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她后养团子[重生]》吾王writer

83、出柜（3）四兄妹坐谈

　　许正则、许信芳、许灵均坐在饭桌上吃饭，饭桌上有一股诡异感。
　　从父亲严令他们回来，到进门的那片低气压，再到现在饭桌上的——
　　父亲的严肃冷厉，母亲的愁容满面，小妹的面无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面面相觑。

　　许信芳最先吃完，吃完立马端着碗走进厨房拉着张妈询问。
　　刚说到父亲下午和小妹大吵一架，还吃了救心丹，许灵均就进来了，他刚好听到这一句，立马跑过来询问，“不是吧，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什么事？”
　　还没等他们交流，许正则就站在门口敲了敲玻璃，“父亲叫我们上去。”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给我撬开老四的嘴，一定要把那个女的给我找出来！”
　　“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掘出来！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们在一起！”
　　许寿烨拄着拐杖敲得地面笃笃响，整个身子不住摇颤。

　　“是是是！”徐正则冷汗直冒，微低着头虚扶着父亲，脸上布满惊忧。
　　许信芳和许灵均脸上俱是一片震惊，他们实在无法置信父亲所讲的内容——小妹喜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所以小妹这么久以来是在和一个女人谈恋爱？
　　亏他们还……做了很多支持的举动……我……

　　“这......会不会有什么误解？琬琰......不会是故意这样说的吧？”
　　“误解？男人才是误解！”许寿烨又敲了下拐杖，想到前些天的无用功，愈加火冒三丈。
　　许正则也是，一想到自己被耍的团团转，怒火中烧，实在太过分了许琬琰！

　　“还有，”许寿烨看向许正则，犀利的眼神扫过许信芳许灵均姐弟俩，“你们都看看身边有没有适龄的青年，挑些看得上眼的，全都介绍给老四！”
　　许寿烨看向三子，一锤定音。

　　许信芳和许灵均满脸不可置信，蹬直了背看向父亲，就算在知道了妹妹的性取向后，父亲依旧要这样吗......
　　望着父亲那脸上不容辩驳的样子，许信芳咽了咽喉咙，“爸，现在给小妹介绍对象......是不是......”

　　——“你有意见？”许寿烨一个眼峰扫过去，不可抗拒地盯着大女儿。
　　“......没......没有。”被父亲那股要吞人的眼神威压得，许信芳低了头。

　　“我不管你在妇联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但在许家，我决不允许老四领那个女人进门！”
　　在妇联工作，她偶尔会遇到这样的事件，用偶尔不太恰当，应该是极少极少了，毕竟这种事原本就是少数，爆发后能捂着就捂着，搞到要闹出来的，都是到了父母子女要分家的地步了。
　　通常她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呢？
　　她会先跟当事人掰扯得清清楚楚，确定她所谓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依赖，抑或是一种不成熟的悸动。如果真的是真爱，那就把各种利弊算得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大部分人到了这一步，就会退缩权衡利弊了。
　　如果她还要继续，她敬佩对方的勇气，也尊重对方的选择，并尽所能的提供一些福利给她们。
　　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尊重多元化。
　　可是，现在这事发生在自己亲妹身上，她还要说教呢？
　　她说教得过来吗？
　　她已经可以预见妹妹的选择了。
　　许信芳低头不语。

　　许寿烨转向大儿子，“你呢？你什么看法？”
　　“当然是不行！”许正则急急表态，额头一片虚汗。
　　“嗯，总算有一个明白人。”许寿烨听到满意答复，又扫了眼垂首的小儿子。
　　许灵均接到那凌厉的目光内心一颤，双眸垂得更低了。

　　许寿烨收回目光，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后背，“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轮流给她安排相亲！”
　　许寿烨认为，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时的性别障碍，只要让她多接触些优质男性，多安排几场相亲，一定能扭转她的性取向。
　　“是。”许正则低头回复道。

　　许信芳对父亲和大哥的安排不抱任何希望，但她绝不会再开口。不是因为害怕顶撞父亲，而是，无论未来怎样，此刻她绝对不能站在父亲的对立面，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至于妹妹......稍后她便一探究竟。
　　许灵均则垂着眸快速地转着自己的小心思。

　　“人还是要挑挑的，门当户对......不能的话，至少不能太差，不要随意。”片刻后，许寿烨还是恻隐道。
　　“我晓得。”
　　许信芳闻言在内心嗤之一笑。

　　联想到上次女儿说的“她不行，她只有我一个”，许寿烨已经自动带入了菟丝花形象。
　　他就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么精明干练的女儿，会喜欢那种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女人？至少也要找个睿智能干的吧？
　　呸，睿智能干的也不行，只要是女人就不行！

　　“我们先去找小妹沟通吧。”出了门，许灵均立刻道。
　　许信芳正有此意。
　　许正则想着自己上次不会说话，这次有大妹在，小弟和小妹又感情好，说不定真能套出点什么东西来。
　　三个人不谋而合。

　　许琬琰看着面前三人排排站。
　　“坐吧。”书一合，放到一旁。本来不想给他们倒水的，想想还是给他们各自倒了杯茶，希望他们今晚睡得着。

　　“妹，听爸说，你喜欢......女人？”许灵均转着那双鬼灵精般的眼，声音听着还有一丝丝兴奋，一点也没有刚刚在书房内的俯首样。
　　许正则屏息静气老老实实地听着，他可不想又白忙活了。

　　许琬琰扫视过三人，然后平静道，“嗯，我喜欢女人，这段时间我都是在和一个女人交往，所以呢？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许灵均即刻道。
　　许信芳无语地看了小弟一眼，哪有这么问问题的？谁会告诉你！

　　果然，只见许琬琰冷脸道，“无可奉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喝茶自然不是劝退啦，许信芳坐近去——许琬琰单独坐一张沙发，她和许灵均一张，许正则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琬琰，我们没有想阻止你，如果你真喜欢那个女孩子，我们也支持你。”许信芳温和道。
　　“对，我们支持你！”许灵均狗腿道。

　　“真的？”许琬琰看向大哥。
　　“你们，你们怎么跟在书房跟爸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好了......”许正则白目了。
　　许信芳懒得理他，她从来就不站在父亲那边，更别说安排相亲局了，以她对老妹的了解，她一定会砸场子，父亲就做好跟人道歉的准备吧。
　　许灵均则是嫌弃地看着大哥，刚刚在书房的态度你也信？那场合我能拒绝吗？老头子还不灭了我？
　　许正则气得不搭理两根墙头草。

　　许信芳看着小妹一副运筹帷幄样，深觉这段时间小妹真的被养得很好，浑身都散发着朝气。
　　不过，她不站在父亲那边，也不代表她站小妹这边，尤其是小妹那想跳过两家直接结婚的做法，简直荒唐！哪有不相看不下聘不合日子就直接登记结婚的？被人骗了怎么办？这是结亲，不是结仇。
　　她对小妹的性取向没意见，但对小妹这种为了一人和全家成仇，甚至说出要断绝关系的做法，非常非常不满意！
　　她作为长姐，一定要好好规劝规劝。

　　“我们对你的性取向，甚至你想要结婚的想法，都没问题，但是，我们想要看看那个女孩子……是女孩子吗？还是比你大？我们想知道她是谁？”许信芳有理有据道。
　　“对呀对呀，我们只想知道她是谁，没有要阻止你。”许灵均紧跟道。

　　许琬琰懒懒地看了他们一眼，鬼才信你们的话，第一个告密的就是大哥！
　　至于许信芳，许琬琰转过头懒懒道，“是女孩子，她比我小。”顿了下，又带点笑意补充道，“小好几岁。”
　　总算听到了一个有用消息，许正则在内心打着腹稿，果然还得二妹来，于是在内心盼望着二妹再接再厉，多问几个！

　　不料许信芳点点头，却没再接着问。对于妹妹交往的女子比妹妹小，许信芳是满意的。妹妹的年纪已不小，如果再找一个比她大的......不是她狭隘，总是希望家人可以更好的。
　　况且，小几岁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那就有可能......
　　许信芳转动着手中喝完的瓷杯沉思着，连许正则给她使眼神都没注意到。

　　旁边的许灵均看场面安静，可等不了，他立马嚷嚷道，“那你干嘛一直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你到底在瞒什么？”
　　许灵均扯了扯裤子，这样坐得更舒服点，面向许琬琰正色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爱的那个是女的了，你要是真想和她结婚，就该带回来，哪有没见过面就说要结婚的，你不会被骗炮了吧？”
　　神结论，许灵均越想越对。

　　“你他......才被骗炮！”意识到他俩同一个妈，许琬琰住了嘴，抄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
　　“灵均说得也对，哪有家人都没见过就要结婚的！男女都一样！”许正则道。
　　许信芳更是没反对，虽说小妹不可能被人骗，但情人眼里出西施总有的吧。

　　许灵均抱着抱枕，“你对我撒什么火！难道是你那个女的见不了人？”
　　“你才见不了人！”

　　“那，是残疾人？哪里断了？”
　　“我......操！许灵均我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许琬琰捋起袖子，站起来将身边所有的抱枕所有的书本全抛了过去。

　　“你本来就跟我姓！”许灵均挡着书，犹嫌不乱地浇油道。
　　许信芳坐到妹妹这张沙发来，免得殃及池鱼。

　　“我家......不知道比你家唐靖心好多少倍！”许琬琰差点就要把长熙两个字扯出来，这才镇定下来，摆摆衣服坐下来。
　　“喂！说话就说话，你不要人身攻击啊！”许灵均蹭蹭蹭脾气也上来了，痛死他了，抱枕不痛，书刮得很痛。

　　“够了你们两个，统统给我坐好！”许正则站起来喝令道，长兄的威势压着二人。
　　许信芳听到妹妹拿唐靖心做比较，便问道，“所以是门当户对吗？”

　　“嗯。”沉默了半晌，许琬琰平缓应道。
　　“那你就更应该带回家了，就算爸不同意，妈那边总会说话的吧？”许信芳耐心劝住，心里已经在排算着是哪些门户了。
　　许正则刚乱成一锅粥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果然还是大妹会说话。

　　“在爸妈松口之前，我都不会告诉你们她是谁。所以不用再浪费力气去问这个问题了，总之，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虽然尊重妹妹的选择，但对小妹如此维护那人，许信芳还是有些不悦。

　　许琬琰察觉到了，也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你要是知道那人是谁，不知会是哪种表情？她端起茶杯掩住住嘴角要扬起的弧度。
　　算了，小妹的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许信芳放下心中的不适端起杯子喝茶。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趁现在你们尽可以问。”
　　还有什么问题？我想问的，你又不说，我想见的，你又不带，我有什么问题？我没问题，许灵均在一边生闷气。
　　许正则有问题，在他听到父亲说小妹喜欢的是一个女人时，他就有问题。一个大大，足以压垮他的问题。
　　他搓了很久的手，手上的皮都几乎快被他搓破了，他才鼓起勇气，那声音像在热水里泡过，“琬琰，你为什么......会喜欢女人？”

　　听到这话，姐弟俩瞬间明白哥哥的意图，许灵均一褪刚才的不羁，别过脸不让小妹看到他的不自然，许信芳则垂下眼眸。

　　“嗯？”许琬琰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我为什么会喜欢女人？我怎么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就像你喜欢大嫂一样，我只是凑巧喜欢的人她的性别跟我一样罢了。”

　　“你是凑巧，还是刻意？你是不喜欢甚至讨厌男人吗？”许正则加重语气。
　　“嗯？我什么时候讨厌过男人？”
　　许琬琰还是不懂，“你是觉得，我喜欢女人跟我讨厌男人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许正则疾速道，“我只是觉得你第一次喜欢人，就喜欢一个女人，就……是你主动喜欢她的吗？还是她引诱你的？”

　　许琬琰面色不虞地盯着大哥，“她没引诱我，是我强迫她的，可以了吗？你是想认定她的人品有问题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第一次喜欢人，也该试试男人，这样才知道你喜欢的是不是对的！”

　　“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谢谢，大哥。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那个人，只是那个人生理性别跟我一样，仅此而已！不要用男人女人、性别这种概念来定义我！”
　　“你从没喜欢过别人，你怎么知道你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因为某些事情，所以选择了那个女人？”许正则佝着身子，自问自答道。

　　“某些事情？我能有哪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许琬琰深深地凝望着他。

　　“大哥！”许灵均实时打断，睇了一眼许琬琰迅速移开了。
　　“大哥，性向这种事，不是轻易能改变的。”许信芳婉言道，“小妹自有小妹的选择，既然她选择了，那我们就尊重她。”
　　对小妹的性向问题，她跟许正则的认知不同。
　　她不觉得是过去那件事影响到了小妹，小妹完全丧失了那段记忆，这几年他们虽没有催婚但也有安排她去相亲，她从不抵抗，平常也能跟男性正常交流，没有恐男的症状，她不觉得她的性取向跟那件事有关。

　　很奇怪的，在她刚听到小妹喜欢女人的时候，她的内心居然没有一丝异样，就好像——本该如此！
　　现在，换成了一个男人之后，突然就有股违和感！
　　许灵均点点头，他也跟二姐同一想法。祸头子许琬琰是什么人，能引诱得了她？她在局里拒绝别人的样子可是早就传遍了，那就是座冰山啊冰山，还是个黑脸冰山！要不是她心甘情愿，能这副要死要活样？

　　“琰琰，你知道你这样选择，等于什么吗？”许正则看着亲爱的妹妹，顶着长兄为父的责任感最终道。
　　妹妹接受过高等教育，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她会不知道这样选择面对的是什么？

　　果然，只听见她语无生意地道，“我知道。等于我的仕途，在这一刻已经终止了。”

　　“你疯了，真疯了，爸不会允许的。”许正则站起来，双侧紧握的拳头颤抖着。

　　“我只是告知你们，不是要得到你们的允许。”许琬琰昂首直视他。
　　旁边那两人还要劝，许琬琰一手制止。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必劝，我不是孩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但那些和她比起来——我更不能失去她。”

　　——“随你！爸叫我给你安排相亲，你准备好接招吧。”最后这一刻，许正则像政客般冷漠道，说完拧开门把出了去。
　　他不管那姐弟俩会不会按父亲的要求去做，但他一定会去做，不仅因为这是父亲的要求，更是他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

　　许琬琰才不会害怕呢。早在三位哥姐被叫去书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接下来不会过得那么舒坦了。
　　望着空荡的房间，她走到床头柜前拉开第二个抽屉。那里放着另外一部手机。

　　她打开手机坐到床上。
　　手机正常启动。
　　点开微信，那里只有一个用户对象。
　　这是她买的备用卡。
　　看着那上面的头像，许琬琰关掉手机，头抵在膝盖上。

　　他们全都知道，他们全都瞒着我！
　　长熙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们会有未来吗？

　　许琬琰攥紧手机。
　　不管是什么，她都一定要铲除干净，她绝不能在她和林长熙之间中留下这么个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