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妈重回九零年代》默屿

5、第 5 章

　　从县城回到家后，张小花和齐韵没声张从张小刚那借了一万块的事。这几天他们全家得搬回燕云村，光是这件事就够一家三口忙活了。回燕云村这天是7月5日，齐建国一大早就找了个开三轮的亲戚过来帮忙，他们家留在燕尾村的东西不多，一车刚好能装下。

　　望着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齐建国不禁偷偷地叹了口气，他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总感觉跟学校有一种很紧密的联席，他舍不得这种生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总要往前看。

　　齐建国扭头看张小花，说道：“小花，三轮车坐不下我们三个人，要不你和韵韵坐车回去，我走回去。”

　　“我和齐韵走回去吧，三轮车带孩子不安全，你回了先把东西卸下来，等我们回来午饭。”张小花和齐韵早有打算，她们已经决定先去一趟徐朝阳妈妈家，然后去乡上的街道看看有什么值得租的门面，要尽快把一切都定下来。

　　“韵韵走得动吗？”齐建国怀疑。

　　“爸爸你放心，我能行。”齐韵脑袋上扎着两个马尾辫，穿着在刘敏霞那里买的新衣服，肩上背着她的旧书包。

　　“要不书包我帮你拿着？”

　　“不用，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齐韵摇头，她紧紧地捏着书包带子，生怕她爸把书包接过去，要知道这包里装的是手机和钱，是她和她妈的秘密。

　　“你让她自己来吧，她也不小了，这点事能干。”张小花帮腔。

　　齐建国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爬上了三轮车，等他坐稳后，三轮车轰隆隆地往燕云村驶去。

　　张小花和齐韵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接下来到了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

　　从燕尾村到燕云村，要经过三座山，跨过一条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母女俩第一站是枫树垭徐朝阳家，徐朝阳妈妈是个倔强的老太太，她很疼爱儿子徐朝阳，徐朝阳也很听她的话，要是她让徐朝阳不跑班车，徐朝阳大概率就不会跑了，张小花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跟齐建国闹翻。

　　张小花和齐韵两人闷不做声地在路上走着。两人不多时就到了枫树垭，垭上坐落着几间破土砖房，唯独在山口有一栋白色房子，那就是徐朝阳家。

　　“这里以后是枫树农业基地。”齐韵说。

　　“你怎么知……”张小花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齐韵手中的手机，“哦……你有手机。”

　　“万一徐叔叔在家怎么办？”

　　“不会，他这个时候一般都在砂厂拉沙子，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张小花说。

　　张小花和齐韵匆匆走到白房子前的晒谷坪上。房子的堂屋大门紧闭，只有偏房的门虚掩着。张小花叫了两声，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的老太太偏着脑袋钻了出来，她看见张小花，脸上绽开了惊讶的微笑。

　　“小花啊，你怎么有空过来？”

　　“朱姨，我和韵韵刚好路过，特地过来看看你。”张小花说。

　　“哎呦，这都多久不见你们了，”朱奶奶揉了揉眼睛，她敞开了门，先是看张小花，然后又看齐韵，“这一转眼韵韵都长这么高了。”

　　“是啊，小孩子长得快。”

　　“朱奶奶，好久没见你了。”齐韵装出一副孩子的神气。

　　朱奶奶听到有人叫奶奶笑开了花，她上前摸了摸齐韵的脸，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齐韵能感觉到这双手的粗糙，那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

　　“朱姨，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说徐朝阳和齐建国的事儿，你听说他们要去跑班车了吗？”张小花问朱奶奶。她知道朱奶奶肯定没听过，当年她在徐朝阳尸体前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历历在目。

　　“跑班车？”朱奶奶皱了眉头，“徐朝阳他要去跑班车？”

　　“是啊，”张小花故意拉下了脸，“你说咱这里山多弯急，跑班车多危险啊，你还记得几年前三元乡班车发生了一起车祸，死了好几个人的事吗？”

　　“记得啊，我怎么不记得，我当时还去看了，那个惨呐，我都不忍心看。”朱奶奶露出同情的眼神，但随即这种同情就变成了愤怒，“这个徐朝阳，好好的砂厂他不干，怎么非得去跑班车，这要是害了人家性命，老徐家还怎么有脸见人。”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这俩人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去跑班车，我们家齐建国我是劝不听，所以只能指望你去劝劝徐朝阳。”

　　朱奶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小花又道：“不瞒您说，我最近找人给建国算了一命，师傅说，他这一年流年不利，你看咱们这店子倒了，这要是跑车出个什么事，牵连到朝阳就更加不好了。”

　　朱奶奶听到这里，手腕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这种不算威胁的威胁，对农村的老人来说格外有用，谁都怕沾染点上玄乎的东西。

　　齐韵已经看出来了朱奶奶心底的恐惧，她继续说道：“奶奶，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叔叔和我爸爸一起跑车了，万一有危险，我就没爸爸了。”

　　朱奶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过了半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儿太危险了。这样吧，等朝阳回来，我好好说说他，我这个儿子我清楚，他开车技术不错，但这个性子太鲁莽了，万一真出事，那就是大事，到时候都得倒霉。”

　　张小花笑着点了点头，还好这朱奶奶明事理，说服起来不算太困难。

　　“姨，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希望你能帮忙劝劝朝阳，”张小花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50块钱，塞到朱奶奶手里，“你看我来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这里有50块钱，你买点麦乳精、红糖之类的，多补补身体。”

　　朱奶奶一把压住张小花的手，横眉冷竖：“你看你，你来就来，还给钱干什么，这么客气。”

　　张小花利用力量优势把钱塞到朱奶奶兜里，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姨，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就拿着吧。对了，我来过的事，你不要告诉朝阳，他要是知道了，该去我们家找我了，到时候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这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朱奶奶露出一个狡黠的神情。

　　齐韵看见朱奶奶非常自然地把钱塞进了兜里。

　　从朱奶奶家出来后，张小花和齐韵如释重负，张小花的手表已经指向了九点。两人没多停留就往乡里的那条街道走。半个小时后，张小花和齐韵就出现在燕云乡的主街道上。

　　这几天天气晴朗，街道上一有车经过就尘土飞扬，呛得人直捂鼻子。说是街道，但现在街道两旁的房子都不多。张小花和齐韵边走边看，按照齐韵的想法，他们这家店铺必须找在靠学校和政府的地方，这样才能保证人流量。

　　母女俩来回走了一趟，发现街道上好的门面基本上都被占据了，只有一处刚刚修起来的砖瓦房最符合张小花和齐韵的要去。那栋房子刚修起来不久，家里的男人打工去了，只留下老婆和孩子在家看家。

　　在街道上的人也属于燕云村的村名，张小花自然也知道这房子属于谁。好巧不巧，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叫齐珍珍，她的年纪比张小花小几岁，两人曾经一起学过裁缝，不过都半途而废了。

　　正在奶娃的齐珍珍看见张小花找上门，惊讶得掉了下巴。“小……小花，你怎么来了？”

　　张小花说：“我来是想租你们家的房子。”

　　“租我们家的房子？”齐珍珍环顾四周，他们家虽是两层楼的砖瓦房，但因为没钱，还没粉刷墙面，看起来十分简陋。“我们家房子，还没刷墙呢，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你们这房子面积挺大的。”张小花环顾四周，齐珍珍的男人不愧是在外面打工的，颇有远见地将第一层打通了，刚好符合她的要求，“我想做点生意，看来看去，就觉得你们家这房子最合适，如果你愿意租的话，你说个数。”

　　齐珍珍一听就动心了。自从修了这房子后，他们家里的压力陡增，虽然他男人在外打工收入还不错，但要养她和孩子，还要孝敬老人，就捉襟见肘了。本来齐珍珍早就想把这房子出租了，但因为没粉刷墙面，很多人一看这土不拉几的场景扭头就走了。

　　“我得跟我家男人商量。”齐珍珍说。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信儿呢？”张小花问。

　　齐珍珍思考了一会儿，道：“要不，明天吧，明天他会给家里打电话，我到时候问问他。”

　　“行。”张小花点头。

　　“这房子没刷墙真的可以吗？”齐珍珍又问。

　　“可以的，阿姨，”齐韵插嘴道，“以后很流行这种风格，很多人都抢着把房子装修成这样呢。”

　　“是吗？”齐珍珍露出怀疑的眼神，她不相信齐韵的说法，但谁也抵挡不过金钱的魅力。

　　从齐珍珍家出来时，刚好10点半，张小花和齐韵办了一件大事，两人都很高兴，房子有了，门面有了，接下来就是货架和货品了，这些对张小花不是难事。

　　母女俩兴高采烈地往家走，还只都到门口，齐韵就看见一个络腮胡大汉气冲冲地往她们家走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