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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劝师尊雨露均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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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少年着金玉镶嵌的发冠，高高竖起三千鸦发，在清风中微动的发丝柔顺的垂落在肩头，遮住一半的脸。露出的眉眼柔和了叛逆不羁的意气，精致的面庞竟一时惹得人离不开眼。
“拜师礼成，请起。”严肃板正的声音响起。
仙门宫殿的看台上端坐着好几人，唯其中一人不染尘俗，在一众年迈的修行者中极为瞩目。目光笔直投向行跪拜礼的少年，翘起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回晃着。看见少年稚嫩的面庞和垂落的发丝，颇有兴味。
少年站起身，眼光迷离，心里问出声：“搞毛啊，说了我不是海王，我是母胎solo。”
系统：“你长着这样一副皮囊，你叫我怎么信？”
顾柠欲哭无泪。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出门行骗，反被骗得团团转，意外之下绑定了一个邪恶的海王系统。系统指令是在不崩剧情的情况下，给予每一个人关怀，给人间带来一抹温暖，将爱洒向全世界。
“接下来的剧情，你懂的。给你新手任务指导。”
“肖若霖，有本事出来一战吗？”少年拔开剑鞘，冰冷反光的剑反射出一股冷冷的恶意，挑眉看向淹没在人群中的一个人。
那人不说话。
少年提剑而去，在半空中使出剑法，幻化出好几道残影，破风而来。每招每式直取人性命，半点不见手软。那人运转灵力，只能毫无章法的躲避，却避无可避被利剑刺中。
手臂，腰背，大腿，小腿，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断，朝外渗出血迹，形状可怖。那人衣衫破败，狼狈的被孤立在空旷的区域，四周的耳语大起来，钻入他的脑里。
少年觉得无趣道：“记住，我是你大师兄。一个毫无资质的废物，我做你大师兄都脸上无光。”
“啧啧啧，谢师兄好狠啊！这才拜师第一天，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谢师兄被修仙界誉为黄金一代，自然是有傲气的。今年掌门只收两个徒弟，一个是谢师兄，一个是毫无修炼资质的废材肖若霖。搁谁，谁受得了啊？一个废物与自己的名字绑在一起，想着就心塞。”
肖若霖支撑不住，便失了平衡栽倒在地。眼里却燃烧着坚定狠倔的火焰，死盯着他的大师兄谢酒。他已遍体鳞伤，支撑着双手想要挣扎站起身。
“废物，看什么看！”少年飞身过去，一脚揣在肖若霖的腹部。
这一击爆发开来，卷起地上尘灰。肖若霖口吐鲜血，全身蜷缩，死死护住头部。猛地翻身滚下高台，地上的石子滑过他清俊的面颊，留下几道灰尘与划痕。
撞击声与不时的闷哼声清晰传来，众人只当看个热闹，没有半点出手相救的意思。
他看惯世间人情冷暖，自从爹娘死后，仿佛旁人看他的眼中都带着鄙夷与不屑。终于进入灵虚宗，却因为没有觉醒灵根，在众人面前被侮辱。
终究还是太弱。
他死命不肯闭上的眼，终于黯淡无光，昏了过去。
“怎么没人出来阻止谢师兄啊？人都快被打死了。”
“你有所不知。我们灵虚宗一向尊崇武力，各大长老包括掌门都立下规矩，宗内弟子可切磋，但不可伤人性命。点到即止。”
“系统，我不是要给予关怀吗？怎么还要打人？”宽松的袖袍下，手轻微颤抖，顾柠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伤害别人，手上的剑从手里滑落。
“你是恶毒炮灰，当然要走你的剧情。大的剧情不能改变，小的剧情细节你可以做做文章。”系统看顾柠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开始思考自己的决定正确与否。
“掌门秦野与你师弟肖若霖是一对。肖若霖因未觉醒灵根，所以资质稍差，等日后觉醒必定一骑绝尘，获得掌门的赏识。而你就是他们在一起的导火索。你是魔尊之子，身体里流着嗜血残暴的血，并且心仪肖若霖。因你阵线与肖若霖不同，而肖若霖的父母都死于妖魔之手。你暴露之时，就是他们合手围攻你的时候。他们在相处中，互生情愫。你最后死于他们之手。”
“合着我就是个恶毒反派？”
“不，你是善良的反派。你要给全天下人一个家，然后谁也不鸟，默默死去。”
“说了我是寡王！”他的家可装不下这么多人。
“新手指导结束，看你发挥了。”
高台上面色冷峻的男人看着剑落地，眉头一皱，随即起身，来到少年面前。
“你就是谢酒？”薄唇轻启，秦野掌中发力，剑起，被握在秦野骨节分明的手中。
秦野拿起剑，抵在谢酒的下巴上，动作极尽轻佻，话语里却不带情感，“做我秦野的徒弟，第一，不能故意伤人。”
“若是被我知晓，下场就如这般。”
剑锋擦过谢酒的脖颈，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顾柠十分肯定，剑再深一分，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秦野看着那道蜿蜒的血迹，淡红的血色划入少年的衣领，映衬出裸露的肌肤，更显白皙柔嫩。少年的红唇比这血色更甚，秦野动了下喉结，把剑扔到一边，背身远去。
“看什么看，快给我散了！”顾柠吓得半死，把围观的人轰散，瞅着阶梯下一道横陈的身体，咬咬牙。
终于把人扛回了屋，顾柠还来不及歇脚，就听见榻上那人嚷嚷着：“母亲，我好想你，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母亲，不要丢下我！”
“谢酒，我要杀了你！”
肖若霖在梦中低语，时而狂暴的喊打喊杀，眉头高高皱起，冷汗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衫。他口中呼喊不清。
“我造了什么孽啊！”顾柠大叹一声，任命的趴在床榻旁，细细安抚着榻上人，“我没算过我有血光之灾啊？”
“母亲！母亲！”肖若霖面上十分痛苦，双手按住顾柠，便出声。
“诶——”
“我是你妈！你别动，妈给你擦汗汗。”
顾柠端来一盆热水，把手帕浸湿，再拧干，一股脑盖在肖若霖的头上，像极了停尸间白布遮面的样子。
“妈在呢，儿子别怕。”
系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你妈送你入地狱，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谁知手被肖若霖握得极紧，顾柠怎么乱动都挣脱不开，只能将就席地而睡。
掌风一灭，房中陷入黑暗。
门外伫立一人，玄色衣袍，天然与黑夜融为一体。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地失笑。
看来有的人不如外表那般嚣张跋扈。
一夜醒来，顾柠就被一股力道甩了出去。
“登徒浪子，你为什么在我房间？”肖若霖掀开床被，看见自己衣衫整洁，终于松口气。
顾柠狼狈的坐在地上，金玉发冠都歪到一边，这才揉了揉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激吻的屁股。
好笑道：“你是不是笨蛋。睁眼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肖若霖狐疑的望向房门上的牌匾，一下心里明了，面上难堪，“那我为什么在你这儿？”
“师尊把你送来的，叫我照顾你。”顾柠做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像是十分不满师尊的安排。
“快给我滚出去！”顾柠一把关上门，把肖若霖轰出去，一下耳根子清净了不少。昨晚又是端热水，又是哄人的，再强壮的身子也经不起如此消耗。
肖若霖皱了皱眉头，这人打起人来不见手软，编起谎来却是漏洞百出。掌门师尊秦野是何许人，他从来不过问除宗门以外的大事。若是师尊真有那门心思，他也不至于昨日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从那高高的长梯上一阶一阶滚落。后背全是磕碰在坚硬石板上的伤，在皮肉里隐隐作痛。
谢酒的行为他猜不透。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以此收买他吗？
但昨晚却是他十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觉。梦中若有似无闻到淡淡的罂粟味，清淡而不失朦胧花香。他沉醉其中不知经年几何。
他摸了摸袖袍，却让他大惊失色。
母亲临终前给他的金玉簪子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