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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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人们状态最差。
他们目睹了倒霉路人的中枪死亡，又被切断了所有逃生的道路，爆炸和燃烧产生的浓烟在本来用于采光的落地玻璃外清晰可见。
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刺激，加深了他们的不安。
所以自然没人注意到拿走那个倒霉蛋公文包的家伙——
除了一直注视着这里的鹰。
邵舟预估了一下他撤退的线路，戴上兜帽，直接翻过护栏跳到下一层，快速赶往目的地。
两层之下，松田观察着监控室，发现了一个对准他的摄像头。
红光闪烁了两下，商场里突然响起广播。
“松田警官。”这个称呼让犯人叫来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我觉得让伪善的人真正为公众利益牺牲还是太难了，所以这一回我降低了难度。”
他笑了两声，继续道：“拉开抽屉，里面有两个遥控器。右边那个，会让顶层的炸弹全部爆炸，左边那个，会让那个小鬼的身上的炸弹爆炸。当然，只要你按下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解除。”
“很简单吧！”他应该是在那一边鼓了鼓掌，才接着说，“不过时间有限，我只给你十三分钟，如果你不按，炸弹会一起爆炸。选择权在你手上，他们只有一方可以活下来，或者因为你的犹豫不决而一起被炸成碎片。”
“我不建议你走出监控室去找帮手，当然，如果你不想一个人承担这个责任，也不那么在意其他人性命的话，就无所谓了。”
“那么现在，计时开始！”
一阵电磁的滋滋声后，广播中的人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电子钟滴滴倒计时的声音。
松田取出抽屉里两个一摸一样的控制器，看着监控。
这一段语音像溅到油锅中的水滴，加剧了本就担心自己生命安全的人群心中的恐惧。这种浓烈的情感几乎可以透出屏幕，让做抉择的人恍惚听到了恐慌的哀求声。
那个被绑着炸弹的小男孩倒是没有露出多少慌乱的感觉，松田隔着电子设备和对上柯南的眼睛，静默。
黑发警官对这个聪明的男孩不算陌生，他协助那个毛利侦探破了不少案子。但这些并不能改变他只是一个小孩的事实。
他的衣服上还有一小摊血迹，脸颊也有擦伤的痕迹。
显然，聪明的头脑在力量远强于其本身的暴力下没有多少反抗的机会。
很经典的电车难题。
而且这个犯人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屏幕散发的冷光映在纯黑的瞳孔中，左上的柯南再三确认了监控的角度，偷偷地用被绑住的手传递信号。
松田捕捉到他的小动作，片刻后，深吸一口气，低头。
这种可以联想到“服输”的姿态愉悦到了炸弹犯，他感觉到了一种快意，这几乎使他难以抑制地扩大了脸上的笑容。
但这一切都暂时和商场中的另一个阴谋无关。
刺客藏匿在目标即将通过的小门后，算准了脚步，在那人进入攻击范围的一瞬间，迅速出手。
菊野周眼前一花，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上。
他拎着公文包的那只手本能地护住头部，另一只手握枪，对着只看清了轮廓的袭击者连开三枪。
全空。
武器被轻而易举地夺下，又是两声枪响，手腕的剧痛让他叫出声，公文包也到了另一个人手中。
邵舟在感受到皮质包重量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用力将它抛开。
触地的公文包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菊野周咬牙的动作，轰然爆炸，气浪冲起粉碎的纸片。
边缘焦糊的碎纸片带着火星落在邵舟脚边，她重新把枪口对准了咬紧牙关的目标。
“考虑用情报换命吗，先生？”
一切发生得过于迅速，受到外力撞击的头脑还没来得及理清现状，勉强聚焦的视线中，自己的武器已然成为威胁自身性命的帮凶。
用枪指着他的人大半张脸都被阴影笼罩，他想起主教对任务目标的描述，心脏狂跳，稍稍侧身，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这个人的样貌。
邵舟用枪托重重敲了一下他的鼻梁。
泪水不可控制地涌出眼眶，混着血腥味，让菊野周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处，身体微微蜷缩。
这些动作牵扯到后脑的伤，跳跃着的疼痛也让人加速清醒。
邵舟又重复了一遍，“考虑用情报换命吗？”
“我……我只是负责取走这个东西而已，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炸弹不是你准备的吗？”
“那也是指示。”
“谁的指示？”
“……”
“你慢慢想。”邵舟抬起一只脚，踩住他受伤的手腕，缓慢用力。
“唔呃！”菊野周痛呼一声，另一只手在肌肉的牵扯下也开始向大脑传递更加尖锐的痛感。
电子读秒的滴滴声尽职尽责地充当着背景音，他努力撑着颤抖的眼皮，让自己面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们不被允许知道对方的身份，我只知道那是我的上司而已……啊！”
菊野周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倒吸一口凉气，再一次痛苦地咳嗽起来。
阴影笼罩下来，一只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掏出了他佩戴着的十字架。
银色的金属制品泛着冷光，被邵舟有些粗暴地直接拽掉，拎到嘴硬的人眼前。
方才形容狼狈的人突然扯了一下嘴角，一把握住那个十字架，凑近。
邵舟警觉，袖剑在那个瞬间刺穿了他的喉管。
菊野周的身体彻底被切断了生机，倒在地上，圣殿的标志滑落在血泊中，银质的边角很快被淹没。
只是这样而已吗？
邵舟观察着尸体，回想最后时刻他明显反常的表现。
倒计时的广播中电流的“滋滋”声愈加明显，在合成的女声音调诡异的最后一次报时后，整个商场突然陷入了黑暗。
电力被切断了。
也就是在这一片黑暗中，尸体手腕处隐隐透出的红光变得醒目了起来。
红光闪烁了三下，反应过来的邵舟第一时间远离了这里，重重阖上安全门。
爆炸被挡在了门后。
只是还不等人松一口气，一颗子弹就钉在邵舟背后的墙壁上——如果狙击手能够瞄得再准一些，子弹应该要穿过她的胸口。
威力更强的炸弹接连爆炸，邵舟借着推力一跃而起，踏上护栏。
火光下，移动的黑色身影很难找到合适的掩体。
狙击手神色冷静，紧紧锁定快速移动的目标，在她跃下走廊滞空的短暂瞬间，扣下扳机。
一击即中，狙击手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快速收起枪支，离开窗口。
邵舟用钩锁钩住不知哪家店铺的门把，稳住身形，落在下一层的走廊，而后压低身体，贴近墙壁。
她卸下已经变形的护腕，将已经有些红肿的手腕贴上温度较低的墙壁，闭眼。
盘旋着的鹰掉了个头，目光对准商场西侧的建筑。
啧……
被他跑掉了。
放下手臂，邵舟看了眼被毁的差不多的道路，不知道该夸他们小心谨慎还是嘲讽他们铺张浪费。
至于暴露？
她并不很在意这件事。
毕竟试探到这种程度也只是让圣殿知道了有这么一只阿萨辛盯上他们，这在斗争了几十个世纪的老对手之间，稀疏平常。
再说好歹已经针对了他们一个多月，要是圣殿连这点嗅觉都没有的话，才更让人怀疑他们存在至今的真实性。
邵舟没多做停留，从路过的服装店顺走一套连帽衫换上，处理掉被烧出几个洞的黑色卫衣。踩着心中默数的倒计时，打算最后去解决一下被利用了个彻底的炮灰先生。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显然不在报复犯罪者的计划中，脚下的震动让他也短暂地从那种兴奋中脱离出来。
他头顶的灯闪烁两下，熄灭。
面前的监控也全部黑屏。
是爆炸影响到了供电吗？还是说那群警察动了手脚？
要改变计划吗？
他握住另外的控制器，反反复复地将电子表拿起又放下，最终咬咬牙，踏出房间。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他还没有等到结果，不想放弃。
何况……
他握住了手腕。
还有七分种。
他打算去找应急电源，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离这一层电闸不远的地方，从监控室到那里，只用直走一小段，再……
拐个弯。
“HI~”电闸边，戴着兜帽的人冲他挥挥手。
三年前的发生的事再一次重演，他仍然是在反应过来之前，被轻而易举剥夺了反抗的能力，控制器也落在了那人手里。
“是你！”他用手肘撑着地跪坐起来，手颤抖但迅速地掏枪，愤恨地盯住毁坏控制器的女人，瞄准她，“你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速度奇快的足球就击中了右臂。
就邵舟肉眼判断，在这种重击之下骨折是肯定会的。
“你小心！躲他远点！”柯南对站在危险分子面前的喊道。
他话音刚落，被一连串意外搞得慌乱焦躁的男子摸出身上的小型炸弹，用还能使上力气的手用力将它投掷出去。
柯南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一把奔向他的人。
“轰——”
爆炸的热浪和燃烧的气味短暂占据了小侦探的感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