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52、痛心疾首

　　我反手将他的身体搂到了我的怀里，扶到到了启荣坐的塌上，我轻手轻脚，像唯恐碰疼了他一样。
　　启荣站在原处没有动，眸子中精光闪动，看着我若有所思。
　　而天水则看着我，美目闪闪，嘴带微笑，感觉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见他如此，我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凉，好你个天水！
　　天水的心真是七窍玲珑，见我眼神，当即知道我的想法，吓得立刻噗通跪倒，连忙解释：“主子！请主子恕罪！属下早就跟他说了他染了风寒，可是他偏偏不听，竟然还出言不逊，连属下好心给他的丸药都扔了。如此模样，这也是他……所以属下才……”
　　我心中一痛，他是明明知道自己病了，仍去帮我找药去了。手握住了他的，感受着他滚热的体温。
　　无尘笑嘻嘻地走上前，用胡萝卜手指捣捣我，“你快死了，他担心倒也罢了，他又死不了，你这么担心做什么，他吃点药就行了！你这个媳妇儿当的倒也称职！阿弥陀佛！”
　　“不可胡说！”启荣看了一眼无尘，慢慢走到了我面前，手轻轻抚了下我的头，“他无事的，你莫担心。无尘将清心丸给他吃一粒就可以了！”
　　我默然，看着无尘掏出一粒药丸，捏得半碎了，塞入了云沐风的口中。
　　“无尘，我们先出去！他小半个时辰就可退热了，你先看着他，待会我再过来。”启荣面上依旧淡淡的，带头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没忘用手将依旧跪在地上的天水拉了出去。
　　无尘噘着嘴，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我，嘴里还嘟囔着：“她的虫儿还未给我呢……”
　　看着他们出去，我这才仔仔细细地看着躺在塌上的云沐风。
　　他静静地躺着，面色潮红，嘴唇暗红，我伸手在他额上探了下，烫手，最少烧到了三十九度了。不知道是不是难受的缘故，他睡得很不踏实，头总是不停地左右扭动，鼻子也一张一翕，发出轻轻的呻吟。
　　“不要去！”睡着的他突然冒出一句。
　　“嗯？”我奇怪地看看他，不要去？去哪？谁不要去？
　　“凤凰……”
　　“不要去……”他呓语。
　　啊？凤凰儿？那个如火的美女？他生病了，还惦记着她？
　　“阿杰，阿杰……”
　　他怎么了？怎么又想起阿杰了？
　　我四处望了下，看见在屋子的一角放着一个脸盆架，上面有盆水，还搭着块手巾。我连忙走过去，把手巾放在水里，拧干后搭在了他的额上。
　　“凤凰，阿杰，对不起……”云沐风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对不起……”
　　“阿杰？凤凰？出了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可是心却狂跳起来。
　　“唔……”他吸了下鼻子，眉头皱了起来，“对不起，都怪我……”
　　泪若雨滴，一颗颗顺着眼角滑下。
　　我从未见过云沐风这种样子，他一直是淡定的，坚强的，就算在最艰苦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淡若清风的模样，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
　　难道？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唬地站起来，按捺着心中的惊慌。阿杰，阿杰一直在我左右，他一直是在保护我的，云沐风曾经说过，阿杰为我击退了很多次的刺客。可是今天，怎么了？
　　我哆嗦着双手，倒了杯茶，重新坐在了榻前。我用右手揽住他的头，将他的身体略略抬起，左手端着茶递到了他的唇边，喂着他喝，看着他紧闭着双眼，无意识地喝了口茶，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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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杰，不要！不要！”云沐风开始出汗，脖子里，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濡湿了垫在颈子下的小小靠垫。
　　“凤凰，凤凰快回来！”云沐风声音渐高，益发的急促，“鲁恒！我要杀了你，给阿杰……凤凰……报仇！”
　　听了他的话，我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阿杰？凤凰？
　　为什么要报仇？难道？难道？
　　我浑身冰凉，头发都竖立起来，难道？难道？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
　　阿杰！阿杰！
　　我将云沐风放在塌上，惊慌地站起身，惶惶地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凤凰是和阿杰在一起的，这应该没什么问题，上次凤凰因为云沐风的诈死，来找我拼命的时候，是让阿杰把她带走的！
　　可是那个鲁恒又是谁？为什么云沐风要杀了他？塌上的云沐风依旧昏睡着，嘴里依旧喃喃自语，急得我，我恨不能将他打醒，问个究竟。
　　我心一横，将门打开，朝我住的房间掠去，我要去问问小珠和小武。
　　很快来到了房门口，我停住了脚步。记得临走的时候明明里面的蜡烛是灭的，可是现在竟然有光亮闪烁，是不是小珠醒了？
　　我连忙上前，准备推门，这小珠要是发现我不见了，只怕会着急的，果然侧耳一听，就听到屋里小珠嘤嘤的哭声。
　　我忙停住脚步，静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叹了口气，这又要跟她解释了，不然又要给她碎碎念死了。
　　“别哭了，可能待会我姐就该回来了，看到你哭，她一定会问的，若给她知道了，她只怕就伤心死了！”这是小五的声音。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小五这话的意思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我放下了准备推门的手，细细地聆听。
　　“呜呜，那舍格伦为什么会突然搜青庐呢？那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阿杰哥也是才住没一阵子啊，如果不是他受伤了，呜呜，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鲁恒……呜呜……凤凰儿啊……”小珠痛不欲生的哭声揪紧了我的心。
　　“一定，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小珠突地厉声说到，“杰哥重伤，凤凰儿照顾他，前后才不到五天，如何就给别人晓得了？那鲁恒……明明是东朝将军，他不是送贤妃到卢腊的吗？怎么又和舍格伦混到了一起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去的青庐？”小珠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声音中有了冷静，不再哭泣，只是间或着一两声的抽噎。
　　我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心中暗暗心惊，如果真如小珠所言，那么她的怀疑就一点都没错！
　　“李朗死了以后，就是这个鲁恒将军接了副将之职……”小五的声音低了，“那舍格伦说青庐中隐藏了东朝钦犯……”
　　“舍格伦怎么知道杰哥和凤凰儿在青庐里啊！杰哥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青庐被焚，呜呜……”小珠说着，又嘤嘤地哭起来。
　　“凤凰，凤凰是为了救阿杰……”小五的声音中压抑着感情，低低地说，“我们今天晚上赶过去的时候，两人的已经被鲁恒斩了……头颅连夜送往京城……”
　　“哇……”小珠大哭起来，“我要杀了鲁恒……”
　　泪顺着我的面，汹涌而下……
　　阿杰……
　　叫我娘子的那个男人，握着我的手，轻轻贴在他脸上，喊我“阿宝”的那个男人，就这样不在了？重伤之下被别人取了头颅？？
　　还有凤凰，凤凰……
　　我紧紧握住了拳头，牙关紧咬，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嘭”我一把推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