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周追

9、第9章

　　笠日清晨七点，730寝室四人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
　　闻芷晗懒懒地翻了个身，声音有点哑：“怎么了？”
　　“前台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闻芷晗皱眉：“怎么又出事了？”

　　不知道是第二次这种情况了还是起床气的缘故，这会的青睐加脸色有些深沉。
　　“做行政的这种繁琐事正常。”青睐加把手机拔下来往外走：“行了，今天没早八，你们再睡会。”

　　周旋完酒店的事情后，青睐加难得没去瞎浪回了学校，那会校园热闹了很多，各大学院大学生顶着惺忪的眼帘扫码骑车赶早八课。

　　这会校园巴士都赶往教学楼，青睐加也没机会坐上一辆回宿舍的巴士。
　　她漫步经过东边操场，阴翳了几天的天气难得转晴，有种万物复苏的错觉，远远看到一个小时前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散的差不多了，正往她这边走。

　　“朝怎么回事？还练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让青睐加拉回了视线，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顾引。

　　“今天早6加练拜他所赐，他小子昨晚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跑出去半天不见人影，没报备把老严给激怒了。”白景江一身汗把水接过就往头上灌。
　　动作太大，不小心溅到了路过的青睐加。

　　青睐加抬眸扫了他一眼。

　　顾引也注意到她了，也有些意外能在这看到她：“你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
　　白景江：“没弄到你吧？”

　　青睐加默不作声的把手臂上的水迹擦了一下，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言的冷淡。
　　她回：“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她和顾引虽没几句话但关系不僵，可她也没什么交流欲望，巴巴的寒暄后，目不顾旁离开了。

　　白景江看着不远处离开的背影，抬颔：“你舍友？”
　　顾引：“算是吧。”
　　白景江想到她刚才自动忽略他那冷漠姿态，啧了一声：“挺高冷。”

　　也就随口一说没多在意，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牵起自己女朋友的手：“走了，吃早餐去。”
　　“不等你朝？”
　　“教练找他还有事呢。”
　　……

　　青睐加离开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锋芒毕露了。
　　“应该笑一下的。”
　　在她懊恼时，被一道熟悉的声线叫住：“在嘀咕什么？”

　　她回眸，少年正背着金辉的日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青春荷尔蒙气息。
　　看到他，青睐加明白了刚才顾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他说：“不是叫你昨晚来？”
　　细听，语气还有点责备。

　　他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突然停下来导致气息有些喘，弓着腰双手撑膝，抬眸看她时胸口起伏不定，居高临下之时她能清楚看到他额前刘海挂着一株透明的汗水。
　　被汗水沁透的衬衫更似欲非撩拨的。
　　有那么一瞬间，青睐加看怔了眼。

　　有前车之鉴，青睐加昧心一笑，撒谎不带眨眼荒唐道：“我才回来。”
　　路恨朝看她，纯粹漂亮的脸蛋笑容下，双眼是寡淡平和，只需要一眼，他醍醐灌顶，看出她的破绽。
　　这突然的变化无疑是
　　──扮乖守拙。

　　“昂，刚回来啊。”
　　语罢，他直起腰身，一下子换成了他是那个俯视的人，压迫感随即而来：“去哪了？”
　　明明上一秒口吻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青睐加被迫抬眸看他。
　　许是心虚，被他盯得后背发凉。

　　“嗯？”路恨朝走进了一步，低头，黑眸端详她琥珀色的眼珠子，漫不经心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青睐加如遭雷劈般后退，眼神都是闪躲。

　　路恨朝因她这接二连三的“柔弱”挑起眉梢，眼神端详她的脸孔，似乎要找出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心虚了？
　　她还有这一面，也是出乎他所料。

　　她很不适应这种距离，慌乱的转移了话题：“我东西呢？”
　　路恨朝一愣，那只摊出来的手像是在邀约。

　　“又没带？”青睐加说，“那你下次再还我。”
　　说完她就要走。

　　刚要抬脚，路恨朝拉住了她。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你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到的。”青睐加手往回收。
　　她不愿意提及这件事，也有点害怕他再往下问。
　　她想溜：“没事我先走了。”

　　“有事。”路恨朝叫住她：“去帮我买瓶水。”
　　“好。”
　　这么好说话，路恨朝视线落到她脸上。
　　这种明目张胆的目光，让青睐加招架不住的眼神乱飘。

　　那会清风夹着暖意，他就站在咫尺，挡着刚升起的炙热太阳，一片阴影落在她身上，也不算太热，甚至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下一秒──
　　路恨朝说道：“别跑。”
　　“我不跑。”她走过去。
　　“收不到水我就去730逮你。”
　　“……”
　　原来是怕她跑啊……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被他这么一语戳破没心虚也有点尴尬。她闷闷道──
　　“我知道了。”
　　“嗯，别忽悠我。”他语气有点认真。

　　青睐加来到超市站在贩卖机前脑海里还荡漾着他最后这句话，回想起他懒音中压制的那低弱撩人的喘息声……
　　看来他真的很需要这瓶水。
　　她垂眸，看着手中捻着的矿泉水，陷入了纠结中。
　　—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地步了，那时的她也没能解释清楚她为什么要和他周旋。

　　路恨朝确实等到了青睐加买的水，可送的人是一位陌生女子，他黑着脸问对方：“她人呢？”
　　“......什么人？”

　　原本女子因为看到是他时漏出的仰慕，被他这时的低气压变成怯弱，“哦...她…她说她赶课来不及过来了，让我帮忙拿过来的。”
　　路恨朝只是“嗯。”了一声，没了后文。

　　女生有点手忙脚乱的：“那...朝我先走了。”
　　语罢，她就要溜。
　　没走两步，听到他淡声：“水拿回去。”

　　女生回头，便看到坐在跑道边沿的路恨朝帅气的抓了一把黑发，明明光就在他身上，可当他低头埋膝时却莫名给人一股难言风月的低落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眼底一闪而过黯淡，就在她要把他腿边的矿泉水拿走时，听到他矛盾的说——
　　“算了。”

　　女生被他这整的有点懵，就像十五分钟前，青睐加突然叫住要往操场方向走的她时一样。
　　她一样的懵，他们一样的像现在这样互相矛盾与纠结。

　　路恨朝说：“跟她说，今晚C教把钱还她。”
　　女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好巧不巧有青睐加微信的，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走了。”

　　青睐加回到宿舍时，手机弹出来一条私信。
　　【潮起潮落：睐，水送到了。】

　　收到微信时，青睐加才回想起当时的自己犹犹豫豫叫住过女生，要求对方加自己微信，跟她报备一下。好巧不巧，女生早期有关注她有她微信。

　　她恍惚的回神，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过后，还要多此一举的叫女生给她报备。茫然地怔在原地，握在手里的手机又一阵震动：
　　【潮起潮落：对了睐，他说今晚把钱还你，约你在C教。】

　　青睐加想了许久才满意的给了自己一个“借口”
　　这一切的细无巨细无非是——
　　怕他真像他说的那样，过后会找她麻烦。

　　水送到他手上，也不算忽悠。
　　9点45分，【青睐加选择性回复：“谢谢你。”】

　　这边路恨朝又给自己加了两组体能，被青睐加一系列操作气的，过后去更衣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教练坐在长椅上。

　　老严张口就是计较昨晚他来了他却溜了的事情：“你是真不给我面子，我来了你就走，我都要走了，你人却滚回来了。”

　　路恨朝露着半身，拾起球衣往上一套，瞥他：“今天的事你是分毫不提。”
　　老严看他这计较的：“怎么？生气了？”
　　“没有。”
　　路恨朝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低头擦头发。

　　“那你摆着个臭脸干嘛？”老严说：“一点都不尊重人。”
　　“我挺尊重你了。”
　　路恨朝看他抓着不放了，真跟他计较起来了：“昨晚被你当着那么多学员数落一顿，老子不爽，今天早上还顾及以后你在队里的颜面和威风，特别早起过来体、能。”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似乎在说“领罚。”

　　“哈哈，昨晚这不给你气上头了。”老严知道他委屈，但忍不住笑声。
　　“得了啊。”
　　路恨朝让他收敛点，要知道这种事情换做别人他是理都不会理，“你什么心思我不拆穿你。”

　　“我什么心思？”
　　他就是看他瞎浪不顺眼很久了，昨晚被他逮到机会能训他。

　　“有什么事快说。”路恨朝没耐心跟他闹磕。

　　老严：“国庆后陆陆续续开始各类型比赛了，忙起来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我想着给队里招个助理，你意见如何？”
　　“你喜欢就好。”
　　“行，那事交给你了。”
　　路恨朝把储物柜门拍上：“没空。”

　　老严一贯的作风，就当没听见，两袖清风的拍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