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33、第 33 章

　　《琴弦里的秘密》的拍摄逐渐走入了尾声，按照剧组的计划，所有人的戏份将于下周六杀青。
　　这次的杀青不同以往，由于剧组里年轻人较多，大家明面上的关系还不错，林巍就准备搞个别出心裁的杀青活动——请各位主演出几个节目。
　　有学生时代各节假日晚会被老师上赶着出节目那味儿了。
　　演员们哭笑不得，拍摄之余还得思考自己要表演什么，结果为了图省事，全都打算把拍戏练过的曲子抽一首表演一遍，导演助理把节目表报给林巍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导演不高兴。
　　但他多虑了，这个结果正中林巍的下怀！
　　拍戏的时候他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除了有专门的宣传人员紧盯和剧相关的舆论风向，他自己也曾偷偷摸摸地上过微博搜关键词看看大众对选角和改编的评价和建议，毕竟这是自己第一部小荧幕作品，而且原著作者跟自己关系匪浅。
　　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他都希望这部作品不说能做到最好，也至少得满足原著粉及其他大部分受众的期待。
　　他在有关话题下看到最多讨论就是：
　　【不是我说，演技颜值我就不讨论了，这么些演员百科里虽然写了乐器特长，那谁知道是啥水平？简历夸大懂得都懂，能弹首《致爱丽丝》都算业余高手了。】
　　【除了郑语洁这个钢琴专业毕业生和赵安宇，其他人我都不信能完成小说里那些曲子，包括周奕航。】
　　【林导不是最反感替身吗？这次事业的滑铁卢要到了吧哈哈！】
　　【周奕航出道这么些年除了百科里写的，也没展现他的乐器特长，这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表现不行就等着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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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还算比较客观、礼貌、正常的评论，更多的则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和贷款抵制唱衰，不少浑水摸鱼的黑粉还趁机拉踩几下引起骂战，流量最大的周奕航首当其冲。
　　该说不说糊糊有糊糊的好处，女主演和一干配角粉丝少黑粉也少，骂战和质疑几乎全集火在男主身上了。
　　林巍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话，替好友叹了口气，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直播杀青宴的心思。
　　没错，林巍的想法就是把这场各个演员都出节目的杀青宴进行全程直播，一刀不剪绝不作假，钢琴弹得好不好、小提琴拉得行不行，由观众来判断。
　　于是，在大多数演员和工作人员不知道的情况下，林巍偷偷联系平台安排直播事宜。
　　周奕航当然不在被隐瞒的行列之内，但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时语塞，随后失笑，也没对其他人讲，由着林巍去了。
　　虽然演员们都不知道直播的事情，但众人心知肚明这种场合虽然一般是非公开的，偷录偷拍肯定会有，上传到网络也就成了公开的活动了，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丢面，该练的曲子还是自发地好好练习，拍摄那么辛苦都熬过来了，总不至于在最后一步拉跨。
　　于是，本来只剩文戏的片场音乐声不断，连几位弹钢琴的演员都抽空去音乐学院的琴房练习，不在拍摄时间，现场都找不到人。

　　林巍还真没想到这些演员这么自律，感慨一声“还是年轻人有冲劲”，然后很大方地把这周，也是最后一次的旬假放了，即使下周就要杀青。
　　这次的旬假还是一天，但不像之前那样纯粹回酒店窝着或者赶赶场外的商务活动，这次音乐学院托林巍发了几张珠宝展览的邀请函递给几位主演。
　　这是博世旗下的珠宝品牌和知名收藏家合作举办的展览，地点就设在音乐学院南门的文华馆，展览活动已经进行了两周，这周末是最后几天了。
　　开机那次和校方聚会时的顺嘴一提成了真，周奕航看到邀请函的时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不免对音乐学院那两位领导的待人处事有些赞赏。
　　季念谣几人则纯粹是沾了周奕航的光，互相打探之后得知当时聚会在场的人都有份。
　　虽然展览不是私密性质的，但据打听到的消息，该展览的主要邀请对象要么是珠宝品牌消费达到一定程度的VVIP客户，要么是青市珠宝收藏协会的资深会员，总之门槛不低。
　　而几位演员显然与这两个条件都不沾边，极有可能是占了博世给办展合作方音乐学院的名额。
　　一张邀请函除了指定姓名的受邀者，允许宾客再带一位同伴参加。季念谣询问过小双的意见后，给她还有保镖唐悬放了假，然后打电话找了敏姐。
　　孙敏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之后，欣然而至。
　　两人相约在上午看展，这样一来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下午则是休息时间。
　　许是展览已到最后几天，一进入场馆，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看展者寥寥无几。
　　这样的环境自然是最好的，没有琐碎的交谈声入耳破坏看展体验，也不会担心驻足观看太久挡到其他人的视线，更不会忧虑因为明星的身份特殊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大学那会儿，季念谣少有如此惬意放松，又给视觉带来极大净化的休闲时间了。
　　毕竟这里的珠宝玉石是真的各个吸人眼球，比如眼前那个鹅蛋大的红宝石，也是华贵而不落俗，卧倒在丝绒枕垫上，直让人联想到醉卧床榻的绝世美人。
　　而除开这些望而生畏、只可远观的未经太多处理的宝石单品，加工过的饰品更受人青睐，尤其是敏姐的青睐。
　　“念谣你看这条项链，天哪，太漂亮了！简直和我有一条黑丝绒长裙天生一对！”敏姐拉着季念谣穿过饰品展区的时候，被一件项链迷了眼。
　　她指的是一件祖母绿宝石项链，在光线的照射下绿色通透浓郁稍稍泛蓝，可谓是成色极佳了，十几颗璀璨的钻石镶嵌四周，远看竟像是祖母绿宝石的光环，更增宝石的耀眼夺目。
　　让它摆放在众多绿宝石首饰最佳位置的原因不光是它精美的做工和原石自身的成色，更是因为它的重量——足有5.94克拉！
　　季念谣扫了一眼摆在项链旁边的证书，笑着摇摇头：“敏姐，这条你别想了，没有8位数是拿不下来的，不说重量难见，光这个切割和净度都是绿宝石中的极品。”
　　孙敏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偃旗息鼓了，本来她都想好了，有看上的询询价，价格合适又是品牌货那就拿下，收藏款就和收藏者联系一下打个交情。八位数是不老少可她也拿得出来，但为了条项链却着实不至于。
　　叹息一番，孙敏和季念谣向前逛去，纵然季念谣推了几条金绿玉猫眼、铯绿柱石制成的饰品，她也没有对之前那条祖母绿项链一般的惊艳之感。
　　等快逛完品牌饰品区，反倒是季念谣买了几件，孙敏则两手空空。
　　但孙敏也没闲着，扫视周围展品的时候很快找到别的兴趣点了。
　　她戳戳正低头挑首饰的季念谣，示意她向自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看那边是不是周奕航？”
　　季念谣本来在挑送给长辈的玛瑙手镯，对眼前这两个有些犹豫不决，正好孙敏戳自己，便让她帮忙看看，自己则抬头向孙敏指的地方看去。
　　那儿距自己这块就三四个展柜，因为人少，也很好辨认，就是周奕航，即使只有一个背影，那出色的身形在经过这几个月的合作熟悉之后，季念谣想忘也忘不掉。
　　“嗯，是他，我们几个主演都有邀请函。”季念谣就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低下头继续纠结自己的首饰了。
　　“你拿这个厚一点，长辈就喜欢这种样式的，听我的准没错。”敏姐没怎么挑就拿起那起其中一个手镯，言之凿凿道。
　　这里的购物规则是先挑先看，等看完展后在出口的工作台处拿着首饰的型号标签付款拿货，这种购物形式倒是新颖，不过着实避免了很多麻烦。
　　季念谣决定听取孙敏的建议，于是让工作人员把重一点的这个手镯的标签拿出来，放到展馆提供的小篮子里。
　　孙敏等她忙完，才问：“要不去打个招呼？看见了不问候不礼貌啊。”
　　季念谣笑了一下，颔首跟在孙敏身后向周奕航所在的位置走去。不过她可知道敏姐的想法没这么简单，礼节问候是真，探究周奕航和他身边那位女性的关系更是真。
　　没错，周奕航不是一个人来看展，而是和一位身穿长裙的女士一起。这位女士没露正脸，但身形高挑纤细，亲密地贴在周奕航身边，从背后看去倒是相配。
　　孙敏没那么着急忙慌地直奔主题，她还是懂一些矜持和“自然”靠近的，于是她挽着季念谣的臂弯，状似仔细地盯着目光所及之处的展品，时不时还和季念谣谈一些对宝石的评价，然后缓缓向目标靠近。
　　如果忽略她不老实的余光以及那不算低的声音，看起来还真是一心看展的人员。
　　周奕航两人当然听见这不大不小的闲聊声，好奇看过去时竟发现了熟人，于是先打招呼的反而是他们了。
　　“孙制片，念谣，你们也来看展了？”周奕航笑着发声道。
　　孙敏循声看去，佯装才发现这两人，咯咯笑道：“诶，好巧，奕航你也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真是更帅了。”
　　“谢谢？”周奕航挑眉，也恭维道，“我没什么变化，倒是您，看上去更年轻漂亮了。”
　　敏姐笑开了花：“哪里，你真是会说话。”说着，她像是刚看到周奕航的同伴似的，试探地发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