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12、第 12 章

　　“老人家应该是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暂昏迷。”齐承洲请来的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花衬衫，头发打蜡，看起来就是一个精神小伙。要不是他的检查手法专业，刘婶都要怀疑这人的职业了。
　　精神小伙袁枫看了看季念谣和刘婶，最后还是选择问这个年纪大的女人：“老人是不是有高血压和糖尿病？”
　　刘婶点头：“好多年了，药也一直有在吃。”
　　袁枫说：“那就是了。老人家问题不算大，药继续吃，平时的话呢，多注意锻炼，避免高糖分高脂类的食物摄入，睡前泡脚，保持心情愉悦，身体就会好很多，你们家人不用担心。”最后半句话是面向季念谣说的。
　　季念谣坐在床边盯着张奶奶的睡着时苍老的脸庞，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担忧。听到袁枫的话后，她站起身来道谢：“谢谢医生，”又对刘婶说，“刘婶，你带医生和齐先生去喝点茶吃些点心吧，姨姥姥这里我来照顾。”
　　“齐先生，真的很感谢你。”季念谣又真诚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齐承洲说道。
　　“不用谢，医生的职责所在嘛，更何况你还是老…齐先生的朋友，道谢就更不必了。”袁枫挠挠头似乎不太好意思。
　　齐承洲看了袁枫一眼，随后向门外走去，刘婶和袁枫跟在他身后。

　　“不用准备了，我们直接离开。”齐承洲叫住还准备去厨房准备茶点的刘婶。
　　“这怎么能行呢？”刘婶一脸为难，“齐先生，你们帮了我们大忙，还是客人，说不过去的。”
　　袁枫赶紧拉住齐承洲，附和道：“就是说嘛，主人家的一点心意而已，拒绝了太不礼貌了吧，而且我急匆匆赶来忙这么半天，总得让我喝口水吧？”
　　“诶，医生你说的是，想喝什么，茶水饮料都备的有。”
　　“就热茶，谢谢您。”袁枫嬉皮笑脸地说。
　　刘婶看了眼齐承洲的脸色，似乎没有拒绝了，就有些高兴地说道：“那你们二位在客厅坐着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好。”
　　“得嘞，辛苦您。”
　　刘婶走后，齐承洲拍下袁枫拽着自己胳臂的手，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奇怪啊，”袁枫踱步走到齐承洲身边，一脸若有所思，“老大，之前我来你家那么多回，可从来没见过这家人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看上去似乎还和你关系不错？”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齐承洲说。
　　“那是因为你之前是女性绝缘体，有交集的女的除了罗以彤也没别人了，我们自然不会八卦了。”袁枫耸耸肩，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不过说起来，”袁枫若有所思，“这姑娘怎么有点眼熟？”
　　“她是我们的客户。”齐承洲看着手机说道。
　　袁枫想了想，一合掌恍然大悟道：“她就是余彦他小姨的艺人？那个追着让你签的合同的当事人？不对，你怎么突然答应了，不是说我们公司不接个人单吗，该不会是……”袁枫一脸暧昧，“见色起意？”
　　“你多久没训练了？”齐承洲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别啊老大，我就开个玩笑，”袁枫瞬间垮下脸来，“我的职业是个医生，而且不想成为暴力奶妈，让我单纯做个穿白大褂的文弱书生不好嘛？”
　　可齐承洲并不打算放过他：“明天早上十点和余彦一起，公司训练场集合。”
　　没躲过的袁枫苦哈哈的，想抽自己没过脑子的嘴，不过一想还有个陪练余彦，心中还是有些暗爽的。
　　“两位久等了吧。”刘婶端着茶和点心走过来。
　　“这个点心是下午才蒸好的，本来也是要给齐先生送过去的，现在正好也少跑一趟。”刘婶笑呵呵地说。
　　老大平时吃的点心？袁枫非常好奇，茶也没喝，先尝了一块糕点，结果才吃了一口就停住了：“怎么这么甜？”疑惑的眼神看向刘婶和齐承洲。
　　刘婶立马也尝了一块，说道：“这和昨天拿给齐先生吃的口味是一样的。”
　　“啥？”袁枫狐疑地盯着齐承洲，“老大你不是不能…”
　　“这个味道我很喜欢。”齐承洲立马把剩下的糕点又塞进袁枫的嘴里，一字一顿地说。
　　袁枫这回是知道齐承洲的意思了，只得把这对于他来讲过于甜的点心吃完，然后狂喝茶水解腻。
　　糕点吃得差不多了，齐承洲和袁枫打算离开的时候，季念谣走了出来。
　　她也没有拦着他们，但说：“齐先生，请问你方不方便把你和这位医生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我怕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当然可以。”袁枫没管齐承洲，立即笑呵呵地答应，然后拿出手机扫码加了好友。
　　季念谣看向没动静的齐承洲，有些失望，但还是给自己下了个台阶：“当然，如果齐先生觉得不太方便也没关…”
　　“叮——”齐承洲掏出手机扫码，指尖一番操作瞬间就把好友加上了，堵住了季念谣之后的话。
　　“恩…谢谢两位。”季念谣笑眼弯弯，“我看你们着急要走今天就不留你们了，改天有机会请医生吃饭，希望你不要拒绝。”
　　“美女相约哪有拒绝的道理，”袁枫就要开始不正经，被齐承洲一个眼刀压了回去，“不过，不过我平时工作繁忙，恐怕很难赴约。”
　　“唔，那就再看吧，你如果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季念谣也不勉强，只在心里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回报，把欠的人情还掉。

　　两人离开后，季念谣点开刚刚加上的好友，发了个东西过去。
　　齐承洲车里，袁枫坐在副驾驶上，鼻子动来动去像是在闻什么东西：“老大，你车里怎么有女人香水的味道，不会是那位季小姐的吧？”
　　“嗯，我之前捎带了她一程。”齐承洲把车倒转方向，准备送袁枫回他自己家。
　　“天啊。”袁枫瞅瞅驾驶座上男人的冷峻的侧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袁枫点开一看，是季念谣给他的转账记录。
　　“该说不说明星是真的有钱，两万元出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袁枫喜滋滋地确认收款，出一趟诊赚的能有一台小手术多了，任谁能不高兴？
　　转向灯打开，一个靠边刹车，袁枫莫名地看了看窗外，又扭头问齐承洲道：“怎么了老大？突然停车做什么？”
　　“两万退给她。”齐承洲盯着袁枫和他手里的手机说。
　　袁枫还当什么事呢，把手机点开打开对话框给他看：“还是季小姐料事如神啊，你看。”
　　【这是你的出诊费，不用退给我，不接受的话我只能带着钱天天去齐先生家了。】
　　“所以老大，”袁枫一脸坏笑，“你是想接受这位漂亮女士的‘骚扰’吗？”
　　齐承洲握紧了方向盘，抿了一下唇，什么话也没说。

　　“—CUT！—”
　　上一秒还在紧紧相拥的两人分开，周奕航走到导演面前看了一下镜头效果。
　　导演笑着说：“奕航，这场拍完晚上放个假，咱们要不要去拿喝一杯？”
　　“那有点不巧，”周奕航收回看监视器的眼神，语气有些遗憾，“公司那边有些事，让我晚上回一趟青市。”
　　导演也没觉得有什么，很体谅道：“没事，咱俩约起来方便，你有事就回去。”
　　三个小时后，周奕航坐车到了青市，但他没有如他所说回公司，而是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到家之后，他又自己开车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型写字楼。
　　他熟门熟路地坐电梯上楼，直奔楼内一间会议室，推开门，偌大的空间里面却只坐了一个人。
　　邵朗冲他招手笑道：“我们周影帝可算来了，快坐。”
　　“这次是什么事？”周奕航抽出椅子，在邵朗身边坐下。
　　邵朗把手上的遥控器一点，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赫然就是季念谣和邵朗见面的画面。
　　视频不长，两人都看得认真，播放完毕后，周奕航才说：“这位我有点印象，是个新人演员。”
　　邵朗点头：“没错，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姚远教授的外甥女。”
　　“哦？”周奕航有些意外，他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所以魂石是有下落了？”
　　“当然。”邵朗简单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又拿出从季念谣那里得来的照片，继续说道：“根据张响的亲笔信，魂石最后似乎是姚教授自行处理的，它的下落别人无从得知。但根据姚教授生前联系八处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做好了魂石被自己人发现的准备，只不过线索我们还没掌握。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张照片。”
　　“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奕航摸摸下巴，又看向屏幕里的季念谣，肯定地说道：“这位季小姐隐瞒了一些东西。”
　　邵朗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根据他这些年的办案经验，和季念谣谈话时，他心里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她不是什么案件嫌疑人，自己的手段有限，只能借助八处这些人的能力了。
　　“所以你这次叫我来是想让我接近季念谣，把照片的秘密探出来？”周奕航问道。
　　“嗯，”邵朗点点头，“我们会抽个时间把照片还给她，如果她有什么行动我们希望能第一时间掌握，但她的身份特殊，如果进剧组就很难接触了，所以只能靠你了。”
　　周奕航扶额：“我是八处的编外人员没错，但工具人也不是这么用的吧，难不成她拍什么戏我就进什么组吗？”
　　邵朗笑道：“据我的了解，季念谣拿到的资源不会太差，不会太委屈你。”
　　“你倒是知道的多，”周奕航斜睨了他一眼，开玩笑说，“要不是你年纪大了，以你的条件进入娱乐圈倒是能火上很长时间。”
　　“再火也赶不上你啊。”邵朗假意奉承道。
　　周奕航却很受用：“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好了，你也该走了，车尾巴干净吗，别又像上次一样需要我们来擦屁股。”一想到之前局里和八处约他见面，被狗仔跟拍的事情，邵朗就头大。
　　周奕航挥挥手：“不用担心，上次纯粹是他们运气好。”
　　“那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小心。”
　　两人告别，一前一后离开了写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