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哈利不得不承认，同意没去过对角巷的麻瓜们自行前往是个蠢透了的决定，当然提出的这个麻瓜们也不例外。
他们忘记这里在几年前重新规划了，但是他们没想到邓布利多先生恰好也犯了迷糊——他给的地图是曾经的查令十字路，不是当下的。由于这份地图，他们在这里转了很久，但直到现在也没找到所谓的破釜酒吧。
埃布尔先生还在和地图较劲，试图找出一点没有改变的地方来对比寻找。
不过哈利有点累了，大概是因为不合脚的鞋子走起路来总会很费劲。他盯着路的对面发着呆，满脑子都是：破釜酒吧就不能自己出现吗？
也许是哈利的抱怨起了效果，他发现自己盯着的地方——一个破败的门可罗雀的小店，里面好像传出了奇怪的声响。
“是那里吗？埃布尔先生？”
“唔，也许没错，”埃布尔先生折起了地图，“我们可以试一试。”
或许是哈利身为巫师的直觉起了作用，他们找对了地方。很难想象这就是巫师的酒吧——昏暗简陋，只有一个吧台，和角落阴影里的几张桌子，门店看上去像是在土里埋过。
哈利凭借小小的身躯在桌子间绕行，很快就到了吧台前方。
“先生？您好？请问对角巷怎么走？”
“啊？你要喝什么？”老板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几乎吸引了角落所有客人的注意。
哈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耳朵尖红彤彤的。被人注意到的感觉糟透了，他好像又回到了贵族的晚宴上，那群人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飘过他，仿佛他是一个待估的商品。
“是对角巷，先生。”他的身旁一位英俊的男孩及时帮他解围。
“啊，我想起来了，麻种的小巫师，不是吗？没有魔杖的麻瓜们进对角巷总是件麻烦事。”老板碎碎念的转身，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那么请跟我来吧，诸位。”
几个人在酒吧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毕竟无论多宽敞的地方，五个人一起总会显得逼仄。
哈利对着身边英俊的男孩有些局促的笑了笑，小声说：“刚刚谢谢你，我叫哈利·波特，你可以叫我哈利，你呢？”
“不用谢，汤姆·里德尔，叫我里德尔就好。”
老板带领众人到了天井，紧接着抽出了一根小木棍点着到垃圾桶上面，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随后用魔杖点了点，砖墙自动向两边缓缓展开，逐渐形成了一个宽阔的拱门，一条铺满鹅卵石的热闹街道出现在眼前。
“欢迎来到魔法世界，你们应该已经有了详细的购物清单，希望你们一切顺利。”酒吧老板露出一个满脸褶子的微笑。
里德尔率先迈出一步，踏在了鹅卵石铺就的路面上，向哈利一家点头示意后，先行消失在了对角巷的人群中。
哈利一家在对角巷的入口看着地图，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停下来辨认自己的位置。
“我们应该先去古灵阁，因为我们缺少巫师的货币。”埃布尔先生看了看手上的事项清单，“哈利？”
“呃，我可以自己转一转吗？确认一下买东西的地方？”哈利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里德尔离去的地方。虽然他已经不见了很久了，但哈利还是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上呢？同龄人在一起会更快乐一些。
夫人看出了哈利的心不在焉，“不错的主意，我们会在弗罗林冷饮店那里等你，亲爱的。”
夫妻二人挽着手迅速离开了哈利的视线，只余哈利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哈利几乎把整条街从头逛到尾了，看遍了千奇百怪的人和歪歪扭扭的建筑，但并没有看到里德尔。他中途还路过了冷饮店，也没有看到埃布尔先生。
他站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门口，这家店在整条街上显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也已经剥落，上面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声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把它吞了下去。灰蒙蒙的橱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见近处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一根很漂亮的魔杖，它散发着银色的光泽，表面铺开流畅的木纹，手握处只是略粗一点。制作人仿佛对木材本身的形态十分满意，并没有做很大的修改，这使得它看起来充满了大自然中自然伸展的枝叶的灵性。虽然对于使用者来说来大概不好握住，但形态上足够迷人。
“或许我能把它带回去？”哈利默默的想着，正准备进店问一问，却发觉自己没有带钱，只能放弃直接进去挑选魔杖的想法。又看了看街尾的最后一家店，那是个二手店，大概里面没有什么好逛的。最终，哈利不舍地看了一眼橱窗里的魔杖，转身向冷饮店的方向走去。
他刚进到店里，就看到了坐在弗罗林冷饮店里的夫妻二人，他们在共享一个超大杯的冰淇淋。夫人也看到哈利了，她很开心的向哈利挥了挥手。哈利发现她似乎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和哈利分享面前的冰淇淋。
“很值得尝一尝，哈利。”她挖了一勺粉色的冰淇淋球，“尤其是这个树莓草莓味道的。”
埃布尔先生及时制止了她：“哈利不能吃凉的，他昨天还在咳嗽。”
“天哪，我忘了这件事亲爱的，抱歉。”夫人看着超大杯的冰淇淋球，有些惋惜的说：“我还点了超大杯的混合口味，如果不能吃完就太浪费了。”
哈利笑了笑，他可不认为这杯冰淇淋会吃不完，毕竟里面只剩一个完整的冰淇淋球，其他的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
埃布尔先生把钱袋和地图放在哈利面前，“我们可能还会坐一会，采购事项我相信你可以独立完成。”
“当然没问题，先生。”
“我们还帮你开了一个账户，就在古灵阁。”提到这个，埃布尔先生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而夫人却笑了起来。
“是账户有什么问题吗？”哈利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表现，感到了困惑。
“不，当然不是。账户的事情很顺利，用的是你的名字，他们还给了一把金库的小钥匙。”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哈利。
“但是埃布尔很讨厌那里的小推车，他几乎要吐出来了。”她放下了手中的小勺子，身体向着哈利微微前倾，“不过我感觉很棒！刺激又有趣。”
“小推车？为什么要用推车？”
“哦，亲爱的。那是我们到达金库的工具，埃布尔多换了一些巫师货币，放在了你的账户里。至于为什么运输工具是推车，我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妖精们的恶趣味？”
“妖精？”
“没错，另一种生物。大概只有巫师界有，大眼睛尖耳朵小个子，手和脚似乎格外的长，还有穿着整齐的小西装，有些还带着眼镜。”
“这听起来很难想象。”
“你以后会见到他们的。”埃布尔先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回忆之前的糟糕经历了。“金库钥匙由你自己保管，你该去采购东西了。”
哈利拿着钱袋再次回到了街道上。
他拿着清单返回对角巷的入口，开始顺着路的方向采购，这样能节省时间，也可以防止漏掉需要采购的店。坩埚和书买得很快，学习用品和宠物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除了摩金夫人长袍店里好色的卷尺——至少他觉得那个卷尺喜欢动手动脚的——为了应付那个恼人的小玩意，他费了不少劲。此外，辨认巫师的货币换算也是个麻烦事，但是令人高兴的是他全部依靠自己解决了。
现在，他只剩一个没有卖的东西了。
魔杖——哈利最渴望的东西。
哈利走进店里时，店堂后边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里安安静静，昏黄的灯光更是给这里蒙上了什么的色彩，仿佛每一粒尘埃里都蕴含着神秘的魔法。店堂很小，别的什么也没有，只是有着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几乎要顶到天花板。这让哈利感到十分迷惑，这么多的魔杖真的能卖得出去吗？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把哈利吓了一跳。一位年轻消瘦的男性站在他面前，他那对浅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暗淡店铺中的两轮圆月。
“你好。”哈利礼貌地回应。
“我想你大概是麻瓜家庭的巫师？这几年我还没有见过几个绿眼睛的巫师呢。”奥利凡德先生走到哈利跟前，哈利希望他能眨眨眼，因为他那对浅色的眼睛令哈利汗毛直竖。
“你和波特家的弗利蒙还挺像的。”
“事实上，先生我叫哈利·波特。”
“更多的相似处，不是吗？巫师界偶尔也会有这些有趣的巧合，我父亲还曾卖给过亨利·波特一根魔杖——没错就是几年前刚卸任的一位威森加摩成员。父亲说，亨利身边的亲人总喜欢叫他哈利·波特。”
奥利凡德先生凑得离哈利很近，鼻子几乎要贴到哈利脸上了。哈利看到他浅色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哦，奇妙的胎记？”奥利凡德先生用微凉的指尖触摸了哈利额头上那道闪电形的伤疤。
“这看起来更像是魔法留下的印记。”他柔声细语说，“也许是一根很强大魔杖，或者说是一位厉害的巫师。毕竟，是魔杖在选择主人。”
“呃，那就是说，我无法自己选择魔杖，是吗？”哈利有些急切地问道，他太喜欢橱窗里的那根魔杖了，如果是魔杖选择主人的话，他大概很难带走它。
“当然，魔杖只会忠于它选择的主人。”奥利凡德先生说着，用锐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好了，波特先生，来吧。让我看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惯用手？”
“右手。”哈利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原地，停下了打听橱窗里魔杖的想法。
“把右臂抬起来。好。”他为哈利量尺寸，先从肩头到之间。之后，从腕到肘，肩到脚底，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尾。他一边量一边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是它的精髓所在，波特先生。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世界上每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如果你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当卷尺量到两鼻孔间的距离时，哈利感到了无厘头。他很难理解鼻孔间的距离对于魔杖的选择有什么用，而且卷尺快速伸缩所激起的凉风，总是让他很想打喷嚏。
“好了。”他话音刚落，卷尺就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那么波特先生，试试这一根。山毛榉木和蛇神经做的。九英寸长，弹性很不错。你挥一下试试。”
哈利接过魔杖，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挥一下就能判断是否合适，也许是巫师们的神奇技能？他感觉自己浑身傻气的挥了一下，奥利凡德先生迅速的把魔杖夺了回去。“这一根桃花心木，独角兽毛，十一英寸长，力量强一些——”哈利还没来得及举起魔杖，就又被夺走了。“不，不——试这根，葡萄藤木，龙的神经，九又四分之三英寸。来吧试试这一根。”
哈利试了一根又一根。他不明白奥利凡德先生认为很么样才是最合适的，试过的魔杖都堆在长椅上，越来越多。但奥利凡德先生似乎越来越高兴了。
“我不能试一下橱窗里的那一根吗？先生？”哈利有点着急了，他希望快一点结束漫无止境的尝试。
“那根？”奥利凡德先生猛地回头看他，淡色的眼睛盯得人头皮发麻，“它不会选择主人。”
“而且，即便你用它还算趁手，也不会是最适合你的。”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仿佛是在回忆什么：“杖芯是夜骐尾毛，要知道这种杖芯太不稳定，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夜骐。这导致它从取材到制作，都花费了太多的精力。”
奥利凡德先生的视线飘向橱窗，声音也飘了起来：“它还是银椴木，太特殊的组合，波特先生。所以出了点意外，它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选择主人。”
“更何况，它十三英寸，对你来说太长了。”奥利凡德先生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哈利。
哈利不甘心的看着那根魔杖，虽然说这跟魔杖大概率不会选择他，但他还是想摸一摸。“挥一下而已，我只是好奇，先生。”
“行吧，我大概知道你适合什么魔杖了。虽然我不希望你白费功夫，但试一试也没什么。”
银椴木魔杖递到了他手上，奥利凡德立刻去翻了一批还算崭新的长盒子。哈利难以描述魔杖和自己所起的反应，他只是感觉凉飕飕的。没有一点刚刚试魔杖时相似的感觉，它并不反抗自己，但似乎也不准备顺从。而且银椴木拿在手上像是一团迷雾。他挥了一下魔杖，长椅上的东西哗啦啦全部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看起来还是有些反应的，不是吗？”奥利凡德先生从货架里钻了出来，“虽然，你是试它时反响最好的巫师，但显然并不是很舒服。”
哈利笑了笑，把魔杖放回原处。“您说的没错，它在手里凉凉的，还像一片迷雾。”
“有趣的形容，看样子你们还算契合。但也许这一根会更好。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不错，也很柔韧。”
哈利接过魔杖，感到指尖突然一热。他把魔杖高举过头顶，飕的一声向下一挥，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只见一道红光，魔杖尖端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壁上。奥利凡德先生大声喊起来：“哦，好极了，真的，太好了。哎呀，哎呀，真不错。”
直到他把哈利的魔杖装到U形匣子里，用棕色纸包好，他的嘴里还在嘟囔着。哈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或许这是奥利凡德先生的小怪癖——每卖出一根魔杖都要不停地嘟哝着好极了。哈利付给奥利凡德先生七个加隆买下魔杖，奥利凡德先生把他送出店门。
傍晚，当哈利一家踏上回家的路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他们穿过墙，经过已经空无一人的破釜酒吧，走上大路。路上哈利抱着一大包书，先生帮他拿着另一包学习用具，夫人提着鸟笼子——那里有一只熟睡的雪枭，而他的坩埚和衣服会让店家用猫头鹰带到家里。（主要因为埃布尔先生认为拎着坩埚太奇怪了）
回去的路上，哈利一直在放空。直到进了房间，那种不切实际的荒谬感才逐渐散去，哈利真真切切的认识到：他将离开普通人的生活，成为一位巫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