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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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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如果裴修说他已经交代了人去把自己的花瓶脆皮身体带过来,说不定都要被吹一波运筹帷幄未卜先知等等等等。
裴修不介意这个世界的人讨论他,毕竟他做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收集声望值。
就是,唯一一点,不要,当着他的面说。
太尬了啊!!
什么诡秘漆黑,什么邪祟妖魔,什么罪无可恕。
哦,还顺便提了一嘴那邪祟怀里有个精致绝美的少年,姿态亲密。
救命。
闭嘴吧你,求求了。
裴修脑瓜子疼,他从来不知道被人方面尬吹这么煎熬。
这个掌门还偏偏铁了心要求他答应,几个跟着他的宗门长老也在小心翼翼苦口婆心的卖惨。
内容基本上都是那邪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以至生灵涂炭。
裴修他倒是可以直接一个传送阵过去。但是如果要过去,那一开始就过去了,何必开个不常用的号。
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亡灵没有体力条,不用灵力带个人爬山丝毫不会累。
裴修用着月羽尊者凛冽俊美的身体在结界洞府里咸鱼摊,洞府外就是一群不停的吹着彩虹屁,求他出山的宗门长老和掌门。
“老祖修为高深,心怀天下,求老祖,于危难之际....”
“够了。”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们回去再慢慢说吧。
抬手一挥,裴修逃似的捏了一张传送符。
忍了那么久的彩虹屁,声望值一点没涨。他们一口一个老祖,就是不提他的名字。裴修有理由怀疑,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说不定只知道老祖,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不就是走一趟吗,他本来就打算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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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缘山山顶,几个不同宗门的长老严阵以待,目光不敢偏移半刻,生怕一个不注意,那邪祟就要暴走。
浑身裹着黑袍的人对周遭犹如实质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珍而重之的,抱着怀里双目紧闭的少年。
场面僵持许久,一声鹤唳打破了沉默的场面,众人只见一名白衣青年落在山顶,扫了在场每一个人,语气疏离淡漠。
“裴修是何人。”
天极宗的长老认得这名青年。
宗内年轻一辈的天骄,天姿卓绝,悟性极佳。也是断剑峰那位,点头特许进入断剑峰学习的唯一一位弟子。
“云弈师侄,不知你寻这裴修,所谓何事?”
一袭白衣的淡漠青年神情平静,语气不变:“不是我要寻。”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已然对未尽之意了然于心,云弈一心修炼,就连他师尊都时常拿他没办法,而在断剑峰,唯一能唤得动他的,无非是那一位。
老祖为何要寻一位名叫裴修的人。
裴修抱着自己的花瓶脆皮身体,小心翼翼又有几分好奇的捏了捏这副身体脆弱白皙的指尖,正准备开口说一句,裴修在这。
还没开口,便发现精神连接重新连上了,似乎是花瓶脆皮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脆弱的身体和大号不一样,需要分出大部分的心神时刻注意,裴修停了下,分出精神力控制这具脆皮身体。
这边精神力一分离,对亡灵气息的压制便陡然下降,众人只感到整座山顶气温骤降,阴冷寒意刺骨蔓延,周遭植被几乎彻底化为了荒芜。
似是威慑,也似警告,更似情绪波动时的难以自控。
此刻,云弈才回过头,注意到了从一开始就停在那的黑袍人。
奇奇怪怪,装模作样,故弄玄虚,这是云弈的第一眼评价。
白衣青年周身荡起剑意,锋利凛冽,直指那黑袍人。
“云弈师侄!”
场面顿时杀气腾腾,剑拔弩张。
“咳....咳咳.....”
一阵细弱轻咳声响起,随即周遭的气温稍微缓和了几分。
黑袍人怀中的少年幽幽转醒,他的脸白皙精致,他的姿容昳丽,尤其是那双眼,仿佛散落了万千星辰,婉转流光。
轻咳中,猩红的血色自唇角蔓延,将那苍白的唇瓣染成殷红,衬得整张脸毫无血色,苍白脆弱,他撑着想要起身,声音虚弱却称得上温和清浅。
“我,就是,裴修。”
黑袍人动作小心的将苍白脆弱的少年扶起,伸手轻柔至极的拭去他唇角的血迹,又仿佛还不满意,细心的捋顺了少年那头如瀑如墨的长发。
只见过邪祟搅乱修真界的几个长老哪里见过这样温柔到堪称卑微的人。
要么是他们在做梦,要么,就是这邪祟被夺舍了。
丹霞门长老受到的震惊只多不少,她当年,是真正直面过邪祟的人之一,当初她修为不精,仅仅一个照面,便被那邪祟的气息影响,识海几乎崩溃,事后好不容易恢复,却被梦魇纠缠,每每回忆,便是那邪祟漆黑诡秘的面具,阴冷刺骨的寒意。
丹修最忌心神不宁,那段时间,她几欲走火入魔。
她丝毫不相信,那样的邪祟,会有人可以坦然面对,不慌不乱,不疯不逃,甚至还能在他怀中安睡。
“你?”
云弈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柔弱少年,眉心微皱。
老祖让他在今日来问缘山接一个名叫裴修的人,他自然而然以为,来接的人,要么是与老祖那般强大的修者,要么就是天赋极佳,于他不相上下的后辈。
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一个似乎站都有些站不稳的漂亮少年。
难不成,这少年有着极其顶绝的天赋?值得老祖亲自吩咐他来迎接。
“跟我走。”
云弈语气不变,尽管他已经用了自以为最温和的语气,但是落在其他人耳中,毫无疑问是冰冷强硬的。
黑袍人对这少年的在意毫不作假,不仅是一路抱着上山,更是时刻注视,温情脉脉,姿态举止间可谓是占有欲十足。
云弈师侄一开口就要抢人,这,这,这和当人面抢老婆有什么区别。
几个长老瞬间捏了一把冷汗。
面上几乎都是统一的担忧,然而内心深处,却难以控制的隐隐期待。
云弈是天极宗百年才出的年轻天骄,对上邪祟或许吃力,但是,云弈背后,还有那位。
既然能够点头允许云弈进入断剑峰,想必是十分看好这个后辈,打算培养,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看好的后辈死在邪祟手里。
那么....
众人内心暗暗考量,或许可以借云弈,请动老祖。
裴修看着面前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云弈,嘴角抽了抽。
云弈这个死小孩居然还有两幅面孔。
因为当初在天极宗的裴修说什么都不愿意收徒,所以他名义上的师弟就把自己的小徒孙塞进了断剑峰,美其名曰,心疼他断剑峰没点人气,给他配一个打杂跑腿的弟子。
裴修第一次看见云弈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半大的少年,稚嫩青涩,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一身衣服也满是灰尘,破烂不堪,可他灰扑扑还挂了彩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亮得惊人。
裴修猜测这大概是个在宗门里时常被欺负的小可怜,师弟没办法才送到了他这里。于是默认了对方留下,有空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指导对方练剑。
在裴修面前的云弈,从始至终都是个乖巧爱笑的孩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料灵植花草样样精通,一个人就把整座断剑峰打理得井井有条。
裴修还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云弈。
就,还挺新鲜。
想逗逗他。
“若我不愿意呢。”
精致漂亮的少年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声音温软,身姿修长纤瘦,看起来像个脾气好极了的人,然而出口的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拒绝。
“那在下便只能得罪了。”
云弈不由分说的祭出本命剑,本就毫无收敛的剑意此刻锋芒毕露,风声鹤唳,势不可挡,作势要将那少年绑回断剑峰。
在这个年纪,便能悟出这样凛冽锋利的剑意,云弈毫无疑问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假以时日,或许,也能成为天极宗的下一个老祖,也不一定。
剑意即将到达少年跟前时,那名从始至终沉默寡言如同黑影守在少年身后的黑袍人跨了一步,挡在身前,锋芒毕露的剑意在他面前瞬间消散,仿佛一阵轻柔的微风,连他的衣摆都没能吹动。
“哎呀,哎呀云弈师侄,你看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嘛”
“对啊对啊哈哈哈,有什么事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杯茶聊聊。”
他们到不是不想云弈和邪祟打起来。相反,除了天极宗的长老之外,他们都期待着面前的两人能打个有来有往,不可开交。
只不过打起来是一回事,在问缘山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问缘山是几大宗门的共有财产,谁都不想就这样毁于一旦。
只要还有余地,他们都打算撺掇下云弈和邪祟去别的地方打,最好能打的惊动老祖。
至于云弈,就只能祝福,希望他能撑到老祖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