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43、面目狰狞

　　原来瑾磊对我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啊……
　　我心里抽痛，是我错怪他了吧……
　　瑾磊，曾经给我来东朝的第一个真心拥抱，我很感激这个有着宽阔胸膛的“孙子”。
　　真的！我记得他在我毒发时焦急的眼神……
　　可是云沐天的表现，却让我大跌眼镜。
　　“为什么他要软禁雷家人？”我错愕，“要软禁也是应该软禁文家人呐！”我拉住云沐风的袖子，“没理由用雷家人来威胁瑾磊的啊？”
　　后者看看小五，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
　　“我……我真的好闷，到底为什么！我一头浆糊，究竟云沐天要我做什么啊？又怕我做什么啊？唉！”我苦着张脸，看看小五和云沐风。
　　“我到底威胁了他什么？”我看着云沐风，“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面上有着复杂，“路上慢慢跟你说！”云沐风看看门外，“时间不早了，大队已经准备好了！”
　　我拍拍衣服，站了起来：“走吧，今天说是要赶到柏喀，不是还要去坎塔寺找启荣大师吗？赶紧吧！”
　　反正是弄不清楚了，我能怎么办呢！
　　直到骑在马上，走在往柏喀的官道上，我才逐渐琢磨出些名堂。
　　小皇帝对文暖一定是有好感的，这我敢肯定。难道他从某种渠道查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才如此防我？
　　“谭将军昨日到哪里去了啊？”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扭头，发现李朗骑着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旁边。李朗长得并不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中的审视让我很不舒服，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的疾风将大大的马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的马，感觉很是不爽的样子，步子也急了几分。
　　“哎哎！谭将军！”那李朗连忙催了马，赶了上来，“为何不回答末将的问话，你……”
　　我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楞住，原本在嘴里的问话咽了回去。
　　“马惊了，在外歇息了一夜！”想想还是不要任性，毕竟老娘她们还在小皇帝手里呢。
　　“您是贵人，如何能在外过一夜呢，这让末将如何向上交代？末将毕竟身负皇命，请谭将军体谅！”这小子说起话来，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既然知道你是末将，就不要多管闲事！”我轻飘飘地扔了句话过去。
　　“你……”李朗气急，“皇上有密旨，要我等照顾娘娘，末将自当要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马虎！”话很中听，可是语气却十分不善，已经是明目张胆地威胁了，尤其是在说“照顾”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的。
　　“少拿皇上压我，皇上让我照顾的是娘娘，那娘娘正在前面轿子里坐着呢，现在安全的很，用不着李副将提醒！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自当为皇上分忧！”小P孩儿说照顾“娘娘”，娘娘只有一个，就是柳梅，干我何事！
　　“娘娘！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谁，我们心里如明镜儿一般！皇上在出来前，就吩咐我们几个了，要我们好好地伺候您，只要您想要的，我们就一定竭力去做！但是您如果有什么不太妥当的地方，我们几个也有便宜职权，可就地将您……”他阴阴地笑了，“你以为前几日你跟几个买菜的老妪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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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午饭时分，我在卢腊的提拉地见到了几个卖菜的婆婆。那日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我吃完饭信步走出酒肆，偶然听到几个人正在晒太阳的婆婆，正用低低的东朝语言在说话，闲极无聊的我，便随口与她们攀谈了几句。
　　问了以后才知道，这几个婆婆是十几年前打仗时被掳来卢腊的，如今在卢腊已经落地生根，嫁人生活了，目前是以卖菜为生。而她们因是老姐妹，在一起相熟，就说说东朝话，平日里是决计不敢说的。我耳尖，听见她们说话，便与之攀谈起来。也没说别的，就是问问卢腊最近的民生。本是无心之举，聊过之后，我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哪知道我身后还有着眼睛，竟然将她们……
　　“什么？！”我眉毛一挑，气势一盛：“你做了什么？干她们什么事？”此时我的容貌极为一般，但是眼神却锐利无比，此时被他一气，更想到那几个前几日跟我笑语晏晏说如何在卢腊种菜的几个东朝老婆婆，也许正被这个蠢猪囚禁，杀气顿现，手不自觉往凤吟上摸去。
　　“谭将军！你想、做、做什么？”我没有意识到，我的杀气让周围一圈的气温似乎都低了很多，让李朗面色为之变灰。
　　“大哥！”小五急忙骑马赶到了我的身边，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大哥，前面有一个茶棚，我们要不要歇息一下啊？”转身小五又冲着李朗笑着说：“李将军，有什么话，喝茶时候再说也不迟，这走了一会儿，口渴了，咱们去歇歇！”
　　李朗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便扭头一夹马腹，朝前面跑去。
　　“小五！”我看着小心陪着笑脸的他，心里恼怒，“那几个婆婆究竟如何了！”
　　他摇摇头，“五个人。给悄悄地抓起来了，后来雷将军知道了，就把她们几个放了，不过……”
　　“不过什么？”不会是有什么变化吧？
　　“里面有个老太太，吃了些苦头，受了些惊吓，放回去就……”小五低下头，不说话了。
　　云沐风骑着马慢慢地来到我的身旁，“这件事，我处理了，那个老婆婆家里给了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条人命就这么点钱？”
　　“傻瓜，这五十两，够卢腊一户普通人家过好多年了啊！我若再给多些，只怕又有小人觊觎，这家人就不太平了！”
　　我沮丧，为自己的无心伤人而痛心。
　　“大哥，到了，我们喝点茶，歇息一下吧！”小五跳下马，转身拉住我的马，“看样子那个李将军有话跟你说呢！”他朝茶肆里呶呶嘴。
　　放眼看去，那李朗正在低声与另一个人说着什么，我凝神细听，听见断断续续地他说：“……你若不说明白，我……必将处死！……虽得皇上疼爱……不可背叛……他敢不从，我就……”最后一句他竟然一手拉开了悬于腰际的佩刀，做出了一副你若不从，格杀勿论的架势。
　　我四下一望，茶肆里并无多少客人，有七八个士兵正往外赶人。瑾磊似乎也听到了消息，正急匆匆地从前面往回走。
　　李朗见我来到，便大喇喇地坐在中间的一个桌前，自顾自地喝着茶，头也不抬。
　　瑾磊三步两步赶到茶肆，见到我站着，一行人都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瑾磊的声音有些紧，感觉得出他在压抑着情绪。
　　“你管我干什么！你难道不知我在做什么吗？雷瑾磊！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娘娘彻夜未归的消息，你为何至今没有送出去？难道你想欺骗圣上吗？！难不成你想造反？！”李朗的话，越说越不像样！
　　瑾磊气得手都哆嗦了，身上披着的甲胄叮当直响。
　　“李大人！！”瑾磊的声音高了，“作为臣子，我时刻牢记着皇上的吩咐！让我好好保护娘娘，我也尽心尽力了。至于娘娘未归之事，我觉得是李大人小题大做了！这事情不需要禀告皇上的！娘娘，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嘛……”
　　“住口！”李朗的脸扭曲了，“平安无事？！娘娘彻夜未归，与何人在一起？若有何意外，名节受损事小，损我东朝天威事大！这个难道是我小题大做了吗？你欺君罔上，敢说这事不需禀告，难道雷府上上下下六十二条性命，你不担心吗？皇上是如何吩咐你的？你都忘了吗？”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狰狞的面孔，听见这些话，呼吸都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