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147、放手

　　我不想再纠结在这些信上。转头看向仇多岭：“你有没有去过南疆吗？南疆段泓跟卢腊的关系如何？”
　　仇多岭看着我，眉毛挑了一下，半晌没说话，似乎在做着某种抉择。
　　我没有打扰他，只要他回答了我的话，他就算是真正站到了我这一边，这对于他来说，背叛还是放弃家人性命，同等的难于取舍。
　　“南疆段泓，我没有见过。我只见过他下面的一个谋士，叫段贺品的。当时是为了问你身上的蛊毒如何解除的事情。不过，据我们聊天的时候他透露的消息是，这段泓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想管好南疆。”仇多岭斟酌地说着。
　　如果真要像他所说的，这段泓跟卢腊要么就是敷衍了事，要么就是真正的勾结，不想为外人知。不知道这次去南疆，见了段泓，会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仇多峰这么说了，我就不再追问什么，叫过小五，再送这仇掌柜回去，叮嘱他让罗玉阳注意他们的安全，好久好菜的招待，切不可被人钻了空子，被人伤害。不过话说回来，这罗玉阳办事，我倒是放心的很。
　　看着仇掌柜和小五离去，小珠才笑着说：“小姐，这仇掌柜，应该是向着我们了吧？”我笑笑，不置可否。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他？”戚海端了杯茶，递给我，眼中有揣测。
　　“看得出，他是个愚忠之人。既然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就表示他不会再与我们为敌。但是，作为他来说，能多说就一定少说，能少说就一定尽量不说，不会主动提示我们危险，光这一点也是很要命的！”我接过戚海的茶，放到了一边。
　　“嗯！”戚海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仇家兄弟，本性倒不是很坏。而这仇多岭，则是对文夫人痴恋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说明这人还是重情义的。而你是文夫人的女儿，他很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才愿意帮你。”
　　“即便是这样，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要求他对卢腊忠心，这倒是要对他有所防范。”戚海拍拍我，“我们去南疆，要带着他吗？”
　　我也正纠结在这问题上，如果带他去，目标又大了几分，这蛊毒解与不解是次要的，卢腊一定是在暗中监视着我们，这仇多岭跟我们一起去，一旦暴露，只怕他的家人不保。这便与我保他命的初衷相悖。若带他一起，他会给我们应有的帮助吗？如果处处掣肘，带了还不如不带，那时候再把他杀了，岂不是……
　　我看向戚海，为难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有点矛盾！”
　　“我看就别带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还得保护他，万一要是被杀了，岂不是很可惜。再说，这南疆，是小五的家乡，路小五也还是熟悉的，段泓，他也认识。所以……”戚海言下之意很明白，这个累赘，还不如不带，到了南疆，是小五的地盘，没必要靠着他。
　　他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江左府，我们已经呆了不少日子了，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到你那个大姐家了。现在我们的行程已经迟了近十日了，她应该已经急了！”戚海提醒着我。
　　我点的头，是啊，老太太让我一定要去大姐雷若雨那里，只怕还真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呢。现在这毒粮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了，也该去一下了，拖了这么长时间，那个未谋面的大姐会担心的。

　　既然定下要走，剩下的事情就明朗了。
　　原本想接回小河，可是这几日下来，抚养小河的人家，已经舍不得让他离开。我特地来到抚养小河的人家仔细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家境也倒殷实，也算是本分人家。
　　我想了想，再拿出些银两，交与人家，就让小河在他家生活。
　　同时交代罗玉阳，无事时不要刻意去关照小河。我宁可小河跟着一个中等人家过着衣食无忧日子，也不希望这孩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到牢里重新看过仇家兄弟，也叮嘱了他们几句平常的话，答应他们过了风头，将他们的家人找机会救出来。两人感激，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临走的时候，仇多峰来了一句：“你挺厉害的，究竟是什么人？”我光笑，摇摇头，没吱声。
　　我不是人啦！呵呵。
　　全部收拾妥当，准备明天便重新出发。我坐在馆驿里，喝着茶，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我将凤冠霞帔交与两位侍郎，让他们带还给云沐天。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上老婆的念头至此绝断。
　　我摸着脖上温润的小猪，心底有几分怅然，这一去南疆，只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趁着感情都没有付出很多，还是趁早撒手吧，他不可能只有我一个爱人，而我也真的不太能接受他有无数的爱人。
　　两位侍郎看到我又把凤冠霞帔退给他们，也吃惊非浅。
　　经过堂审一事，两个人对我恭敬了很多，见我把这象征着身份、荣耀与权力的东西退还给他们，他们也怔了良久。
　　“您这是……”李侍郎站在那里，看着
　　我淡淡地看着放在一旁的金红色宫装，手轻轻从凤冠上硕大的东珠上拂过，“这东西虽然用过了，但总归还算干净，如今归还原主吧。你们跟皇上说，这东西，我还给他了。另外，这有一封信，劳请二位密呈与皇上。”
　　“是！”二人面色恭敬，躬身施礼。
　　我点点头，“你们跟他说，这江左府因此毒米事件，弄得百姓人心惶惶，希望他最好能减掉一部分这里的赋税和贡粮，也算是安抚了这一方的百姓！”
　　“遵娘娘懿旨！”这二人到这份上了，反倒称呼我娘娘了，我笑着摇摇头。
　　“明日，我便要动身，二位大人，务必将粮食尽快起出，相关人员查办，将结果昭告于民，给百姓吃一颗定心丸！当务之急，先要让百姓吃饱，但是也不可让他们贪多，按人头发放，以免出事。告示中一定要注明，粮食目前一定够百姓食用，让大家放心。这几日先发几日粮食，五六天后就让他们那钱来买。米价要控制，买米的数量也要控制！”
　　两个侍郎点头。
　　这倒不是我多虑，这饿久的人，如果突然让其吃饱，一定会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要么吃得撑死了，要么不敢吃，把粮食屯在家中，生怕再一次的饥荒。而这两种问题，我都不希望发生。
　　所以，先赈济一部分米粮以后，让百姓自己去买有限的米，只怕还是比较妥当的。过一段时间后，再放开数量。
　　“不知娘娘准备去哪里？”钱侍郎恭恭敬敬地问。
　　“去南疆！这……皇上知道！”我低下头想了一下，觉得还想再叮嘱几句：“你们是皇上的臣子，凡事要多替皇上想想，他就一人，还需要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来辅佐，你们只要用心去做事，他会看得到你们的忠心的。”
　　两个侍郎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摇摇头：“我走了。你们办完这里的事，尽快回去吧。记得把这些东西带给皇上。”冲他们点点头，“小珠，送二位大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