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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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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陈家的混乱仍在继续,永康宫那边却十分平静。此时距离陈知贤在御花园里出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然而陈太后却还对此事毫不知情。以前宫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一伙人为了能够得到陈太后的赏赐而及时为她通风报信,然而由于这次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又事关陈太后最宝贝的陈知贤,大家反而不敢让陈太后知道,生怕到时候会受到连累被陈太后的怒火波及。于是直到第二天陈忠仁派陈知贤的奶妈进宫把陈知贤的情况告诉陈太后,陈太后这才知道了这个噩耗,永康宫顿时闹翻了天。
陈太后双眼赤红,浑身充满了怒气,一向梳得很整齐的发髻不知何时散开了半边,她一把推开想要上前的锦绣,从她手里夺过梳子用力摔在地上,又转身将桌子上的花瓶等物全都扫到地上,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声,陈太后双手握拳,充满怨恨地咒骂道:“厉天凌,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
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被赶了出去,门外和窗下锦绣也早已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饶是如此锦绣和陈知贤的奶妈还是被陈太后的话吓得心惊肉跳。看着这一地狼藉,锦绣连忙道:“太后息怒,小心脚下。
说着便将陈太后扶到一边坐下为她拍背顺气。奶妈趁机在一旁叠声劝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千万保重凤体,小少爷的将来还要靠您呐。”
闻言,陈太后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问道:“奶妈,贤儿现在怎么样了?”
奶妈道:“少爷还没有苏醒,昨晚太医用针线帮少爷把他那块的东西给接上了,据说做的很成功,少爷以后方便什么的不会受到影响。”
陈太后声音出现了一丝哽咽:“那贤儿以后还能娶妻生子吗?”
奶妈回答道:“太医说,这要等少爷醒过来以后看他身体的恢复情况才能确定,不过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少爷以后有六成的可能可以有自己的子嗣。”
陈太后像是感到很冷一般浑身颤抖起来,咬牙道:“才六成……”
“唉”,奶妈叹了口气,悄悄抹了一下眼泪:“老爷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从今以后好好调养,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此言一出,陈太后眼圈一红,眼中顿时簌簌滚下几滴泪珠来。锦绣和奶妈见状连忙不停劝慰,陈太后过了好一会才止住哭泣。然后愤怒再次占据了她的内心,陈太后双手握拳道:“都是那个畜生害我的贤儿变成这样的,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一生下他就应该把他掐死。”
奶妈听了急忙道:“太后千万不要冲动,老爷这次让我进宫来就是为了提醒太后要保持冷静,这次孙少爷之所以受罚的原因就是被陛下抓到了把柄,现在陛下明显已经厌恶了陈家,如果这个时候太后和陛下再起了矛盾,让陛下抓到陈家的把柄,那么整个陈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陈太后闻言怒视奶妈,奶妈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颤,只听陈太后恨声道:“忍耐忍耐,父亲永远只知道让我忍耐,如果那一年我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直接杀了那个小畜生,贤儿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奶妈见陈太后将怨气撒向了陈忠仁,只得陪着小心道:“其实老爷心里也很后悔,今早我进宫前老爷还叹息说,他当初不应该在孙少爷娶妻这件事情上这么严格,如果孙少爷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陈太后听了眉毛倒竖起来,气得拍案而起,大怒道:“父亲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只要贤儿有了孩子,他是死是活就无所谓了吗?我看他的心里根本就有贤儿,就只有自己的欲望!如果不是因为他权力和名声两个都想要,贤儿怎么会变成这样!陈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奶妈本来是想让陈太后消气,不料反而彻底激怒了陈太后,见状她身子一抖,连忙跪了下来赔罪道:“太后息怒,是我不会说话,老爷他最心疼孙少爷,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太后千万不要误会老爷了。”
锦绣也在旁边劝道:“是啊太后,陈相对待小陈大人的心和太后是一样的,听说昨晚陈相在小陈大人床边守了一夜,始终没有合眼,太后千万不要多心。”
“你起来,”陈太后胸膛剧烈起伏,余怒未消,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那个勾引贤儿的宫女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锦绣道:“回太后,奴婢刚才派人打听过了,那个宫女被陛下下令杖毙,尸体已经被拉出皇宫了。”
陈太后听了愤愤不平道:“真是太便宜她了!”
奶妈见自己已经把陈忠仁交代给她的话全部带到了,于是说:“太后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看看孙少爷的情况了。”
陈太后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她顾不上再生气,连忙颤声道:“你快去吧,如果贤儿醒了,立刻派人进宫告诉我。”
奶妈连忙答应:“是,我一定照办。”
陈太后又对锦绣说:“去把去年他们进贡的人参全部拿出来给奶妈带上,等贤儿醒来身体不那么虚弱以后,就用这人参煮汤给他补身子。”
锦绣答应一声,然后走到屋外,过了一会,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她把锦盒交给了奶妈。
奶妈双手接过锦盒,然后道:“太后,那我今日先回去了。请太后千万记住老爷的话,不要轻举妄动。”
陈太后听了神色阴郁,这让她看起来很像景帝,她不耐烦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直到最后,陈太后也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奶妈心里怀着不安回去了。
等奶妈走后,锦绣道:“太后,奴婢现在让人把地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吧,免得太后您一会不小心踩到。”
陈太后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慢慢道:“不急,你先让人出去查一查,宸妃现在每日都在做什么。”
锦绣心里一紧:“太后,右相不是说了吗?我看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免得被陛下抓住把柄。”
陈太后冷笑一声:“父亲自从上了年纪以后做事越发瞻前顾后了,他胆子小本宫的胆子却不小,厉天凌现在身边有金门十二卫保护,本宫动不了他。但是宸妃嘛……这个小丫头才来向本宫请安一回就称病不再来了,如果她能在自己宫里一直待着安分守己也就罢了,本宫也乐得当她不存在,可是她却把贤儿害得这么惨,本宫岂能容她!”
锦绣见陈太后态度坚决,只好顺从道:“是,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陈太后“哼”了一声,这才没再说什么。
陈知贤受伤的事在一夜之间就传开了,皇城里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此事。这件事发生在皇宫,人多口杂,陈忠仁早就料到自己不能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于是便在事情传开的第一时间就让人放出消息说陈知贤的身子并未伤及到根本,经过太医的悉心救治,陈忠仁不日就能康复。
谁都清楚陈忠仁此刻放出这个消息的用意是什么,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陈府这个说明出来以后,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信,甚至更多人把它当成了一个笑话。
在这群背后悄悄嘲笑陈家的人中,表现最明显的无疑是徐府山和徐海父子了。尽管徐府山自己还在被景帝勒令闭门思过中,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陈家幸灾乐祸的心情。当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徐府山立刻叫来徐海,父子二人好好地庆祝一下。
徐府山一口气干了一大杯酒,喝完长舒一口气,哈哈笑道:“陈忠仁要强了一辈子,结果他老陈家如今就要绝后了,真是天助我也,大快人心哈哈哈!”
自己拥有数房姬妾和几个孩子的徐海道:“那是陈忠仁那个老头子活该!谁让他之前那么挑,挑个孙媳妇就跟给皇上选妃似的,别人像他孙子这个岁数孩子都快十岁了,他倒好,硬生生地把陈知贤拖到了三十多岁,在皇城里有几个过了三十岁还不成家的?老头子连妾都不肯让陈知贤纳,怪不得陈知贤要去勾搭宫女,这下好了,陈知贤永远都娶不成妻子了,他现在心里一定恨死那个老头子了!”
徐府山激动道:“我就知道陛下没有放弃我们!陈家现在绝了后,陈忠仁就算再能活也终有一死,等他一死朝堂就是我们父子的天下了!”
徐海惋惜地咂嘴道:“爹,可惜您现在不能出去,要不然您一定要亲自去瞧瞧陈家人现在的嘴脸。”
徐府山本来也很遗憾,但是随即他眼珠一转,阴笑道:“没关系,我自有主意。”
说完徐府山吩咐道:“来人。”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垂手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徐府山道:“去,告诉陈伯让他去库房找一些上好药材包起来送到陈府,就说我惊闻噩耗不胜悲痛,因为陛下命我闭门思过不能亲自到府上拜访,只好先送些药材,希望小陈大人早日康复,陈相也请节哀顺变。”
小厮领命而去,徐海笑得前仰后合,身子歪向一边,忍不住拍手道:“爹,您这招真的是太绝了!我打赌陈忠仁收到您送的东西以后一定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徐府山得意地嘿嘿直笑,又喝了一杯酒。就在这时突然有小厮进来送帖子,禀报道:“工部侍郎冯大人派人送来帖子,说他过几日要来拜访老爷。”
徐府山闻言接过帖子打开看了起来,徐海也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去。看完后徐府山把帖子随手丢到一边,冷笑道:“冯情的消息怪灵通的,自从我被陛下勒令闭门思过以后,他一次帖子都没送过。这次陈家刚一出事,他就跑来巴结我了。”
徐海抓了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道:“这不正说明爹您时来运转了,今后跑来办结您的人会越来越多,您可以让他们在朝堂上帮你说话,说不定陛下很快就不会让您再闭门思过了。”
徐府山被徐海的话说的心花怒放,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徐海:“对了,我上次让你从族里选几个人预备送进宫里,这件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徐海拍拍胸膛:“爹您放心吧,这件事我记着呢!人我都已经挑好了,就在咱们府里,我正让人教她们唱曲跳舞呢!”
“好好好,”徐府山赞同道:“陛下久居深宫,肯定没有见过这么多女人,你让人抓紧调教,等准备好了以后把人带来给我看看。”
徐海满口答应。
父子俩又喝了一会酒,然后便散了。徐海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从刚才开始一直贴身伺候他的李文昊道:“你先下去吧,我要睡一觉。”
李文昊答应一声是,替徐海关上门,然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