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5、第 5 章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和张导他们开个会，妆就别卸了，省的还得重新化。”
　　于是季念谣乖乖巧巧地坐了下来，问道：“剧组是不是马上要重启拍摄了？”
　　敏姐奇了：“你怎么知道的？说是警察那边已经有突破了，所以剧组和警方商量把戏拍完，免得造成更大损失。”
　　季念谣没有回答敏姐的问题，小双却跃跃欲试，但一直看季念谣的眼色，所以只能憋着没有解释。
　　敏姐敏锐地察觉到两人异样的表现，于是逼问最好撬开口的小双，最终在季念谣的默许下，小双把两人去医院之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敏姐恍然大悟，“怪不得下午开会的时候我看柳明悦的那个经纪人还有导演他们的态度不对，原来是查到凶手是谁了。”
　　“怎么说？”季念谣问她。
　　“本来我们都以为这次是剧组安全方面做的不足，是场意外事故，柳明悦公司那边上午还打算向剧组索要巨额赔偿呢，张导那叫一个气啊。结果下午开会态度就变了，只说是按照合同来，剧组垫一部分医药费，看来他们是从警方那里得到了消息。”
　　敏姐接着感慨：“该说不说柳明悦的经纪公司真是狮子大开口，上午我还听说他们打算用坠楼这件事的处理主动权置换四成《谜碟》的分红呢。果然是把柳明悦当摇钱树了，该利用时一点不心软，摊上这么一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公司她还真是可怜。也是多亏警察给力，没让他们得逞。”
　　“现在处理主动权交给警方和剧组，所有澄清和通告都得按照警方的案件处理情况的节奏来，”说到这，敏姐又看向了季念谣，表情微滞，“就是委屈念谣了，那个造谣帖的澄清可能得等一等了。不过这个事情我争取过了，剧组说解决办法他们已经在准备了，就等警方那边的情况。”
　　季念谣笑了一下，表情轻松：“我没事，会澄清就好。”
　　这时，客房铃响起，小双去开了门，是服务生把晚餐送来了。
　　“那行，你们赶紧吃点东西吧，等会去开会。”敏姐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不少，毕竟糟心事都有了解决的办法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饭过后，季念谣补了个妆，和经纪人敏姐以及助理小双一起去了导演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张导、制片人以及一位助理，几人在他们到来之前似乎也没休息，而是一直对着桌子上的纸张写写画画商量着什么。
　　来这的一路上敏姐已经把会议内容透露给季念谣了，无非就是重启拍摄之后的工作计划，以及一些剧组零散的事情。
　　“念谣，孙制片，你们来了，赶紧坐吧。”张导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
　　小双和助理给几位添了茶水后，很有眼色地离开会议场所，去客房门外等候。
　　“合作这么久，我知道你们都是敞亮人，就不绕弯子了。”王制片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念谣啊，我们剧组预定后天开机，这里是重新拟定的拍摄进度表，你们看一下”王制片拿了两份装订好的文件递给季念谣和孙敏，“其实我们本来应该后天杀青的，可出了这档子事，剧组停摆，但设备、场地什么的都在烧着钱呢，所以只能压缩拍摄时间了，三天的拍摄计划压缩到了两天，念谣，你能理解吧？”
　　季念谣翻看了一下拍摄安排，比之前的拍摄节奏快了不少，休息的时间总共可能也就两三个小时。累是累了点，但也在可接受范围内，毕竟只用拍摄两天。
　　于是她点点头：“我没问题，服从安排。”
　　王制片顿时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念谣你善解人意！要是部部都能有你这么优秀敬业的演员，那还真是大福气啊！”
　　眼看着王制片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地寒暄说客套话，张导咳嗽了一声提醒他。
　　王制片立刻反映过来，脸上的笑好像又变了一种味道，这回他看向了孙敏：“敏姐，你也是制片，肯定能理解我的难处，就像我下午跟你提过的，延期的薪酬你看…？”
　　这事敏姐和季念谣来时就商量过了，因此王制片一问，她回答得也很爽快：“我和我们家念谣提了一下，她立刻就决定不要延期的片酬了。念谣说啊，这次的合作除了一点意外，其他时间都非常愉快，她跟着剧组学到了很多，感念你们的帮助，这些钱就不要了。我们团队也是以念谣的想法为核心的，这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通过柳明悦这事，敏姐也想清楚了，作为片方她肯定也是不愿意遇到一个背靠手伸特别长的经纪公司的演员。拍戏还是得围绕主创，经纪公司插手那算什么事啊？
　　因此借这个机会，她特意在张导和王制片面前暗示了一下季念谣在公司的话语权和主动权，凭借季念谣本人踏实的性格和优异的业务能力，她相信，至少在这二位心中，季念谣在演员选择顺位榜的位置定是要再朝上排一排了。
　　至于季念谣在整个演艺圈的位置…导演圈和制片圈她还不了解啊，这两人只要在饭局上提一嘴，季念谣再是个新人，那地位也是不一般了。
　　王制片和张导显然接收到孙敏的暗示了，看向季念谣的眼神也真切了许多，夸得也更发自肺腑了，张导说：“说实话，我这几个月拍摄也看得出来念谣是个潜力很大的演员，如今一看格局也很大，以后定是有所作为、有所成就的！刚好，孙敏也在，我下部戏的剧本差不多了，手上刚好有初稿，发给你们看一下，这个女主角色特别适合念谣，好好考虑一下再次合作吧。”
　　说着张导就让助理把电脑拿过来，给季念谣和敏姐发剧本。
　　“诶张导，你等等！”王制片拦住他，“我的片子还没拍完呢就想着下部戏了？这叫什么事啊？”
　　王制片也没真的生气，只是装一下活跃气氛，果然，看到他这反应，在场的几人都笑了。
　　敏姐出来打了圆场：“等《谜碟》拍完，咱们有的是时间商量下次合作，能够和您这么优秀的导演再次合作，念谣肯定很乐意，所以张导别急，都好说。”
　　几人闲聊了一些，又把话题拉回到重启的拍摄中去。
　　季念谣刚才聊天的时候把改过的剧本和分镜都看了一下，这时才提出疑问：“坠楼那场戏是要删掉吗？”
　　张导叹了口气，愁容又起：“当然得删，柳明悦回不来相当于杀青了，坠楼的镜头也没拍几个；就算找人补拍，到时候上映了肯定有粉丝质疑我们消费柳明悦，用坠楼戏赚流量。所以还不如删掉重写结局。”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粉丝有这样的心里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不过张导和王制片都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冠以这样的标签，所以还是选择不给大众误解的机会。
　　新的结局编剧处理的也不错，至少季念谣的戏份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辛苦剪辑老师用一些技术手段处理一下了。
　　“那就这样吧，”王制片看大家聊得都差不多了，就说，“明天剧组要重新准备一下，后天正式开拍，念谣你回去再休整一天，看看新的剧本，我们后天再见。”
　　“嗯好的，辛苦张导和制片了。”季念谣拿上剧本和其他需要文件与两人告别。

　　一天以后，季念谣准时来到影视城内。
　　剧组租的换装化妆用的房车停在距离片场大约500米的空地上，因此季念谣还需要走上一阵。
　　小双打着伞走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现在这么早太阳就好大了啊，幸好今天都是拍内戏，要不然也太晒了，希望明天是个大阴天！”
　　季念谣忍俊不禁：“你还是祈祷明天是晴天吧，不然采光不好达不到导演的要求，说不定又要推迟拍摄了。”
　　“啊，呸呸呸，那还是晴天吧。”小双皱着脸，“我更希望我们能早点结束回青市去，这里出事了之后，总感觉风水不太好。”
　　“迷信！”季念谣笑话她。
　　在距离片场还有不到100米的距离，小双发现了前面似乎人多的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人们往往对于热闹的地方有很大的好奇，小双没有停下来，接着往前走，边靠近边观察。
　　“谣谣你看前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啊，而且看上去不太友好气势汹汹的样子。”小双眼睛有些近视，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人群一时也没看出什么来，而前面又太过于嘈杂，也不太能分辨那些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
　　季念谣就不同了，听到小双的话之后，她缓了脚步，迅速地判断了一下前方的状况，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双，不要过去了，你和张导助理发个消息，我们从后门进去。”她冷静地指示小双。
　　小双不明所以，但还是快速拿出手机，乖乖地按照着季念谣的话给导演助理发了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