遮天盖日的金凤，他高举炎剑，朝他杀来……
“师尊！”
昊玄猛然一惊，紧接着刺穿他胸膛的命运一剑，被耳畔少年的呼叫打断。
“师尊，我今天炼丹又有新的感悟了，不仅如此，炼丹数量也呈良好趋势上涨……嗯，师尊，你怎么了？”
昊玄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凤逸。
五十年岁月弹度，小凤如今已是俊朗不凡的少年模样，除了轮廓仍稍显青涩之外，与记忆中的凤皇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时间过的可真快。
昊玄怎么看，都觉得凤仔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可爱……
“师尊？”
凤逸好奇地看着昊玄，只见师尊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凤头：“小凤，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了？”
凤逸腼腆一笑：“母后前日传信过来，说想到我的生辰快到了，想邀我回凤谷一聚。”顿了顿，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会在生辰之前赶回来的，我还是想和师尊一起过。”
“去吧。”
“啊？”
凤逸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容易，“真的吗，师尊？”
“当然是真的，去吧。你只要记住为师嘱咐你的，在外要义便行了。”
昊玄之前在心里推算，洪荒还有最后二十年太平日子，小凤只要多注意，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此番回凤谷，他会遭遇一场断却亲情之难，这也是他命中注定的，无法阻拦……此难过后，他便会迎来飞升渡劫了。
“是，师尊。”凤逸转身出去。
徒弟走了，那么……
“系统。”
【主人，我在。】
五十年来，凤逸大大小小的进步换来的开礼包的机会，昊玄一直留着。攒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一次开个爽。
他端整身姿，正襟危坐，低声道：“开！”
【灵石X100】【浅水云津鲫鱼X2】【肉质鲜美武夷山跑步猪X10】【情丹X3】【息气龟隐术】……
……
运气还是一言难尽。
开了二十次，一大堆满足口腹之欲的没用东西。灵石自不必说，那是必备宝材。除此之外，就息气龟隐术还有点意思。此功法，能让修炼者掩饰自己的真实神通，可谓苟学良术！
至于什么情丹……昊玄决定自己先收着，这东西给徒弟炼制学习，太早了。他还是个二百五十岁的孩子而已。
草庐外，凤逸已经背上了两个布包，飞到不高不低的半空，对昊玄遥遥道：“师尊，我去了！等我回来，我们……”
“打住！”
立刻，凤逸听到师尊用遥传心音之法在他脑中说道，“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等我回来，就如何如何’这种话绝不可以说吗！”
凤逸暗暗一笑，师尊还真是好玩，不……是谨慎呢。
师尊又继续说道：“你飞得太高了，再稍微低一些，你是凤族，真遇到空斗逃起来是很快的，主要是要小心地上的攻击。”
“师尊，可是我还会土遁啊，你忘了？”
凤逸一想到师尊传授他的地煞七十二术之土遁就想笑，别的凤凰都是在天上飞，只有他，还会像个地鼠似的在土底窜！
“听话。”
“知道了！”
凤逸依照师尊的话按低白云，往前飞去，小小的七曜宗山头，慢慢消失在他身后。
过了千里，凤逸立即用神识察看四周，确保没有危险后，取出“九重灵隐珠”来。
这东西，经过他自己悄悄改造，现在不仅能联系师尊，还能感知，师尊是否在观察他。平日里，这是他用来躲避师尊偷懒的。
在确定师尊没有用神识跟踪他，凤逸立即调转云头，往东海方向飞去。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云头抹眼泪的小屁孩了，既弃我厌我，凤谷，他也不稀罕回。
此番他外出，纯粹是为了一样东西——东海龙族的法宝，绛雪藻。
龙凤两族毕竟多年不和，为抵御凤族的炎火，龙庭常备祛炎火的神草，此藻一出，炎毒尽灭，炎伤尽除。
这么多年，他已然确认，师尊的眼伤就是凤族涅槃真火所致。为了师尊，他势必夺来此宝，至于是谁伤了师尊……
他眼光一寒，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总有一日，他一定会报仇的。
洪荒广漠，行了半日，凤逸终于来到东海。碧色万顷，汪洋无边。他挑选了海岸边一个隐蔽又方便观察的位置，降下云头。
落地后凤逸打开布包，取出十张符箓，往岸边火红的枫树上一掷，十多片树叶便染火般亮了亮，紧接着化为星样光点，七八点往东海龙庭里飞去，五六点往海上云空飞去。
【七星挪腾符】
借由此招，凤逸的神识覆盖范围，瞬间扩大了十数倍。
接下来，就是耐心、细致地观察与等候时机了。
八日后。
按照凤逸的计划，他本来是打算用偷盗的手段夺走绛雪藻的，可第八日的傍晚，突然遥远的东边，有一股极强的道韵出现，打乱了他有条不紊的计划。
龙庭诸人暂时还未觉察，凤逸早已纵着小小光点飘了过去。
霞彩缤纷中，只见九只大妖簇拥着金车銮驾而来，那銮驾自有华光蔼蔼，驾上五彩珠帘后，隐约可见一身形高大，面目雍容俊美的青年男子。
凤逸一惊。
这是……妖皇太一？
他的记忆一向不错，在他才三十多岁时，东皇太一曾经声势万丈驾临凤谷，意图拉拢凤族作为妖庭的臣部，遭族内长老合议后拒绝，惹得妖皇十分不快。
难道，他又要故技重施，来拉拢龙族了？
随着妖皇的灵力愈来愈近，水宫很快有了反应。
龟仙面色紧张地敲响九响大钟，蛟兵蟹将鱼贯而出，火速在水下列兵布队。龙庭各处道纹环绕的防御大阵也一个接一个打开，材宝也纷纷被蚌仙们藏入隐匿地宫中。
紧接着，数十道金光从水底飞跃而出，清一色皆是玄仙境的龙族高手。
东皇太一高坐华辇之上，轻轻瞥了一眼这些龙族高手，在云头傲然一笑。宏大的声音嗡嗡然回荡在天地之间：
“龙王何在？”
……
凤逸被这大法力吓了一跳，悄悄施展了土遁术，遁到了地底下。
这样的洪荒狠人，他可惹不起……
托师尊的福，他现在，大概是这天上天下，唯一一头，会土遁之术的灵族了吧……大概。
太一言罢，另一道金仙境的灵力喷涌而出，荡开海面。
为示尊敬与友善，龙王比东皇阵仗稍此，身周只围绕着八位高手，其中一位，正是当年阻击凤逸父王的东海水族太子，敖甲。
敖广朝天空拱手：“小龙拜见妖皇陛下。”
“免礼了，吾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东皇太一拂开珠帘，从辇上起身，只往前踏了一步，身形就瞬间出现在了龙王面前。
“吾要你们龙族的九龙沉香辇。”
在场龙族，皆面色巨变！就连土里的凤逸，听了这话都心一沉。
九龙沉香辇，这不仅是龙族为祖龙所造的至宝，更是龙族的象征。一旦把此宝交归妖庭，那相当于表示龙族归顺妖皇了。
龙王自然是不愿，一旁的年轻的敖甲更是忍不住面色铁青，但此番东皇太一全然不似当初来到凤谷时还保有几分客气，冷冷地对龙王说道：
“吾给你三日时间，你可以邀四海龙王前来商量。但吾劝你们考虑清楚，若敢同妖庭作对，那洪荒世界，也许从此以后，再无龙族！”
土里的和海上的，同时在心头怒骂：真不要脸！
虽然龙凤两族常有龃龉，然在如今二族皆沦为洪荒强者打劫对象的事实前，兔死狐悲是难免的。
东皇太一说罢，又是一步回到辇前，九只大妖露出冷冷的笑容，如众星捧月般迎着妖皇潇洒离去。只留下龙族众人，在水面上面面相觑。
“父王，这可如何是好？”
“龙王陛下，我们千万不能答应！”
“可帝俊与东皇太一强势，妖庭如今又正鼎盛，我们如何能与妖庭作对啊？”
随着龙族高层们从水面回到水宫，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凤逸的内心也开始剧烈活动。
他想起，大概十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家师尊为告诫他不要沾染上一些大劫因果，曾经和他讲过，洪荒众强者的性格品性。甚至谈到了三清准圣，还有妖族二皇，十二祖巫，等等。
除此之外，虽然他和师尊在东胜神洲一个不起眼的小宗门修炼，但洪荒有什么大事发生，师尊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
凤逸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很上头的，很不谨慎的大胆想法。
于是，东海水晶宫内，愁容满面的龙王敖广，忽然听到一阵心内传音：
“老龙王，我有一法，可以破解你的困局，你是否愿意一听？”
龙王一惊，立刻施法秘罩住水晶宫。然很快，他便发现传递心音之人法力并不高强。
可由于凤逸只分出一道神韵在水晶宫内传音，本体在土底，金仙境的龙王顺着这道心音探过去，一时竟毫无所得，不由紧张道：“是何方之人？”
凤逸不答，充满神秘感微一笑，结合师尊昔日所讲，娓娓言道：
“我是谁，龙王陛下不必得知。我只想告诫龙王陛下，如今妖庭虽然强盛，然万物法则，强盛之后，必然极盛而衰。巫妖二族已是势同水火，若他日动起刀兵，便是惊天撼地一战……这样大的因果，就算是龙族，也沾染不得啊。”
龙王趁着凤逸说话，悄悄使出真法探寻凤逸的根底，虽然依旧无所得，但隐隐之中，他感受到一种乾坤神韵，围绕在说话之人的身周。
那气息，绝不是妖族……
而是一种，在妖族之上的，他看不破的存在。
“道友说的是啊！”
这下，龙王心里的警惕少了三分，转而升起淡淡敬意，也许这是哪位高人，在借由第三人之口，指点龙族也未可知。
“可是，如今帝俊太一，乃是应天道指定，于三十三重妖庭统管洪荒，他们的实力，绝非龙族可撼可违，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呢？”
“龙王陛下，敢问天道之下，如今何人最强？”
“那还用言？自然是女娲圣人，与三清、西方五位准圣了。”
“说的不错，即使是整个妖庭，也不敢与准圣为敌啊！”凤逸笑道，“如今，元始天尊正于昆仑山讲道，而天尊的白鹤童子正为天尊觅坐骑。龙王陛下，何不带上沉香九龙辇，前去求见天尊，将九龙辇献给准圣呢？”
龙王一愣，深思半晌，频频点头：“……妙啊！”
虽然不敢保证龙族的九龙沉香辇一定得准圣老爷的青睐，但这确实是一个值得一试的好法子！
若准圣老爷心悦此辇，或是怜悯龙族遭遇，收下九龙沉香辇，那龙族将来可算是有了一座大靠山了。
“多谢道友！道友口吐莲花，指点迷津，令广豁然开朗。”敖广点头含笑，“道友若有所需，广自是有求必应！”
可算等到你说这句话了。
凤逸心下一喜：“本是小事一桩，然为此一件小事，使龙王陛下欠贫道一因果之报，更为不妥……既如此，贫道就斗胆请龙王陛下，赠我一株绛雪藻吧！”
龙王一听，真是又感慨，又喜悦。
在洪荒……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样讲理的炼气士了！
“区区绛雪藻算的了什么，片刻之后，广便令吾儿将此宝送到岸边！”
不久之后，敖甲便率领两股小蟹兵，分开水道来到岸边。凤逸隐匿气息躲在土里，定睛一看，瞠目结舌。
不仅有十根降雪藻，还有七八箱灵石、宝物。好啊……不愧是龙族，比起凤族，他们才是真正的洪荒大户。
敖甲把礼物放下，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因为他想看看，父王口中，给他们指点迷津的高人究竟是何人，然就在他与一众水兵的眼皮下，十根绛雪藻，嗖地沉到了土底，消失了……
“嗯？”
敖甲一惊，这法术，好像有点熟悉？！
他脑海中浮现出五十多年前，赤野原一战。那时他偷袭凤族之王，眼看得手，一个神秘人也是这般把凤王给拉到土底，然后消失了！
敖甲失色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如此恐怖！”
就在敖甲怔悚之时，凤逸已经在土里面，把绛雪藻收到了布包里，飞奔到了百里之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凤凰长大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