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妈重回九零年代》默屿

28、第 28 章

　　“这……”张小花眼睛一转，笑眯眯地说道：“你这么年轻有为，将来肯定会升官，到时候你别忘了我们燕云乡就行。”

　　“那肯定不能忘。”成舟对张小花说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就算张小花不这么说，他也会去帮忙搞定供销社的房子的，他这个人，没别的，就是对工作认真负责，头天他就找了领导，第二天，他就带着张小花一行人去看供销社的房子了。

　　供销社盘踞在一个小山头，有一条水泥路连接它和乡里的主干道，张小花刚一踏入供销社的大门，脑海里就涌现出过往的回忆，她记得以前她经常到供销社来买东西，那时乡村集市沿着供销社附近的马路铺开的，每到赶集日这里都热闹的不行。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这里虽然还有商店，但过来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

　　供销社早早安排了人等成舟过来，等待他们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穿着一套七八十年代颇为流行的中山装，脚踩一双皮鞋，人有点驼背，但很精神，不过看面相，他好像是个不太好打交道的人。

　　“叫我老丁就行了，我是供销社看仓库的。”老丁板着脸打量了成舟和张小花以及张翠萍、林云芝各一眼。关于乡里有人开始种茶的事，他有所耳闻，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种茶的人，他从心里瞧不上这些年轻后生。

　　“我是成舟，这是张小花、张翠萍、林云芝，她们都是种茶的。”成舟给老丁介绍。

　　张小花冲老丁笑了笑，伸出手道：“老丁，你好，我是张小花，叫我小花就行了。”

　　“我知道了。”老丁没伸手，只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没再看张小花，而是看向成舟。

　　张小花感觉到一丝不妙，唐感觉老丁态微妙，似乎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丑话说在前头啊，我们供销社虽然有房子，但这些房子本来就不是拿来弄茶叶的，这领导虽然让我带你们看房子，但却没说给你们用。”老丁的话说的直白，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愿意。

　　成舟：“老丁，我已经跟领导说过了，领导也同意把房子给我们用的。”

　　老丁：“小同志，我看你年纪轻轻，应该是新来的吧。我们供销社虽然今时不同以往，但这些东西都是国家财产，怎么可能给私人用呢。”

　　成舟年轻气盛，一听老丁这么说急了，他大声道：“老丁，这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们这房子又没有其他的用处，而且这也不算是给私人用，以后乡里说不定都要……”

　　老丁不耐烦地摆手：“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反正我带你们看可以，但要用不行，走吧。”

　　老丁的表情难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成舟还想理论几句，张小花拉住了他，她感觉跟老丁这种人不能硬来。

　　张小花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先看看，麻烦你了。”

　　老丁掸了掸衣袖，转头气宇轩昂地往供销社里走去。

　　张小花给成舟使眼色，几人麻溜地跟在了老丁的身后。

　　虽然表面上说只是来看看，但张小花一看到那几栋房子后，就被这几间房子给吸引住了，这些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但都是砖瓦房，房子足够宽敞，而且还有通风口，拿来做为茶叶工坊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就是老丁，张小花吃不透他在想什么。

　　本来张小花还想多看看，但老丁以还有事为由把他们赶走了。

　　从供销社离开后，成舟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本以为这趟供销社之旅会很顺利，但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麻烦。他垂着头，独自落在张小花她们后面。

　　“小成，是不是领导的意思没传达到位啊，这个老丁怎么都不听我你的？”张翠萍忍不住问成舟。

　　“我……不知道。”成舟有气无力。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们可是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你早上还说没问题，结果现在人家不愿给我们，到时候咱们茶叶采了，难不成扔自己家炒啊！”林云芝怒气冲冲。

　　成舟更加委屈了。

　　“你们别怪成舟了，”张小花替成舟解围，“他肯定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成舟，你知不知道这个老丁全名叫什么啊？”

　　“丁治国，听说在供销社干了一辈子，连主任都得敬他三分。”成舟满心愧疚地说。

　　“他这个年纪，应该都快退休了吧，这都要退休的人，怎么还较这个劲儿啊。”张翠萍语气不悦。

　　“对啊，小花，不是我怪小成，只是这时间不等人啊，如果我们这茶都出来了，地方还没好、这第一茬就浪费了。”林云芝说。

　　“就算我们拿到这个地方，也得花点时间来弄设备，哪儿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小成，你帮我问问老丁的情况，我们看能不能从别处入手。”张小花沉着脸。

　　成舟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张小花就从成舟嘴里知道了老丁的底细。丁治国是个受过苦的人，他年轻时候当过生产队队长，老婆年纪轻轻就死了，给他留下一个儿子，偏偏这个儿子心比天高，每天做梦想发大财，但每次都把他老爹给他的钱打了水漂。丁治国气得不行，但又拿他这个儿子没办法，听成舟说，他儿子叫丁显，现在人在县里，不怎么跟他老爹碰头。

　　“你说一个要退休的人，怎么还管着这些房子不放手呢，难道那些房子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张小花边洗脚，边跟齐韵念叨。

　　“他老婆怎么死的啊？”齐韵好奇。

　　“听成舟说是外出上工的时候被石头砸死的，那年头这种事多，就你们那学校的旧校舍，以前都是我们这些人烧砖修的呢。”张小花说。

　　齐韵埋着头：“那……会不会是他老婆的死跟供销社有关系？”

　　张小花眼睛一亮，蹭地从脚盆里站起来。

　　“对啊，也不是没这种可能，那供销社肯定也是他们村的人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啊，而且那地方还靠山，肯定还得凿石头什么的，”张小花拿起毛巾擦脚，“我给成舟打个电话问问，看看这个老丁的媳妇到底什么情况。”

　　一来二去，张小花终于弄明白了老丁的人生历程，果然如齐韵所说，老丁老婆的确是因为多年前修供销社开荒时，被山上的落石砸死的，这么多年来，老丁一直把供销社当做自己的家，这些年供销社日落西山，眼看着这里从繁荣变衰败，老丁的心里不是滋味，可是他又无力改变这样的事实，只得拼尽自己的全力守护这个地方。

　　齐韵听到这样的过往，有了新的主意，既然这个老丁这么喜欢供销社，不如就把他留下来，让他继续在他们的茶叶工坊工作，这样退休了也能发挥余热嘛，她把这个主意告诉张小花，张小花也同意齐韵的建议，她决定再去老丁家拜访一趟，说服他，齐韵不上课，她也决定跟她妈一同前往。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花和齐韵拎着两瓶酒，又到了供销社门口，张小花花了一点时间，才在供销社的一个偏僻角落找到了老丁。

　　老丁一看又是昨天来的那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他放下手中的锄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又来干什么？我都说了想用这里的房子，没门！”

　　“老丁，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你说这几栋房子反正没人用，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们呢。”

　　“这是国家资产，给你们不等于是背叛国家吗！”老丁很气愤。

　　“我们只是暂时借用，而且这以后供销社恐怕都会解体了。”齐韵在一旁插嘴道。

　　老丁根本搞不懂这小孩在说什么，他冷哼了一声就要离开。

　　张小花拦住了他：“要不，你来茶叶工坊继续干活儿，我们可以请你。”

　　老丁停下了脚步。

　　张小花一件说这话有用，顺手把手中的酒塞到老丁的手上，她继续说道：“反正你快退休了，就当让我们重新把你聘请过来，继续看着这些仓库，你看怎么样？”

　　“谁跟你说我想看这些仓库了？”老丁横眉冷竖，“哼，我巴不得早点退休呢！”

　　老丁瞪了张小花一眼，拎着锄头往回走了。

　　“爷爷，那你想要什么啊？”齐韵问。

　　“小丫头，懂个屁！”

　　“我是不懂。难道是因为你的儿子？”

　　齐韵一句话直戳老丁的命门，他手中的锄头一抖，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齐韵，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显得尤为可怖。“你们怎么知道我儿子？”

　　“哎……这，”张小花把齐韵护在身后，“我女儿乱说，您别介意。”

　　老丁皱了皱鼻子，看了一眼张小花手里提溜着的两瓶酒，道：“我都干了一辈子了，你们以为我不想退休啊，可是我那儿子不懂事，要是我退休了，他怎么办？”

　　张小花和齐韵互相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要是你们能帮我儿子解决一下工作，我就答应你们。”

　　“啊……”张小花和齐韵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