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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生杀 ...


  •   小匀风尘仆仆回到周家花园,第一个出来迎接的是小春花。镂花铁门在身后合上,小匀刚走了两步,小春花远远从门廊跑过来,小匀看它今天格外活泼,一边走一边说:“想出去玩了吗?他没带你散步?”
      周砚的司机追着小春花过来,小匀见状知道周砚在家,问道:“你老板在哪儿?”司机牵住小春花的绳子,笑道:“在书房,小冯哥也在。”说完悄悄道:“小冯哥惹祸了。”
      这可不是稀罕事,冯治卿这个人,仿佛带点惹祸的体质。小匀走到书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估摸着周砚没生气。老马从厨房过来,手里拿着冰袋,见到他点了下头。小匀道:“怎么了?”
      老马耸了一下肩,道:“在普天区被人打了。”小匀问:“江永佳的人?”老马道:“不是,是一个见财起意的普通人。”
      □□被人抢劫,还被人打,传出去都被人笑话。老马为人沉稳,平时不苟言笑,这时却也将一只手揣在外套兜里,表情变得很有趣。小匀跟老马一起进了书房,冯治卿半躺在沙发上,手捂着脸。他本来在跟周砚说话,听到人进来探头接冰袋,看到小匀连忙又躺下。
      老马将冰袋扔在冯治卿胸前,小匀往前走,看向书桌后的周砚。
      周砚望着小匀,手搁在烟灰缸旁边抖了一下烟灰。百叶窗开着,小匀走过去,将薄薄的抽纱窗帘拉上,挡住刺眼的阳光,然后转身要拿周砚嘴里的烟。没想到,周砚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却将烟夹在指间,深吸了一口之后,随意举手一递。
      房间里烟气太重,小匀本意是替他掐了,只好接过烟咬在自己嘴里。他们一天没见而已,没必要寒暄什么,但好像有那么一点如隔三秋的意思。
      看到这幅无声默契的场景,冯治卿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老马瞥他一眼,站在旁边道:“我让人仔细查过了,那个人确实跟江永佳无关。”
      “打得这么厉害?”小匀问。
      “女儿得了绝症,家里没有钱,在路上看到他戴着金链子,就动了抢劫的念头,被逼到绝境的人,总会格外不要命。不过,他也把人揍进了医院。”老马看向冯治卿。
      “我还好心给了他医药费呢,除此之外,他女儿的手术费我也付了。他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气,碰上我这么个大好人。”冯治卿龇牙咧嘴,一副等着挨夸的语气。
      不过没人关心大好人。小匀道:“你这么去,巴不得江永佳的人认出你吗?”老马也道:“江永佳在暗处,你招摇过市,也不怕他发疯。”
      冯治卿伸手示意他们停下,道:“我在普天区拿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我这招是转移视线,让江永佳他们注意不到我的人在做什么!”
      老马本来不太信,但冯治卿表情正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装了白色粉末。老马问:“哪里的货?”冯治卿小心将袋子递给老马,道:“阿浚化验去了,一会儿能知道纯度。”老马道:“普天区的?”
      周砚早就停止给江永佳供货,按理说,普天区没有毒品流通才对。冯治卿声音微沉,说:“我怀疑,江永佳在自己制毒。”老马表情忽变,小匀也顿住动作。一直没说话的周砚慢慢起身,走到老马跟前,但他没接过袋子,只是站在那看了一眼。
      一袋小小的白色粉末,托在老马手里,像是什么珍珠的灰烬。就是这么一点东西,可以让人掉进癫狂的深渊。
      五分钟之后阿浚敲门进来,看看周砚,又看看冯治卿,表情有些凝重,说:“纯度高达99%,这不是我们的货,也不像是外面的货……”
      这种纯度的货很罕见,要么是江永佳找到了门路,避过周砚的视线偷运来的,要么是江永佳手下有一个制毒天才,现在他们正野心勃勃,准备干一番事业。
      老马将手里的货给阿浚,后者悄声退下。冯治卿捂着脸坐直了,道:“见哥,我会盯紧他们,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江永佳的胃口比他们想得还要大,这个人活着,迟早是个祸害。
      小匀垂下手,望着周砚的侧影,从周砚的沉默中体会到了压迫感。周砚看着沙发上的二人,终于开口:“我要的不只是查清楚,是要这个人,永远消失。”

      中午吃完饭,小匀送冯治卿上车,冯治卿一瘸一拐钻进副驾驶,道:“你笑什么?”小匀道:“我笑了吗?”冯治卿道:“你脸上没笑,心里肯定笑了,能看我笑话了是吧?”
      冯治卿都这么说了,小匀眼睛一弯,对他微笑。跟在小匀身后的小春花也咧嘴,仿佛在笑呵呵。冯治卿怪叫了一声,赶紧关上车门,跟司机离开了。
      小匀没有急着回去,带小春花在草坪上散步。满墙的爬墙虎在最丰茂的时候,风一吹绿意簌簌,小春花老是往墙根下跑,小匀只能把狗给拖走。周砚坐在葡萄架下,远远看着他们在草坪上打成一团,小匀抱着小春花的脖子,训话的语气:“不要什么都碰,有毒的。”
      周砚端起酒杯看了看,午后阳光充盈,酒水也充盈。小匀躺在草坪上,被小春花用爪子按住舔脸。葡萄叶子投下的光影摇曳不定,太阳在酒杯中融化,小匀被拴在视线尽头,也好像是摇曳不定的。小匀翻了个身趴在草坪上,看着小春花跑向周砚,衣服下露出一截柔软的腰。
      周砚喝了一口酒,小匀直起身体,跪着,对小春花伸手,小春花果然又乖巧跑了回去。今天小匀穿白色的T恤衫,周砚看了一会儿,突然想看他穿那件绿裙子。阳光会将皮肤晒得滚烫,后颈的细带不由自主脱落,露出一整片赤裸的背,小匀挨在他的大腿上,跪着。裙子堆出绿色的褶皱。
      周砚又喝了一口酒,小匀是他的人,想象随时能变成现实。不过现在,等小匀看向自己的时候,周砚微抬下巴示意小匀过来,小匀以为他有事,起身走了过去。
      空气中是葡萄香气。周砚将人抱在腿上,小匀跟他对视,眼中闪烁着一点警惕,仿佛是以为他要吻自己。不过周砚没有吻,只是伸手摘走他发丝中的一根草。周砚说:“好了。”
      不过现在,仅仅是为了这个。周砚抱他的动作没有一点狎昵感,随意又自然,小匀反而怔了一下。周砚不再搂他,道:“检察院退案的事,我听说了。你在难过吗?”
      之前冯治祥联系了一位出色的公诉律师,希望对方负责这个案子,周砚知道得这么快并不奇怪。在徐澍年的车上,小匀也接到了冯治祥的电话,告诉自己检察院退案。
      “我不想要心软。”
      “心硬一样会难过。”
      “杀了人呢,也还会难过吗?”
      小匀的眼神冷淡坚定,这种疯狂的话只能对周砚说,也只有周砚懂得。周砚看他一会儿,道:“会,所以不要妄动。”
      小匀瞅着他,什么都没说。这种氛围是很寻常的,平时小匀不喜欢跟他腻歪,接下来人该起身走了。周砚拿起酒杯,放下,没想到小匀靠在了他肩上,单手搂住他的脖子。
      酒杯中,水波还在震荡。像是裙摆扬起来,又在风中落下去。
      周砚低头,小匀安静垂着眼睛,仿佛只想要在他怀里待一会儿。小匀裸露的皮肤很烫,阳光的温度,周砚感受得到。裙摆拂过心口。

      除了揽住小匀的腰,周砚没有别的动作,两个人好像亲密,又好像随性。小匀无所事事晒太阳,周砚也享用着夏日的午后,冰块无声破碎。不知过了多久,小春花都在草坪上睡着了,小匀本来搂在周砚脖子上的那只手动了动,大约是累了,向下搂周砚的腰。
      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小匀顿了一秒摸过去,周砚大约知道他在摸什么,但没阻止他的动作,小匀找到周砚的枪,从后腰拔出来。

      (省略)

      周砚把枪放在桌子上,拿手绢盖住,小匀早卸了力气,手指不再抓着他。周砚将残余的酒水喂进他嘴里,然后捏着他的下颌,吻他的嘴唇,将他一点点从死亡般的快感中吻醒。
      舌尖冰冰凉凉,发麻,发痛。小匀睁开眼睛跟他对视,周砚低着头看他,两个人蒙在葡萄架的叶影里。
      这个男人其实是很有吸引力的,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小匀第一次见他,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何况他还是危险的,强势的,随时拿刀尖对准别人的心。
      周砚,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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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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