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柳》赏心

12、结尾

　　不知不觉，又到断桥。十年前的那幕温馨在两人脑海再一次重现。
　　纳兰书剑撑着伞，武凌拉着她的手。
　　“书剑，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我真的很难过。”
　　“你不要难过，我也不孤单，吴先生一直都很照顾我。”
　　“吴先生？”
　　“是啊。吴先生是杭州人。他不仅是我的老师，也是我阿玛的朋友。在我十七岁那年，他因为受不了拘束，便离开京城，回家乡去了。说起来，他可真是我命中的贵人，小时候为我指点迷津，在我举目无亲的时候又伸出援手。这七年来，我真的是多亏了他的照顾。毕竟，我曾是个格格，对民间生活一无所知。”
　　“那我们怎么感谢他呢？”
　　纳兰书剑很爽朗：“不用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朋友？吴先生他不是你父亲的朋友？哦，你们一定是忘年之交喽。”
　　“忘年之交？”纳兰书剑轻笑起来，“如果我告诉你吴先生他只比我大八岁，长得又很俊。你会不会吃醋？”
　　“他原来不是老头啊。”武凌哑然失笑，“哼，我才不吃醋呢！你那么多年都想着我，足可见，我魅力有多大。”
　　“臭美！要不是我已经有师娘了，说不定我早已经嫁给他了。”
　　“嫁了我也要把你抢回来！”武凌一把搂住她，生怕她真的嫁了似的。他忽然道：“我听小蕊说，你在我帮你拾伞后就爱上我了，这是真的吗？”
　　“又臭美了，才不是呢！”纳兰书剑红着脸强辩，“说不定是你先看上了我，才会出手帮我的！想我纳兰书剑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怎么说也算是个美女吧。”
　　“是啊，要不然，你们那个皇帝怎么会为你神魂颠倒呢？”
　　“你吃醋啦？不过，皇上他真的对我很好。直到我出宫那天，他都没有勉强过我。他说，他更在乎的是我的心。”
　　“他……他没有？你，还是……” 武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年，那个皇帝居然没有勉强书剑，居然是这样一心一意地默默爱着！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气量才能做到的！他可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啊。原来皇帝也可以这样无私的等待。一时，武凌对他不禁钦佩起来：“他对你真的很好，你怎么没有动心呢？”
　　纳兰书剑反问道：“梅姑娘对你也很好，为什么你也没有动心呢？”她深深看着他：“我承认他很好，可是我心里已经装满了你。就算别人再好，也装不下了。”
　　“你的心里真的装满了我？”
　　“难道你到现在还怀疑吗？武凌，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七年。在你的坟前，小蕊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格格她真的很爱自由。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最爱过什么人。也许，她这一生真正最爱的，只是自由！’我想知道，你最爱的真的只是‘自由’吗？”
　　纳兰书剑看着远方，道：“从前在宫里，我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当时我也疑惑了，我也以为这辈子我最爱的只是自由。可是等我摆脱皇宫，来到这西子湖畔，真正得到自由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最爱的不是什么自由，而是给我自由的，你！”她将灼热的眼光转向武凌，触到了同样的灼热。她清清楚楚告诉他：“这么多年来，我虽然得到了彻底的自由，也如愿地看尽了西湖十景，但我心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而另一半，却是你！”
　　“书剑！”武凌激动地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用紧紧握住她手的方式来表达他此刻的感动。良久，他才又问了一句：“那么，你一半勾留的西湖呢？”
　　纳兰书剑的笑容很随和，七年了，她自然深有体会。“西湖天下景，游者无愚贤，深浅随所得，心知口难传。”话引用的是苏东坡的诗，然其中的感受，自是她自己领悟的。她轻抚着石栏道：“想不到，十年前我们在这里相识，而十年后我们还会在这里重新认识彼此。看来，我们与断桥确实有缘啊。”
　　“是啊，在经历了十年的风风雨雨，我们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
　　“虽然这十年里我们都遭受了痛苦，但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我也是。为了我们永久的幸福，十年的付出与等待，我无怨无悔！”
　　“是吗？那——”纳兰书剑坏坏地笑了起来，“如果，再来一次呢？”

　　移伞至西湖上方，松手，伞随风而飘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把《西湖柳》贴完了。
　　回头再看一下自己的作品，尽管问题诸多，但我还是非常非常地喜欢它——毕竟，这是我的处女作。而处女作就像是自己的初恋，也许会青涩，又也许连结果都没有，但是，最起码，它在我眼中是最美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