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以溪》席知行

12、钢琴合奏

　　姚执着眼睛闪着光，手指轻抚着片场的一架木色钢琴，琴身上的纹理隐隐泛着光泽，凭哪个懂琴的人来看都能看出来这架三角钢琴有些年头了。

　　已经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了，很久都没碰过琴了。姚执着有些手痒，他找到道具老师，诚恳地询问这架琴可不可以使用。

　　道具老师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这架琴，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思索了一番，告诉他：“这钢琴原本就在这里的，是这院子主人的东西，我们看着它挺适合咱们这个布景的，所以就没动它，按理说应该是可以使用的。”

　　道具负责人用眼神逡巡着整个片场，他瞥见沈清溪正兴致勃勃地坐在沙发上看赵清清跟凌儿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赵清清这瓜娃子简直是游戏黑洞，就没赢过几把，此刻正盯着自己的手掌输得怀疑人生，并且还遭受到了沈清溪无情的嘲笑。

　　而杨湫依然自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玩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双方泾渭分明，谁也不理谁。

　　道具老师趁着他们玩闹的间隙，大喊了一声：“小溪，过来陪姚老师看看这架钢琴。”

　　沈清溪闻言抬头看了过去，在对上姚执着的眼神时瞬间明白过来。

　　她立马跑过去拉着姚执着的胳膊走到钢琴边，撒谎不带打草稿的，“我刚刚也注意到这架钢琴了，看着像是个老玩意儿，我也想弹来着，那我们一起？”

　　顺风耳的赵清清不小心听见了沈清溪这句瞎话，非常无语地哼笑了一声。

　　姚执着不疑有他，只顾着低头看沈清溪拉着他胳膊的手，他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看向她的眼神也亮亮的，“小溪也喜欢弹钢琴？”

　　小溪……

　　脚步不由得了一下，沈清溪突然呆了一秒钟，虽然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会叫她“小溪”，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姚老师的口中听见这两个字。

　　大概是相处久了，彼此熟悉了一些，姚执着这么喊她好像也不奇怪。

　　怪就怪在姚执着离她太近，声音又好听，“小溪”这俩个字仿佛是被风灌进她耳朵里的，直冲心畔。

　　她怎么听都觉得有那么一点……顺耳。

　　沈清溪扣着手指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回答他，“嗯……就是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但学得不好，还经常被老师批评。”

　　沈清溪这话说得实属有点谦虚，虽然她钢琴确实弹得确实不怎么好，但好歹也考过了几个证，小时候参加比赛也得过几个莫名其妙的奖。

　　姚执着不禁笑了笑，他能想象到沈清溪小时候坐在钢琴边被老师批评的样子，应该也是很可爱的。

　　“没关系，我小时候不好好学也经常被妈妈骂。”姚执着安慰着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烫金的Steinway&sons标志显现出来，黑白琴键在正午的阳光下闪耀着岁月独有的光芒，那是独属于这架琴的历史。

　　确实是一架古董钢琴。

　　沈清溪见姚执着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她微微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嘴里还不忘逗贫，“尊敬的姚执着先生，您请坐。”

　　姚执着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爱开玩笑的性子，便有样学样道：“女士优先，请沈清溪小姐先坐。”

　　沈清溪满意地点点头把手交到了姚执着手上，他扶着她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琴椅上。

　　“啧啧啧。”不远处的赵清清看见他俩这样，眯着眼睛，边摇头边小声吐槽：“真是没眼看。”

　　段凌儿在一边非常配合地点点头附和着赵清清的观点。

　　“尊敬的沈小姐，请问您想听什么曲子？”

　　阳光爬进地板上，落在两人的脚边，姚执着紧挨着沈清溪坐下，转头看她。

　　沈清溪抬眼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此时将近正午，外面热气难耐，院子里的蜀葵和月季花零零散散地拼命盛放着，像是要耗尽在盛夏时节积攒的所有养分。树荫底下的玉簪翠色逼人，蓝紫色的绣球花被爆裂的阳光晒到低垂着脑袋，只有草地上的一丛蓝雪花迎着烈日开得正欢。

　　灿烂的光芒朦胧迷人眼，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奶奶坐在这里教她弹琴的那些时光。

　　姚执着能看到沈清溪眼底闪着细碎的光，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晕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阴影。

　　落地窗外风景甚好，盛夏已末，竹影斑斑，草木葱茏，花鸟怡人。

　　嘴角带笑的姑娘和窗外的景色形成了一幅温柔静谧的画作。

　　姚执着无声注视着，并不催促她。

　　“那就……李斯特的爱之梦吧。”沈清溪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回答。

　　姚执着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勉强可以为沈小姐弹奏一曲。”

　　“咋的？给我弹首曲子很勉强么姚老师？”沈清溪故意撇撇嘴，假装生气。

　　姚执着在他她面前一向嘴笨，慌里慌张地解释道： “是勉强沈小姐听听在下弹的曲子。”

　　这个回答可以给满分，沈清溪撩了撩眼前的头发，满意了，“那本小姐就勉强听一听吧。”

　　与此同时，在一旁拍摄花絮的摄影大哥扛着机器扎着马步努力憋笑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堪称敬业。

　　指尖穿过阳光，触摸到琴键，温润的琴音霎时间传来，熟悉的曲调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无声地哼出来。

　　这架琴带着百年的历史，带着往日沧桑且温暖的岁月，意外撩动人心。

　　整个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不约而同地看向两人所在的方向，逐渐沉浸在曼妙的琴音之中。

　　赵清清呆呆地看着落在琴键上的修长指尖，然后低头扣扣自己粗糙的手。他满腹疑惑，难道手好看的人弹琴更好听么？他最近在学弹钢琴，学得并不怎么顺利。

　　身边的段凌儿小声懊恼道：“为什么我没有拿我的小提琴？我错过了一次跟姚老师合奏的机会。”

　　“没关系，等我学成之后我来配合你。”赵清清边低头抠着指甲边安慰她。

　　虽然不知道赵清清下辈子能不能学成，但段凌儿还是很给面子的答应了下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听了这段对话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唯有杨湫瞬间板起了一张脸。

　　迎着众人的目光，沈清溪不知怎么的想起来很多人都拿这曲子告白，心底突然滋生出那么一点酸酸涩涩的想法来，她恼恨自己一定是脑子里糊了芝麻糊才会选择这首曲子。

　　谜语一样的思绪滋生出来，都怪窗外景色太好，她才选了奶奶最爱的这首曲子。

　　此刻的她颇为不自在，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就随便戳了一个键来搞破坏，一边戳一边观察着姚执着的神情。

　　但姚老师好像并不恼。

　　这么不爱生气？

　　沈清溪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在哪儿，戳得越发猖狂，都要不成曲了。

　　“乖一点，别闹。”姚执着转头看她，笑得温柔。

　　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是肩膀蹭着肩膀。他声音很轻，伴着琴音丝丝缕缕地萦绕在沈清溪耳边，烫得她耳根发热。

　　沈清溪红着耳朵，立刻乖乖坐好，手指轻轻触碰着琴键，俩人磨合着来了一段四手联弹，竟然意外的默契。

　　赵清清眯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并忍不住跟段凌儿吐槽：“姚老师教我们弹钢琴的时候可不这样！”

　　“那是哪样的？”

　　“我们参加节目的时候有一个选手练习时胡乱弹了一首，姚老师非常严厉地斥责了那位选手。从今往后，那个练习生只要见着姚老师就绕道走。”

　　他觉得姚老师太过偏心，“还有还有！我之前练钢琴的时候姚老师还嫌我笨。”

　　段凌儿附和：我懂我懂，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标行为。”

　　曲子已经终了，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沈清溪拉着姚执着站起来有模有样地给大家鞠躬，“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捧场。”

　　“当然，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姚执着配合着给了沈清溪一个眼神。沈清溪会意，她立马捧着双手冲着摄像机暗示摄像大哥给钱，摄像大哥实在腾不出手掏钱，她就不依不挠，惹得大家频频发笑。

　　最后还是姚执着笑着牵起了沈清溪的手把她拉走的。

　　赵清清双手抱臂，一脸见鬼地嚷嚷：“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姚老师！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定是这样！”

　　姚老师这人从不会这样跟别人说笑。

　　段凌儿笑着调侃：“清清哥，你也不是我认识的赵清清，我以为的赵清清是在舞台上稳重端庄，闪闪发光的那一位。”

　　毕竟赵清清在舞台上是真的非常专业且正经，谈吐斯文，丝毫不慌。但这几天接触下来，她是真没想到赵清清私底下会如此沙雕有趣。

　　赵清清听了这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暗了暗，他继续抠着指甲无所谓道：“什么光不光的，像我这种人，一辈子就只适合生活在地下，四处漂泊，无依无靠，鬼鬼祟祟，见得不光的……”

　　此时，刚表演的被姚执着拉下来的沈清溪正好经过他们旁边，听见赵清清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喉头瞬间哽了一下。

　　于是，她默默地蹭到赵清清身边伸出双手陪着他抠指甲，哀愁地诉说：“我也是，我就只能生活在金丝笼里，跟古代锁在皇宫里的深闺怨妇也差不太多，我已经好几年都没出过什么门了，简直是与世隔绝，不得见人。”

　　段凌儿：“……”

　　刚刚坐在他们身边的姚执着也搞不懂他们这种比惨行为的乐趣到底在哪里。

　　而赵清清的胜负欲又非常莫名其妙，他继续道：“我更可怜！我连家都没有！”

　　沈清溪不甘示弱：“我才可怜！我有家也不敢回！”

　　赵清清叹气：“我们俩到底谁比较可怜？”

　　沈清溪也比较不出所以然来。

　　赵清清：“好吧，我们俩好像都很可怜……”

　　沈清溪伸出手跟赵清清的手比了比，“是啊，你看，我们连手都丑得如此相似。”

　　“噗哈哈哈哈哈……”段凌儿实在没忍住，捂着肚子对着摄像大哥说：“后期花絮一定要把这段放出去，让大家看看清清哥的真面目。”

　　在旁边的姚执着也没忍住，望着沈清溪的眼睛笑得很是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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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要是10分之内赶不到的话，我就立马辞退你！”杨湫白了沈清溪一眼，当即挂了电话。

　　和谐的氛围瞬间被杨湫的这一通电话给打断。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听到，大家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都装作很忙的样子走开了。

　　只有赵清清听了杨湫那不好惹的语气后，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拽着沈清溪的胳膊往她身后躲了躲，这行为倒是惹来了姚执着的眼神注视，但赵清清对此却不为所动。

　　反正他现在觉得还是保命要紧，对于杨湫这个不定时炸弹来说，姚老师这种好脾气的人对他压根儿就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片场内匪夷所思的安静了下来，大概六七分钟之后，杨湫的小助理果然赶到了，还吭哧吭哧地拎了两个大行李箱子。

　　赵清清见状小声跟沈清溪叨叨：“这大夏天的，中午又那么热，那小姑娘这小身板拎着这俩大箱子，她身边还有俩男助理放着不用……”

　　沈清溪皱了皱眉，低声教育道：“这是人小姑娘的份内工作，你少管这些。”

　　“哦……”赵清清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

　　不远处的杨湫还在给小姑娘挑刺儿，话倒不至于多难听，但也够人难受了。

　　就连段凌儿这么一老实的姑娘都看不下去了，“那女生看着比杨湫还大吧？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训人家……”

　　反正是挺不留情面的。

　　赵清清心里有些憋闷，他进圈有些时日了，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姚执着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招来自己的助理小白低声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见小白拿了一瓶水递给了那小姑娘，并交代说是姚老师送的水。

　　那小姑娘顶着晒得通红的脸庞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姚执着的方向，连忙鞠躬给小白道谢。

　　虽然沈清溪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但也不是不懂生活的不容易。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既然挣了这份钱，那工作再难再委屈也得受着，受不了这气大可以辞职不干，都是各人的选择。

　　所以沈清溪很少管这类闲事，毕竟谁又与谁相干呢。

　　但姚执着偏偏就这么让人给送了水，还交代说是自己送的，这样杨湫也不好再训斥那小姑娘什么，毕竟在整个组里谁也敢驳姚执着这位前辈的面子。

　　座位边的姚执着正低垂着眉眼看手里的剧本，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眉尾的小痣从她的方向看过去显得格外清晰。

　　沈清溪盯着姚执着的眼睛独自出神。

　　都说姚老师沉默寡言，高冷难接近，可相处下来她觉得并不是这样。

　　他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就像春风拂起杨柳丝一样温柔。

　　沈清溪忽然觉得粉丝们可能眼神都不大好，连自己偶像什么性情都看不出来，譬如他们还看不出来赵清清其实是个沙雕小作精。

　　“我说……她这是要开店卖包么？”赵清清看着那小姑娘从行李箱中收拾出来的包不禁乍舌。

　　过了一会儿，她还从门外推进来三四个非常大的纸箱，都是被打包好的，一个个的爱马仕，Dior，Chanel，LV的礼盒堆了满满一沙发。

　　杨湫在这部剧里的人设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她拿出自己的包当道具当然没什么，可她全程一副故意炫耀显摆的口气就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小姑娘知道这些奢侈品包很贵重，还专门洗了手才过来收拾，这骤然一听手里的某个包是高级定制，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手拿了，生怕自己的指甲不小心在包上划出个痕迹，把自己打包卖了她都赔不起。

　　杨湫还在喋喋不休地向剧组的造型指导介绍着自己的包，好让造型师看看哪个包配哪身衣服好看。

　　剧组的造型师在这行也干了很多年了，奢侈品包包礼服珠宝什么的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有几款定制包的配色令他眼前一亮。

　　“哇呜！这款白色的喜马拉雅要很久才能拿到吧？”造型师老师随手拿了一只爱马仕感叹着。

　　杨湫有些得意，装作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我就不知道要多久了，这是家里一个长辈送的。”

　　“这款Birkin，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弄红配绿的配色，这样一看真的很大胆，很高级啊！”

　　“还有这两只Pass Guide背出去很难撞包的！”

　　“这只浅绿色的Constance，夏天背颜色刚刚好！非常亮眼！”

　　“樱花粉的Kelly……OMG！内衬竟然选择了薄荷绿，简直是小清新本新！”

　　“黑色鳄鱼皮的Birkin Mini！造型师夸张的夸赞着：“里面的内衬居然选了红色的，黑红搭配真的非常经典！”

　　赵清清不懂这些包，也不懂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只见造型师继续感叹：“小湫你家里有矿啊？这几件都是定制款，有几款包真的特别难拿，有钱倒是其次，跟品牌关系不好也不好拿。”

　　杨湫得意地笑了笑，假装谦虚地说自己平时也不关注这些，都是长辈送的。

　　“这跟你房间里那一整面墙柜的包有什么区别？”赵清清的眼神巡视着沙发上的包具，又天真又无辜地看着沈清溪发问：“这些包……不是很常见么？你送我的不也都是这些？”

　　沈清溪看了他一眼，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段凌儿转头看着赵清清，缓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对，清清哥说得都对！虽然这几个包的价钱加起来都能在三四线的城市全款买两三套房了。”

　　赵清清微微顿了一下，他忽然感觉段凌儿看自己像看智障一样。

　　他只好去向沈清溪求证，沈清溪直接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赵清清这才想起来他眼前这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用的东西能差到哪儿去。

　　“哈哈，是我唐突了。”赵清清尴尬着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沈清溪笑着摸了摸赵清清的脑袋，哄道：“乖。”

　　赵清清愤愤： “你又摸我头！摸头会长不高的！”

　　沈清溪打算伤人伤到底，语气幽幽道：“我不摸你的头也没见你长高……”

　　姚执着怕赵清清又要闹清溪，便敷衍地拍了拍赵清清的肩膀安慰说，“今天多吃点，说不定就长高了。”

　　“也是。”赵清清认同地点点头，彻底乖了。

　　倒是沈清溪皱着眉顺着杨湫的方向看过去，她对这些包没什么兴趣，毕竟家里还扔了一大堆未拆封的。

　　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样东西。

　　她眯着眼睛怔愣了一下，不太敢确定。

　　她有轻微的近视，生怕自己看错了。

　　姚执着注意到沈清溪在发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关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沈清溪反应过来，她使劲眯了眯眼睛想要确认一下，但还是看不太清楚。

　　“姚老师你看一下，那只白色的Dior包包，就是喜马拉雅那只，手柄处的全钻挂饰看到了么？那个挂饰小皮饰上的银色字母是什么？”沈清溪贴着姚执着的耳朵小声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那只包，一时也没注意到她的嘴唇堪堪触碰到了姚执着的耳廓。

　　温软的热气吞吐在耳廓上，令人心脏发颤。

　　姚执着低垂着眼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他被蹭得心里发痒，定了定神，吝啬地看了那只包一眼，低沉着声音回答说：“是YQS。”

　　他看见沈清溪的瞳孔正在逐渐扩大。

　　沈清溪没空理会身边的人，她看着沙发上的堆的包具，一个个的看过去。

　　款式，配色，五金颜色，丝巾的花色，敞口躺着的那只包还能看见里面的马蹄印……这些就足以确认。

　　但当姚执着说出这三个字母的时候她心头还是惊了一下。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正和造型师热聊的杨湫。

　　她眼睛眨也不眨，好像能在杨湫身上看出花来。

　　片刻之后，沈清溪抬手用剧本盖住脸，小声哼了几句。

　　她觉得心累，心底不断回想着这几天自己的言行举止有无不妥之处。自己应该没对她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吧？

　　沈清溪的小脸被剧本遮得严严实实，姚执着看不到她的表情，满脸担心地询问：“小溪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有点饿了。”沈清溪掀开脸上的剧本打着哈哈，“清清你也饿了吧，要不要一起找点什么来吃？”

　　赵清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回答说：“我不饿。”

　　沈清溪语气坚决：“我觉得你饿了。”

　　赵清清无辜，“可我现在真的不太饿……”

　　“少废话，我说你饿你就是饿！”

　　赵清清想要拒绝。

　　“不多吃点怎么长高！”

　　最后，沈清溪也不管赵清清的反抗，拉着人就去找门外的助理了。

　　徒留赵清清向姚执着频频发散求救信号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