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姜向纯》儒雅农妇

3、第 3 章

　　大卫正监视向定。风在顶楼非常狠毒，大卫生理性地冒眼泪，却不敢伸手揉一揉。

　　他鼻尖通红，瘦小的躯体被夹克紧紧裹着。

　　向定早已回过头，见了那小身板，没来由地想起童年时期总是被乡村孩子握在手中的麻雀。那被薄薄羽毛覆盖的胸脯一颤一颤的，好像一颗小心脏。

　　此刻大卫的肩膀微微耸动。

　　天这样冷，这小青年又这样固执地跟着自己。向定望着大卫，眼眶泛涩。

　　他这样想便起身，本能地想要把这位小兄弟揽进被子里来。待真正走近时，却考虑众多。

　　嗯………这位小兄弟，和“张纯”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知道“张纯”的下落吗？如果他将自己当做那朋友，那向定他这样做到底算张纯的还是自己的意愿？万一“张纯”是这青年的仇人又怎么办？到底……

　　向定面上变得木木的，伸出的手也固执地停在了一半。

　　（别扭的某人，鄙视之?）

　　大卫看着张纯伸出的手掌，嘴角好笑地弯起。“又在玩了…”，他（报复性地）狠狠抓住了张纯的手。

　　像小时候无数次闯祸后那样帮助张纯跑路。

　　向定：……？

　　当然，成年后并没有那么容易的玩笑，二人在警察局处理后续直至深夜，第二天才得知玛丽安医院早已在警方的介入下办理了紧急出院………等忙完这一切后二人已过去一礼拜有余，不过这都是后话。

　　大卫拉着向定回到了张纯久违的卧室。

　　张妈显然一如既往地打理着张纯的小屋，张纯一定会在玩够了、疯足了后回家，永远都会。

　　窗户合适半敞，毛毡毯有股捉不住的香，这里根本与窗外的寒冷隔绝了。

　　两人在温暖的的小屋里，舒服得缩脖子。

　　大卫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向定猜测那是他在“张纯”床边守了好些日子的缘故。这位单薄的小青年此刻虽然带着疲惫，但却满足地笑着。

　　也不知道哪有这么多可快乐的事。

　　等向定犹豫清楚后，望向着大卫道：“留下，好吗？”

　　“你怕黑？”大卫戏谑地翘起嘴角。

　　“我不怕。”向定冷着脸斩钉截铁道。

　　这时大卫脸上显露出担心，开始自言自语：“你以前总是不喜欢我们留在你这里，我本来以为你想偷偷看美女录影带，现在却突然变了，张纯你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

　　向定听到“美女”二字就明显一怔，后来再听到大卫的疑心，立马截口：“我 、怕、 黑。”

　　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实际上，大卫是向定在此处唯一认识的人，要是他此刻走掉，向定到哪里再找？在这个可怕的世界，孤身一人实在危险。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扮一扮“张纯”，来探明真相，把青年的好朋友原原本本的还给他。

　　一晃神，向定的面前出现了大卫白生生的胳膊。

　　向定抬头望见大卫迟疑的眼神。

　　“要………需要把胳膊给你抓吗？”大卫试探性地建议。

　　想留下对方查案，却意外收获了男人温暖臂弯的向少侠：“………”

　　“不必……”

　　大卫疲惫地翻找张纯和自己的睡衣，指挥愣愣的某人穿上。

　　感动之余，向定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为什么张纯柜子里有小青年的亵衣？还是一模一样的。

　　“朋友？亲兄弟?”向定不解地喃喃。

　　好在向少侠生活作风朴实，对于某些东西并不懂太多。所以并没往某个鲜艳的角度猜测。

　　猜想许久，向定察觉到身边人已放松身体。

　　大卫的呼吸声潮水般抵在向定耳侧。

　　这小青年抱着枕头趴着，使人想到火炉边烤火的猫。树枝间透过来碎碎的月光，小青年脸颊上是薄薄的绒毛。

　　窗外，夜沉如睡佛。

　　青年在梦里像是遇到了委屈极了的坏事，眉毛紧紧皱着。

　　不知什么鸟怪叫一声，向定突然别开头，心里某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悄不声地破壳而出。

　　很多年后，这既朦胧又深刻的画面在向定的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出现，反反复复。向定很想抚平那皱紧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