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世苍莲》茗汐晴

5、第四章 再见赫里

　　须臾之间二人便到了玄晶宫门口，厚重暗沉的宫门之前竟不似主宫冰宇的门前空荡，而是由两排卫兵紧紧把守。想来若不是这城主武功极为高强不需护卫便是刻意洞开宫门等候自己。思及此汐珩不禁看向身前的华服女子，目光复杂。
　　“城主！”两排卫兵见到城主立刻单膝跪地齐齐行礼。女子轻轻颔首：“都起来吧。这位公子为我族贵客，现与我共同探望赫长老，尔等严守宫门，不得有误。”“是！”
　　玄冰殿内，一片肃穆。所有的侍女、侍卫排成两排分别站于内殿东西墙壁之下，低头束手，并无半点声响。汐珩紧随城主进入内殿便看到躺在玄冰床上气若游丝的赫里，“师叔！”汐珩一个抢步来到玄冰床旁握住赫里内腕，女城主看到汐珩的举动却止住了脚步。
　　英挺的眉皱了起来，虽然知道皇上命令如夺龙涎珠不成便要灭口，却着实没有料到师兄下手如此之重，之后自己又一路直追而来，师叔没有片刻调息的时间，若不是内力深厚只怕此刻早已断气了吧。忽地想起茗凇给自己的药丸，马上自怀中取出送到赫里嘴边却是犹豫着不敢喂下去。城主的声音响起：“那药丸只能暂缓痛楚，却无法遏制他的伤势。”“我师叔，可还有救？”“只要公子答应带凇儿离开并再不重返冰极，老身自会尽力。”“好，我答应你，快救我师叔！”
　　冰极城主略略看了那张焦急的脸孔一眼不再多言便站到玄冰床旁施起法术，霎时间玄冰床泛出幽蓝的光芒和着城主周身的红色护光满室闪耀成紫色的光芒，赫里的身体在那紫色的光芒中平稳地飞升而起，静静地悬在与城主头顶高齐高的位置，而后苍白的脸开始渐渐变得灰黑如死，血液从七窍缓缓流出，那样诡异的景象让汐珩怔在原地，无法反应。赫里开始痛苦地挣扎，可是无论怎样激烈地挣扎他的身体却依然在半空中悬浮着，丝毫没有要落下的迹象。瞬间光华大盛，而后倏然暗灭，强烈的反差让人的眼睛无法适从。
　　待到再能看清，赫里已经重新躺在玄冰床上。城主面色苍白，额角已沁出汗珠，看着汐珩稍显虚弱地开口：“龙涎珠稍后奉上，公子允诺之事切不可反悔。”“自然。只是，城主可否告知在下，如此苦心安排茗凇姑娘离开究竟为何？”尖削的脸庞愈显苍白，美丽的眼眸看向俊朗的男子，微微点头，“如果我告诉你茗凇继续留在这冰极城中终会夭逝于此，公子信与不信？”
　　“什……么？！”背后响起低沉的惊呼声，赫里挣扎着起身却是一口鲜血涌出。“师叔！”本已惊住的汐珩看到赫里口中涌出的鲜血瞬间恢复了神智赶忙上前扶住赫里，“师叔您怎么样？”赫里却只是僵硬地摆了摆手，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城主，“你说凇儿……”“上次月圆之夜我开了水镜，看到……”“你要让她去中州……还带上……龙涎珠？”“对！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她就那样死去！”“那师父的嘱托……”“我管不了那么许多！给他们、都给他们！”略显激动的话音响起，华丽的身影旋即便掠出了殿外。答应母亲的，终究，还是做不到了……
　　“他们……”赫里已然沙哑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闭紧双目暗咬牙关躺回玄冰床不再发出半点声响。内殿中的侍卫和侍女不知何时早已退下，显得空荡的内殿是那样沉寂。有那么一瞬间汐珩甚至觉得那样的沉寂像极了舅父与父亲相遇时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