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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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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冬季,夜总是很漫长,大雪纷飞寒风凛冽,乌鸦白日里盘旋在城市上空,黑压压的一片,夜深以后,它们便栖息在高高的楼顶或路两侧的枝头上过夜。
有人从大树下走过,听见呱呱的叫声,嘶哑难听,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今晚的乌鸦很兴奋。
赵萝裹着一身白色貂皮大衣,土耳其式高筒小皮帽,厚棉靴,皮手套,全副武装一身白,力求淹没在茫茫雪夜中。近来她的身体总是又困又乏,贪吃嗜睡,根本没力气,但若放弃今夜,恐良机再难寻觅。
她要去找一个男人,这座城三大势力之一,徐变态的死对头,只有他才能庇佑自己,否则她很快就会被人抓回去。想起这大半年无比恶心的日子,脚步加快了许多。
后面七八只乌鸦一路尾随,左右整齐排列,雪地上两条黑线,俨然保镖护卫一般,欢快地“呱呱”。
“闭嘴!大佬们行行好,我这是在逃命,当心把人再招来!”赵萝无比头疼。一条巷子七拐八弯终于走到转角口,快两个小时的路程,她越走越疲惫,到底还有多久才到。
乌鸦兄,你们确定这是最快的捷径么?
马路上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轿车急速驶来,司机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立马刹住了脚。
副驾驶的军官打开车门,急忙下来查看,借着车灯又照起了铁皮手电,却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团雪,一滩红色血液自雪团身下缓缓流出。
旁边的司机老七啐了一口,“他娘的,大晚上不睡觉,穿着一身白在街上瞎晃,找撞呢!”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不注意谁能看得清!
地上几只黑保镖此时呱呱作响,叫得越发犀利,似乎在召唤同伴,一只、两只、三只飞了过来,片刻间一群乌鸦漫天飞舞席卷而下,对着雪人张大了鸟嘴,啄了起来,又拉又扯。
副官和司机看得目瞪口呆,乖乖!乌鸦吃腐肉这速度也太快了,人应该还没死透吧。军人毕竟驰骋沙场多年,很多事见怪不怪,副官向前方小心谨慎地踱步,一挥手几下散开乌鸦,那团黑雾渐渐现了原形,他探测了下雪人鼻尖,气息尚存。
“司令,是个女人,还有一口气,救不救?”副官朝着汽车喊道。
汽车后座的男人一身酒气,昏昏欲睡,揉了下太阳穴,心骂道,救什么救,老子要回去洗澡睡觉!他刚想开口,又听到司机大喊,“老大,好像是个美人儿,快来瞧瞧!”
混账!没见过世面,还是没睡过漂亮女人!简毕澄恨铁不成钢,下了车一把甩上车门,这么多年来何时缺过暖床的,只要他一声令下,自有谄谀献媚者争破了头献上绝色佳人。
他心烦的几个健步过去,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活腻了敢挡爷的路!
赵萝躺在雪地里冻得彻骨心寒,两腿间粘稠的液体缓缓流出,染红了身下一片白地。刚刚那一下冲击整个人被撞飞,一道抛物线的弧度,五脏六腑差点移了位,痛到极致,偏偏又死不了,所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抵如此。
她睁开眼仿佛看见了黄泉路,淡淡的光晕袭来,几个魑魅魍魉,脸色忽明忽暗,只是其中一张脸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惊,一时悲痛交加,怒火中烧。
一只纤纤玉手贴上了那张熟悉的脸颊,仿佛亲吻最深情的恋人。
“啪”地一声,男人英俊的左脸被打的愣住,烫上了红色五指印。严格来说,其实是五道血痕,因为对方是狠狠抓过去的,带着指甲把这巴掌的伤害值发挥到最大。
这个混账!还有脸来见她!赵萝心底怒吼,奈何周身乏力叫不出声。
老七和万鹏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是疯女人一心求死吧,活腻了也要选条痛快的道儿,何苦来哉!
简毕澄缓过神来,嘴角挑起一抹阴暗,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准备直接卡擦了。杀机顿起的瞬间,那只手却突然收了回去,心脏猛地跳得厉害,仿佛万剑钻心,疯狂的撕裂,他痛地捂住心口。
“司令!老大!你怎么了?”两个手下见状急忙围上了简毕澄,只见他闷头痛苦呢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赵萝这时同样万分煎熬,感觉心脏里有一团火要冲出来,像野兽一般!那只野兽被关在笼子里,歇斯底里地怒吼,不断地撞击束缚它的牢笼,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如炼狱焚心。
两人肝肠寸断之际,一只无形的魔掌却在此刻,一手将野兽抓了回去,无情地冷笑道,你逃不掉的!
野兽在绝望中挣扎,终是屈服。
“妈的!敢玩阴招,老子一枪崩了你!”司机老七见势不对,立马掏出腰间的勃朗宁,想要了结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
简毕澄喘过气来,痛苦逐渐褪去,恢复了神色,急忙呵斥道:“老七,大鹏,把这个邪门的玩意儿给老子带回去!”
赵萝被人拖上了汽车,一晚上身心疲惫,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堕入黑暗的那一刻,天边正泛起鱼肚白,黎明来临,她的思维刹那间明朗,脑海飞速闪过一些片段。
夜恒的那场陨灭盛宴,无数上古皇族跌入夜帝精心设计的陷阱,她落在时空旋涡里垂死挣扎,那时候有一团火焰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冲进了她的身体。
画面一转,时空变换,二十二世纪的赢赫一手亮出绝世神兵,搂着她笑说:“阿萝,上古皇族的继承者们,血器大多藏于心脏,这把是属于我的剑,名曰定秦。”
原来如此,血器认主,果然是你这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