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62、左右徘徊

　　雷家夫子送完小皇帝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这大大缓解了我的心理压力，让我不必在心理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面对他们。
　　一整天，我没有出门，我强烈的负罪感让我抬不起头来，我蜷缩在美人榻上，自责不已。
　　我是个现代人，虽然有着根深蒂固的道德观，但是毕竟对于贞操看得不是很重。
　　可是我还是我认为自己是个个已婚、有子的妇人，红杏出墙的事情我……
　　我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如此放纵了自己，我真的有点后悔。
　　突然之间意志消沉了起来。
　　来到古代，代价是我女儿的健康，可是至今，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中午饭我一点胃口也没有。第一次原样端回去。
　　王国维的《晓步》的句子跳到了我的脑中，我随即起身来到对面的书房，打开墨盒，润饱了毛笔，写下了“四时可爱唯春日，一事能狂便少年”。
　　想想，随手又写下“怅怅莫怪少年时，百丈游丝易惹牵。何岁逢春不惆怅，何处逢情不可怜”。
　　这种矛盾的心情，我不知道谁能理解。
　　我把笔扔到一边，在房间里徘徊，无端的烦躁侵蚀着我。
　　看着屋里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侵入者。老太太认字不多，原本书房是没有书架的，可是我认定自己是她，硬生生要瑾磊给我将跨院的大书架搬了来。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没料到，我是个无法融到任何人生活里面的一个无名氏。
　　我不是雷老夫人，所以我没法在雷家生活。
　　我虽然是文暖，但是文暖已被赐死。
　　我是水淇，可是我却活在古代。
　　我想好好过日子，但是却与皇帝发生了一夜情！
　　我……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该怎么面对我的孩子，我的他？
　　小珠和小鹭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我。
　　我想抽烟解闷，没有烟！
　　我想喝酒消愁，没有酒！
　　伸手摘下墙上的琵琶，弹弹琴发泄一下吧！
　　我不知道这个身体是怎么做到的，可以将我记得的任何曲子，都弹奏出来。
　　我开始爱上了琵琶。它可以如细语般轻盈，也可如暴风般狂野。
　　原本我还在患得患失中责备怨恨着自己，慢慢的我开始全身心的融入到音乐声中。
　　我弹了《十面埋伏》，弹了他喜欢的《驼铃》，甚至，我还弹了女儿喜欢的周杰伦的《发如雪》和《彩虹》。
　　“暖暖，不要弹了！”耳边似乎传来了瑾磊的声音。我摇摇头，幻听。
　　“暖暖，不要弹啦！”我手被人按住。
　　我不明所以的抬起脸，看到一脸痛惜的瑾磊，皱着眉头正看着我。
　　“暖暖，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们很担心。”瑾磊将我手中的琵琶抽走，递给了一旁的小珠，随即抽了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怎么了？”我奇怪地问他，我只是弹琴，没做什么啊。
　　他轻轻地递给我一方丝帕，“看看你的脸，看看你的手！”他沉着脸，责备我，把我的左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这才发现我的指尖以及被琴弦磨破了，而摸过我的脸才发现，上面满是泪水，
　　我咬着牙，这才发现有着丝丝的痛意。
　　我把自己的脸好好擦干净，肯定是刚刚弹琴的时候，太投入了，才哭的。
　　“暖暖，不要折磨自己，这件事，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瑾磊拍拍我的头。
　　“你要是想跟皇上进宫，我们也能理解，毕竟你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太多。”他笑。
　　“他在见到你的第一面的时候，就跟我说，他要娶你！呵呵”他抿着嘴唇，强忍着笑意。
　　“据我们所知，为了娶你，他着实费了不少心思。”瑾磊自顾自的说，抓着我的手，帮我擦着药。
　　我开始凝神听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答应他，直到你后来喜欢了冷知锐。他快疯了，气得差点把冷知锐给杀了！”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感觉比较像他，。
　　“暖暖，这是皇帝托金九公公带给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伸出手，宽厚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金色的小印。
　　“什么？”我拿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金印，上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这是皇后的金印！”
　　什么？我把金印瞬间扔回了瑾磊的手掌里，我压根没有当皇后的心，像我这样的女人，只怕也不是当皇后的料。
　　“怎么了？”瑾磊看着我一副金印烫手的样子，不解地问我。
　　“我不要。”我厌恶地看看那枚小印，宫斗的事情，看影视剧可以，真要是搁到了自己身上，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为什么，我跟他说了，他不逼我的。”想着进宫，我就有点反胃。
　　如果没人骚扰还行，可是进宫了以后，会有千变万化的错误等我我去犯，如果太后不在了，我这个猴子当成了老虎还差不多。
　　但是我这个猴子还是喜欢山野，喜欢那份无忧无虑。
　　“暖暖，今天下午，宫里传旨，明日晚上，在宫中设宴，庆祝皇上得嗣。主要宴请雷家人与文家人。”瑾磊看着我，“你明天也是要去的。”
　　他把头低下：“祖母上个月已经从江南姑母家动身了。预计十天后可以到这里……”
　　我闭了闭眼睛，瑾磊的话，我很明白。老太太已经回来了，我就要走了。
　　而现在的我，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进宫，一条躲到宫外。
　　可是我现在只能选择前者，否则，雷家助我逃脱的代价就是被小皇帝诛杀，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把我自己杀了，我都不能忍受雷家人被伤害这件事，这里有我的心肝宝贝睿儿和辰志。
　　我默然。
　　事情被我自己搞砸了。
　　“暖暖，你的身份，现在还是雷老夫人。可是你的琉璃霜解了大半，你的容貌在慢慢恢复，现在再想做祖母的话，可能要易容了。”瑾磊微微笑了。
　　“叔父倒没什么，还能接受，只是瑾钧，这孩子，一直跟你很亲，怕他口风不紧，你的事情我们也一直没有跟他说。今天看到了你们在一起，虽然我们跟他说你是照顾身体不舒服的皇帝，但是少不得要来问你。你自己注意下。”
　　“嗯吭！”门口突然又有了声咳嗽。
　　“谁在外面？”瑾磊眼神突然如剑一般犀利。
　　“老奴春雨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