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甲午

15、第 15 章

　　林祎凯为了能在海里扎猛子，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往行李箱里塞了好几条夏威夷花裤衩，在覃岛的第二天，他兴冲冲的换好从卫生间里钻出来，可还没来得的及找穿衣镜欣赏一眼就被马群耀拦腰揽住，“你就想这么出门？”

　　“你要涂防晒吗？”林祎凯举起双臂让马群耀给他套上无袖T恤，“我刚刚涂了好多，给你也擦一点。”双手挤上他的面颊揉来揉去拍了拍，林祎凯嘿嘿笑了一声，“变白了，效果不错。”

　　“以前来的时候太仓促了都没玩好，今天我要在海里游到太阳落山。”林祎凯低头拍了拍肚子嘟囔，“前提是得先吃饱。”

　　马群耀为他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一瞬，林祎凯察觉到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怎么，没想到我记起来了吧？”

　　“但是你为什么把头发剃了？”林祎凯在他新修过的头发上撸了一把，“要不是看见了手机里以前的照片，我都不知道我们很早之前就有过交集。你这个头，剃前剃后的差别也太大了。”

　　马群耀歪着头顺着他的手心笑着蹭了蹭，“怕你认出来，又怕你认不出来。”

　　“我认出来了，虽然有点迟而已。”林祎凯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不要难过，走啊，我请你吃雪糕。”

　　林祎凯带着墨镜，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彩色的电动小风扇，他在冰柜里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两个香草味的甜筒，“帮我们拿这两个。”

　　“不用给钱，就当我请你跟马哥吃的。”还是昨天见过的小孩，林祎凯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钞票拍在桌面上，站在后面的马群耀眼疾手快的把手里的宽檐草帽给他戴上把凶巴巴的脸遮住，“快点找钱，别磨叽。”

　　“你们是同学吗？”他把零钱放进塑料袋和甜筒一起递给他们，马群耀揽着林祎凯的肩接过，“介绍一下，林祎凯，我对象。”

　　那声对象一直让林祎凯受用到两个人坐在小饭馆点菜，在人来人往的饭馆里，林祎凯昂着脑袋对着空调吹起的条条眯着眼舒服的叹了口气，马群耀往他的碗碟里夹了一筷子贝肉催促他快点吃，“不是饿了吗？”

　　林祎凯嘴巴里鼓鼓囊囊的装满了食物，说话都不太利索，“那个小孩，好奇怪。”

　　“怎么，有危机感？”马群耀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尖，“放心吧，我只喜欢你。”

　　林祎凯单手托着腮从桌面上的海鲜拼盘里捏了根蛏子举到马群耀面前晃晃悠悠的打了两转后停下，“采访一下马群耀先生，请问你打算如何保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呢？”

　　马群耀拿纸巾擦掉林祎凯手上沾着的油脂，海风吹进屋里，裹挟着马群耀的话缥缈的有些听不清“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不爱你了，你就偷偷往我的酒里掺头孢，我在下辈子等你。”

　　“那你会变得很老，你想老牛吃嫩草？”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马群耀挑了挑眉盯着他，“让我早死几十年？”

　　林祎凯嘿嘿笑了两声，有理有据的给他阐述自己的理论，“下辈子我想当个废物，念书太累了，你先去奋斗十几年，然后给我当金主吧。”

　　马群耀伸手在他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想得美，我要一直缠着你，才不会让你逮到机会。”

　　林祎凯忍者笑把头扭向一边哼出声，“呸，你才想得美。”

　　林祎凯致力于在沙滩上捡那些奇形异状的石头和破碎的牡蛎壳，马群耀跟在他后面拎着塑料小桶，里面装满了林祎凯忙活两个小时的战利品。

　　沙滩上聚集了一大堆从五湖四海赶赴而来的游客，马群耀牵着林祎凯穿梭过人群，在绕过一大片礁石后马群耀拽着他沿着礁石群游进海里，“会潜水吗？”

　　“一点点。”林祎凯眼底闪着光，像是璀璨的太阳，“你要带我去海底捉鱼吗？”

　　“憋气，跟我来。”

　　憋着气下潜，波浪更迭的海面下宁静的像是一个异世界，林祎凯眯着眼，跟在马群耀的身后顺着礁石边缘游过短暂的距离，等跃出海面时，安静的沙滩上空无一人，马群耀拉着林祎凯和他一起回到岸边，“这边是私人海滩，主人现在在瑞士。”

　　“不是想捡贝壳吗？这里到处都是。”

　　太阳逐渐从头顶滑落到眼前，林祎凯捧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贝壳用衣服裹了起来，“我要穿两串项链，一个给你，一个给我。”

　　“呃，这个破了的给你。”

　　马群耀枕着小臂躺在他身边闭上眼听他兀自念叨着，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际，缤纷火热的像是被不小心打翻的热带茶，不知过了多久，林祎凯把贝壳放在一边趴下来瞅他，海风顺着每个缝隙拂过身体各处，马群耀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呼～呼～呼”林祎凯嘟起嘴往马群耀的眼皮上吹着气，伪装成海风，调皮的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马群耀睁开眼，林祎凯正顶着满身的夕阳安静的趴在他身边咧着嘴笑，“太阳下山了，我们去喝酒吧马群耀。”

　　带着满身的兴致和收获品，两个人牵着手在路灯下哼着歌压了一截马路，回到家后，林祎凯蹲在阳台翻出来一个透明的塑料盒把他那一大堆东西倒进去，马群耀站在他身后无奈的看着，不明白怎么这人一下子就变得和小孩子一样幼稚。

　　林祎凯被抱进浴缸里的时候还在开心的打着酒嗝，马群耀拿着花洒蹲在他面前，水流像是透明绸缎似的裹着他的腿把沙粒冲洗的干干净净，清理完腿，马群耀又握着他的脚踝把他乱动的脚丫子也细心的清洗好，林祎凯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喂喂，我有点困了。”

　　“那你坐好，我给你放水泡澡。”

　　马群耀坐在浴缸外面看着他，温热的水好像加速了酒精进入脑中枢的速度，林祎凯懒洋洋的趴在浴缸边缘，像是只昏昏欲睡的猫。

　　“困了就出来，要我抱你吗？”马群耀撸了一把他被水气沾湿的头发，林祎凯抬起眼皮微微仰起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想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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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气散去的浴室又重新拢起迷蒙的雾气，林祎凯眯着眼泡在水里，水蒸气带着他疲乏的倦意一起和莫名的思绪飘了很远，“马群耀，你来盛安的那一天，起了大雾，就像现在这样。”

　　“是的。”马群耀低头吻他，“我穿过它，然后找到了你。”

　　“冬天很糟糕。”林祎凯呢喃着叹了口气，“我我爱夏天，还有你。”

　　“我也爱你。”林祎凯靠在马群耀怀里眯起眼昏昏欲睡，马群耀低下头，轻轻吻掉挂在他眼睫上的水珠，像是已经这么做了很久似的宁静安逸。

　　在夏天被冰冻的爱意蹍转着从海边抵达山间，它横穿整个冬季，融化在在春日的清晨里后又流回被热浪笼罩着的大海，爱意跌跌撞撞终有归宿，它穿越四季，回到了爱最开始的地方。

　　如果穿越冬天的雾气后能抵达夏日的薄浪。

　　幸好穿越冬天的雾气后还能抵达夏日的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