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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幻身 ...


  •   掉进湖里的第二天,小匀没来上课。我路过教室往里看,扫了一圈对上曾跃宁的眼睛。小匀一定出事。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曾跃宁还看着我。我趴在玻璃上,轻蔑地对他竖中指,然后离开教室,离开学校。我打定主意今天逃课,心里有隐隐的激动,一刻不想停留,仿佛这一天命中注定要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走廊上的班主任正好看到我,叫我的名字,问我去哪。我回头对她摆手,说:老师,我肚子疼,请假一天!她瞪着我,可是又无可奈何,我拎着书包走远了。曾跃宁的目光渐渐模糊不清,跟玻璃上的树影、日影重叠,最终只剩一片虚无。我大摇大摆,内心无比坚定地知道,自己要去看小匀。
      我准备好了,我绝不会后悔。只要看着他,我一定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我无视门卫,无视红灯,拎着书包在路边拦出租,我快活吹口哨,踢走脚下的小石子,我在晴空下来回转圈。我撑着头看车窗外的天空,一朵一朵云飞逝而过,就像抓不住的小匀。我微笑,接着吹口哨。我来到小匀家楼下,快活地爬楼梯,拍门,一气呵成。没人开门,那我就更凶猛地拍门,直到邻居开门探头,看了看我身上的校服。
      我微笑,说:我是小匀的朋友,他今天不舒服,我来看看他。
      邻居说:小匀的奶奶听不到,你得大点声啦。邻居好心帮我拍门,叫小匀的名字。小匀,小匀!我耐心等,大约过了半分钟,门果然开了。
      我对邻居说,谢谢啊。邻居看门开了,当然走了。
      小匀发着烧,有气无力出现在门后。我从阴影中闪出来,手臂挤进门用力一掰,对他微笑。他看到我之后眼神立刻变了,死死拽着门把,试图关门,我伸手掐住小匀的脖子,一把将他推进门里。小匀扑上来,将我往外推,我搂住他,说:别急啊,宝贝。
      我站在门缝里,拽他的校服领子,抓着他的头发,二话不说,将他的脑袋用力往墙上撞。中午好啊。这一下撞得不轻,他要是个小南瓜一定碎了。他发烧,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还是拼死挣扎,对我又踢又打,我薅着他头发又撞了第二下、第三下。
      他被撞晕了。我看出他想要求救,但他烧得太厉害,嗓子干涸,张嘴也叫不出声,只有微弱的声音。他说:滚出去!
      可怜的小南瓜,我一只手拖着他的衣领,一只手捂他的嘴,向卧室生拉硬拽。他随手拿起柜子上的花瓶,趁我不注意,砸在我头上。哐啷一声尽碎。妈的,疼死我了。我捂着头缓了一会儿,把手拿开一看,手上竟然有血。
      他跌跌撞撞走向茶几,上面放着一把切西瓜的刀,他弯下身。我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这种时候他还有力气,差点挣脱我,我把他压在沙发上,抢先一步拿起那把刀,扔向厨房。
      刀滑到了厨房门口。
      我这才发现死老太婆在阳台上午睡,她坐在藤椅里晒太阳,闭着眼睛毫无知觉。她耳朵不好,根本听不见,但睡梦中似有所觉,睡不安稳。我摸了一把头上的血,压在他身上,嘲讽说:你救了她,她能救你吗?哈哈哈。
      小匀身上很热,很软,但出乎意料有一股反抗的力量。他推我的脸,终于将我甩下沙发挣脱压迫,我不小心滚下去。他爬起来,走了两步又摔倒在地上,眼看就要捡起那把水果刀。我跑过去,抢先将水果刀踩在脚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从书架上拿一本书,用书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不信了,他能折腾多久,我又拿书扇他一巴掌,他浑身发抖,嘴角流下鲜血。我丢开那本烂书,揪着他校服领口,终于一路拖进卧室。他咬我,抓我,竭尽求生本能,甚至趁我不注意,拿起羽毛球拍挥向我的头,我用手去挡,但还是被他打疼了。我把他扔在卧室地板上,夺过羽毛球拍开始毒打他。
      每一下我都用尽力气,我非要打得他不敢还手。球拍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听起来咻咻如风,他身体的哪一处反抗,我就打他哪里。球拍是铝合金的,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几十块钱一副。打过羽毛球的人都知道,这种球拍便宜,重量却不轻。过了一会儿,我的手腕酸痛,他居然还有力气爬,还差点爬起来,我踢他的腿和腰,又打他的头和脸。他这才护住自己的头。
      球拍杆子都他妈打折了,他的腰都没折,也没叫一声。我把球拍扔出去,关上卧室门,骑在他身上脱他的衣服,他奋力一扑,掐住我的脖子,反过来按着我的头往地板上撞。他还挺会现学现卖,操,疼死我了。我大叫,他的膝盖用力撞我的腿心,想把我搞成残废,这一下差点把我送走。他再次爬起来,拿起床头的台灯,狠狠往我头上砸。但我说了,他还发着烧,根本不可能跟我抗衡,我躲开,扯他的头发,将他往地板上按。这次我从后面骑他的腰,将他的脸往冰冷的地板上按。
      他一定很疼,连薄红的嘴唇都在颤抖,浑身都是被摧残的痕迹。我试图亲他的嘴,他像一只发狂的野猫,用力挠我的脸,差点挖走我的眼珠子。我的脸皮一阵一阵抽疼,我从后面掐他的脖子,将他的头一下一下往地板上撞。

      (重要省略)

      小匀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灼痛。他动不了,但是他还活着。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像是雪人融化的第一滴水。
      滴答。
      滴答。
      他正在融化,从第一滴水开始,不停融化。直到春天到来,直到死。因为他还活着,小匀,活着就注定融化吧。

      哦,你看。妈妈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所有事,知道我怎么对洋娃娃。
      从一开始,她没有阻止我接近小匀,她是个婊子,也是个好妈妈。
      我听到了敲门声。
      我整整衣服,走出去。一打开大门,曾跃宁提着书包,惊疑不定看我。
      你为什么在这!你对小匀做了什么?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我提前打电话让司机接自己,等我坐上车,我在后视镜中看到曾跃宁。他拿着刀,朝汽车跑过来,真没出息,他居然在哭。摇滚音乐响起,司机发动车子,将他抛下,他还是追过来,车子越来越快,他奔跑的身影,淡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我伸手扶了一下后视镜,将他轻松抹去。
      我要有人明白我的快乐,于是我打开电脑,开机,输密码,开视频。我一边回味小匀的身体,一边等妈妈接电话。这一次,她心事重重,仿佛早在等待着我。
      我对她说了所有关于小匀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我告诉她,我怎么趁着小匀发烧,拿着羽毛球拍殴打他,又怎么骑在他身上强煎他。
      妈妈说: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说:我爱他。
      妈妈说:小匀这么可怜。
      我说:我爱他。
      妈妈说:你毁了小匀的一辈子。
      我说:我爱他。
      妈妈说:就算不是你,难道小匀就不会被毁吗。
      我说:我爱他。
      妈妈说:不是你毁了小匀,是你们,所有人。
      我说:我爱他。
      妈妈说:强煎是重罪。
      我说:我爱他,非常爱他,我想救他。
      妈妈说:你不是我的儿子。
      我说:我是一个男人。
      妈妈说:不可饶恕。
      我说:一想起强煎的画面,我就会薄起。
      妈妈说:你伤透了我的心。
      我说:明天,我还会强煎他。
      妈妈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说:爱。
      妈妈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我说:爸爸爱你。
      妈妈说:上天,让我忘了这些吧。
      我说:就像,我爱小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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