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长江八号

4、第 4 章

　　周日的中午，在城中村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叶云飞正在和叶远舟激烈的争辩着。

　　“你这都让人登堂入室了，还不想跟人家女孩子有什么？”叶云飞说。

　　“那天，她不肯回去，我也没有办法。”叶远舟辩解。

　　叶云飞不屑，“方法有很多种，你选了最差的那种。不过人家姑娘知道你的事情，也不嫌弃你，也是真喜欢你。你试试吧。”

　　叶远舟说：“我是怕耽误她。毕竟她的条件那么好，可以找到更好的。”

　　“什么更好的。”叶云飞不愿意听了。“你也不差啊，你现在这个工作虽说找到不易，但是赚钱不少，在榕城还可以了。”

　　“但是……”叶远舟刚说了一句话，就又被叶云飞抢了过去。“别说什么人家条件更好，既然女孩子那么喜欢你，你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人家一个机会。”

　　叶远舟不知想着什么，一直用手抚摸着杯子。

　　“还想什么。”叶云飞再次打断他。“就听我的，肯定没错。”

　　叶远舟说：“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意见的。”

　　“什么考虑，交往一下试试。也许交往之后，女孩觉得你不好了呢。”叶云飞继续劝着。“你这样，也让她伤心。”

　　叶远舟点头，“我知道了。”

　　“快点吃吧，菜都要凉了。”叶云飞说。

　　叶远舟刚拿起筷子，就接到了苏妍的电话。电话那头苏妍的声音说：“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叶远舟说：“我在外面吃饭。”

　　“那你快来接我吧，我在你房子门口。还拿着东西呢。”苏妍说。

　　叶远舟放下电话，说了一声，“我去接苏妍。”赶紧往出跑。

　　叶云飞叹气，“还说不想耽误人家，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久以后，叶远舟带着苏妍来到了饭馆。叶云飞看到苏妍就觉得，叶远舟这小子真是运气好，多漂亮一个女孩子呀，怎么就看上他了。赶紧站起来迎接，“苏妍吧，我们刚才还聊你呢。”

　　苏妍一点都不客气，“你是大头吧，你们聊我什么？”

　　叶云飞有点炸毛，“我大名叫叶云飞。这小子连我小名都拿来跟你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我什么，快告诉我。”苏妍坐下说。

　　叶远舟想拦，但是没拦住。叶云飞说：“当然说你漂亮，学习好。这小子说怕耽误你，不敢跟你在一起。”

　　苏妍的脸有些红，从小就被人夸，但是这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用怕耽误我，因为我也没那么好，这不是找工作就被拒了。”她说。

　　“还有很多机会等着你。”叶远舟说。

　　“对啊，我会努力的。”苏妍说。“不仅是找工作，还有其他，我都会努力。”

　　这回轮到叶远舟有点不自在了。

　　叶云飞趁机问：“你不是记不住路吗？怎么找到他住处的？”

　　苏妍有点不好意思，“一路打听，好在今天是周末，人多。”

　　“说明进步已经很大了。”叶云飞挪揄的说。“要是以前，只认得一个人，就不好了，万一让人拐跑怎么办？”

　　苏妍看他一点都不见外，也说：“那是，我可是很抢手的。不珍惜，有的是人要。”

　　叶远舟笑笑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就知道说，还要做知道吗？自罚三杯。”叶云飞鼓动。

　　叶远舟倒满饮料。叶云飞看到，“我说是三杯酒。”

　　“他不是不会喝酒嘛，你会不知道。是故意在我面前给我这么说的吧。我仅代表自己，向你表示感谢。”苏妍说着把杯子中的饮料喝干净。

　　“哎呦，那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叶云飞说。

　　“是有点。”叶远舟说。

　　“那我就不走了。服务员，拿菜单来，我要再点两个菜。”叶云飞说。

　　“你悠着点。”叶远舟说。“肚子可是你自己的。”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叶云飞说。

　　三人皆笑，在这个并不上档次，还很嘈杂的小饭馆里显得格外温馨。

　　周五的晚上，叶远舟下班格外的早。刚走出写字楼，就看到了等着他的苏妍。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叶远舟看着苏妍站在冷风中，怕她冻着。

　　“我这也等了没多久，再说，我记住教训，穿了很多。你看。”苏妍指指自己的衣服。

　　“怎么又在这里等？”叶远舟问。“想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因为我今天来面试啊。”苏妍高兴的说。

　　叶远舟愣了一下，“你不是说没有录取吗？”

　　“就在今天四点多，我接到电话，说我前面有人放弃机会了，所以我递进一名，有机会参加今天的复试。”苏妍异常兴奋。“于是我就打车来面试，我是最后一个。本来机会渺茫，但是我没有放弃，表现优异。考官说，本来还有三试，但是我表现优异，不用三试了，直接过关。我找到工作了，还是我梦寐以求的。”

　　叶远舟也很高兴，“恭喜你，达成所愿。我请你吃饭。”

　　苏妍摇头，“我请你，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第一个就想告诉你。”

　　叶远舟边走边说：“好，吃点好的。”

　　“我这还没赚钱，你就想剥削啊。”苏妍赶忙拉住他。“差不多就行了。”

　　“可是你说请我的。”叶远舟笑着说。

　　苏妍无奈的说：“好吧，这回我就出一回血。”

　　于是，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苏妍被叶远舟拉着走过了一个个小巷。“不是说吃大餐吗？怎么总在巷子里走？”苏妍好奇。

　　“带你去吃不一样的大餐。”叶远舟笑着说。

　　来到一个小餐馆门口，叶远舟推开门进去，一个服务员看到他，“稀客啊，据说你找到好工作了。怎么想起来我们这个地方了？”

　　叶远舟笑着说：“想吃这的菜了。”

　　“那还来你爱吃的。”服务员说。

　　“好。”叶远舟说。服务员进了后厨。

　　叶远舟说：“你请我吃饭，我就点自己爱吃的了。”

　　苏妍笑着说：“没事，我吃什么都行。”

　　叶远舟说：“这是我离开孤儿院，后来就来到这里。”

　　苏妍脸色有点变了，问：“山城距离这里这么远，你是怎么来的？”

　　“走着来的。”叶远舟笑着说。脸上没有经历万难的伤痛，却有着一种祥和。“睡过桥洞，捡过垃圾，我就知道要离开那里，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后来就来到这里。是爷爷收留了我。他在这里做杂工，我就跟着做杂工。他特意回老家给我办了户籍，还让我上了初中。我不想爷爷为我再辛劳，就没有考高中，而是考上了中专。在我上中专第二年的时候，爷爷去世了。他的侄子侄女来了，抢走了他所有的钱。”

　　“他们太缺德了。”苏妍愤怒的说。

　　“没有什么。”叶远舟说。“我只是一个外人，他们才是他的亲人。是爷爷给了我温暖，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他们。”

　　“后来呢？”苏妍问。

　　“后来我一边在这里工作，一边上完了中专。可是找不到好的工作。在老师的建议下，我报了一个培训班，学习编程。因为学历太低，都没有面试的机会。然后就让我遇到了老板。”叶远舟说。

　　“你不要伤心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挺好的。”苏妍安慰他。

　　叶远舟说：“对，都过去了。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过去，就是想要问你一句，你愿意接受我吗？”

　　苏妍有点懵，脸笑得有点僵硬，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好，我接受，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接受。”

　　叶远舟笑了。苏妍觉得他的笑，比春天里和煦的阳光还要美，一时有点呆住。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她问：“爷爷没有孩子吗？”

　　“有一个女儿。后来离了婚，跟着妈妈走了。爷爷去找，却找不到了，据说跟妈妈一起去了外地。”叶远舟说。

　　“那你是跟爷爷姓。”苏妍问。

　　“是，爷爷养了我，我就跟了他姓。回老家的时候，看到叶云飞，他被收养了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没想到，他也住在那个村里。村里的人都姓叶，我们也算有缘，连姓都是一样的。”叶远舟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菜，偷偷问叶远舟：“这是你女朋友？”

　　“是。”叶远舟说。

　　“小子，够有福气的。当时我们就说，你吃够苦，福气就来了。这不就来了。”服务员笑着说。

　　“那是当然。他就是福气来了，所以才能找到我。”苏妍接话说。

　　服务员说：“这个姑娘好，好好珍惜啊。”说着，还拍了拍叶远舟的肩膀。

　　叶远舟也笑着说：“我会的。”

　　旁边有客人叫服务员，他连忙去忙了。苏妍问：“这里的人你都认识？”

　　“现在只有这一个了。这里换了很多人，连老板都换过了。”叶远舟说。

　　“现在你认识我了，就走向新生活了。”苏妍笑着说。

　　叶远舟点头，“对，我们以后会好的。”

　　“不，是更好。”苏妍说。

　　叶远舟笑着，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耀一样，“你说的都对。”

　　苏妍也笑得格外灿烂，毕竟今天她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王淑贤走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熟人。“这不是王老太太吗？”那人说。

　　王淑贤一看，这不是村子里的二流子赵山吗？问他：“你怎么也跑到榕城来了？”

　　赵山看了一眼王淑贤：“你不是过上好日子了吗？怎么还是穿的这么寒酸？”

　　王淑贤不屑的说：“你是又赌博输了，逃债来的这吧。”

　　赵山一惊，“死老太婆，你要是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王淑贤撇撇嘴说：“我有一个门路，能让你赚钱。”

　　赵山说：“就你这个穷酸样。”

　　王淑贤说：“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赵山跟着王淑贤来到她租住的地下室。“你就住这里，哪来的钱？”赵山问。

　　王淑贤从袋子里掏出六万块钱，扔给赵山。

　　赵山看了看，钱是真的。望着王淑贤，一脸笑意：“你是发达了，说吧，说让我干什么？”

　　王淑贤说：“杀人。”

　　赵山赶紧把钱扔下，“杀人犯法，你当我傻啊。”

　　王淑贤说：“只要你杀了这个人，这些钱都是你的。”

　　赵山叼着烟不屑的说：“这么点钱，就想买一条人命。开什么玩笑。”

　　“把我家里的房子也给你。”王淑贤孤注一掷的说。

　　“你连祖宅都给我，这人跟你有什么仇？”赵山试探着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说做不做吧？”王淑贤问。

　　“做啊。不过你要先给我写个欠条，不然以后赖账怎么办。”赵山说。

　　王淑贤马上写好了欠条，递给赵山。赵山拿了东西就要走，王淑贤把钱抢了过来，“你要成了事。才能拿到这钱。”

　　赵山点头，“行。你总要告诉我是谁吧。”

　　王淑贤说：“我这就带你去看。”

　　两人一起出了屋子来到叶远舟工作的写字楼前。“他们差不多都这个点上班，我跟了他很久了。”王淑贤说。

　　赵山乐了，“想不到你这个老太太，还挺有心眼。”

　　“别光乐，就是他。看到了吗？”王淑贤说。

　　“看到了，你就放心吧。把钱给我预备好。”赵山说。

　　王淑贤露出阴毒的目光，“只要把他杀了，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