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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万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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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VIP病房那个长得跟黎明那个男的”
大姐说着像卡痰了。
“快说着了,做手术变什么样了”
“瘦的像个鬼一样,大脑袋骷髅身子,说什么黎明不要胡说八道了”
大妈们纷纷呱啦啦的说着,试图挣个输赢一决高下。
“好了,林大妈换药了,陈大妈下一个就是你不要再吵了”
拿着要走进起来的护士制止着这群王炸牌情报组。
“哎哎,对听我刘护士的换药”起头的大妈倒是显得老实了。
一瞬间几百个眼刀子对着大妈。
等护士一走,大妈倒是又开口了。
“这不是想让人,刘护士做我儿媳妇嘛,不能留下太差的印象了”
“接着来,就VIP那个男的做手术脑子做坏了,我不是偷偷去厕所吗,刚好经过医生办公室就听得到脑子有瘤子。”
“真的,那男人可有钱了,你看他老婆穿的我儿媳妇可是因为那只包吵了好久的架,可贵了”
“是呀!有钱还是不能长命百岁的,还是咱们好。”
“好什么还不是住进医院了,还几个挤在一起住,好个毛线”
“看看人单人间住的,多舒服”
“哎,被吵了。这人脑子都坏了有钱也没有用了”
不要吵了,整层楼的人都在投诉你们这间病房。
护士生气的说着。
安静成了惟一的现象。
姜莫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混乱了,对于自己叫什么变得模糊起来,但对于一些画面却感到很疼痛和难受。
被打,被滚烫的铁夹烫。
还几个死亡的画面,碎掉的身体。
死掉的女孩都让姜莫来感到坠入深渊无法自拔,逃不开。
扣扣的敲击声让熟睡的人感到脸上难受的皱在一起,自己的美梦被打断了。
“万由,还不醒是吧?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和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一起传入脑海里的还有一个震耳欲聋的书本亲吻。
砰的,终于把着人打醒了。
万由,我叫万由吗?
醒了之后并没有被打了的疼痛叫声,脑子倒是在关注其他的点。
名字,好像不这么熟悉?
坐直的身体发呆的样子,更是让老师气得骂的更加厉害。
“大家不要学他,孺子不可教也,一天天吃着父母的辛苦钱来学校睡觉,这么不回家睡,来学校睡浪费那吃的那两颗大米”
老师红脖子粗脸的指着万由,眼神能刮了一个人,现在万由可以变成了日本鱼片,主打一个新鲜快速。
看着还是没有起来向自己道歉的学生,老师将手里竹条高高抬起,使劲落下。
万由只能像泥鳅一样躲着。
“老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上课睡觉,我该死”万由仿佛完全依靠本能没有一点思考的就脱口而出。
教室里的其他人哄然大笑,瞬间热闹起来。
“对,老师万由这种人就该打,使劲打,皮子贱”
一个令万由感到难受的声音很是起哄的说着。
“对吗,姜哥说的对”一个附和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万由感到情况不好。
鼻子冒着粗气的男老师听到着话,眼睛恨着万由。
万由便不再动了,任由老师的抽打。
几下过后,老师倒是转身走上讲台开始讲课。
万由悄悄回头看了那张在自己被打时骂自己说话的人。
一个姓姜,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
这样想着,可脑子里没一会出现了这两位的全名和长相。
长相清秀白净但说话过分的是姜莫来、附和出声长得个老鼠一样尖嘴猴腮的叫刘秀。
班上的大霸王和小霸王,没人敢惹的存在。
一点点的记忆在脑子里溜来溜去,固定不住。
拿着笔会这样听了一节课的放空状态,男老师踏出教室转痛的最后一眼是给自己的刀子眼。
万由无奈的摇摇头,感觉自己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哎,我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看着认真问着自己的万由,杨斐很是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真被牛鼻子吓到了?”
“你脑子没摔倒是没摔到,我看是睡傻了吧!sb”杨斐回答着。
自己这天天睡觉的同桌。
万由听着女生认真的说法,除去那两个字开始陷入深思。
半晌。
“你说的对,可肯定是我睡的太多了,脑子还是要动一动,去上个厕所”
杨斐看着睡觉睡得跟个神仙一样,屁屁颠颠的去上厕所的样子,白眼再来一个。
万由放空着自己,一不小心液体就偏移了。滋到了地上。
“你想找死吗?”万由一惊刚想说抱歉就看见黑的跟个包公脸阴沉的大班霸。
“对不起,对不起,帅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万由赶紧蹲下用纸把那双鞋擦了一遍。
快速到脑子里出现tm的我在干什么,人权嘞?
可班霸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接把鞋子往万由的裤子上擦。
全方位、无死角。那在地上踩到的泡泡糖都黏在万由那条黑裤子上了。
万由的内心毫无气,但脑子倒是在暴走。特别想站起来想打爆着班霸的头。
眉毛都皱在一起站起来,刚直视班霸的眼睛一看他的身后已经站满了人。
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瞬间身体又做出了反应。
“擦干净了吗?没擦干净在擦一下吧”
万由真诚的眼神令班霸没什么话说了。挥手让万由滚蛋。
身体很坦诚的走了,很快。
脑子里在咆哮。
余光一瞟倒是看见自己那个瘦弱的前桌瘫坐在地上,被那伙人围着。
想去把他拉出来,脑子里一想可身体却是跑的更快了。
万由这时感到很悲伤,仿佛是自己被伤害。
跑到了门口,万由的脑子产生了莫大的情感跑回去在转角处闭上眼睛。
“老师好,老师你也来上厕所啊!”
掐着嗓子大声朝着厕所说着。
一下子,大家都出来了。
万由喊了就立马朝楼上办公室跑去,站在办公室门口。
大脚大手的走进去,朝着生物老师鞠躬。
“老师,我今天上课很抱歉我睡着了”
一群老师被这个平时天天睡觉,今天来道歉的学生都感到不可思议。
生物老师倒是被镇住了。
“额,没事,下次不要再睡了”
“万由,要上课了出去吧”
班主任看着自己班上的学生破天荒来道歉,也感到诧异。
“好的”万由转身刚好关上门出去,便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是谁,乱说老师来了,等我抓到弄死这个吊毛”
万由慢悠悠的下去,刚踩上最后一个台阶。
“万由,你上去干什么?”质问就来了。
“我,我上去道歉,刚看生物老师气得脸都红了。怕他气坏了”
“有什么事?,刘哥”万由讨好的问道。
“你看见刚有谁在这里叫老师来上厕所吗?”
“有啊!”万由大大刺刺拉拉的回答。
“是谁?”姜莫来盯着万由命令着。
“三楼的年纪第一,那家伙不但成绩好还嘴巴甜看见年级主任就会来事”万由笑呵呵认真的夸着。
“姜哥,好像要上课那我先回去了,下节课好像是班主任的课”
万由笑呵呵的询问着。
然后穿过一伙人来到了教室,坐下趴着睡觉。
这才符合人设。
那伙人也在万由回教室后回了教室。
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最后时间里,那个弱小的身影回到了座位上,卷缩着像一头被人围剿的小鹿,遍体鳞伤。
万由坐着听课,却不自觉打起瞌睡来。
像生了嗜睡病一样,黑板上的字都开始跳舞,看的昏昏欲睡。
班主任说的内容像催眠曲一样,让整个班都在难熬。
最难熬的还是属于万由。
扣扣的声音又让万由清醒一点,但治标不治本。
“万由,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老师一副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鸟的表情看着万由。
万由看了看倒是十分诚实。
“老师,我不会”
“不会还不学,一天天就知道睡,刚刚还跟生物老师夸你来着,现在又来了,你不能每次都道歉吧,这样有什么用”老师很是气愤的说着,手敲击桌子的力度能打死两头牛吧!
万由只能低下头接受教诲。
可却不知道一双阴冷的眼睛盯了自己几眼。
姜莫来手里转的笔转的更快了。
站了一节课。万由只恨苍天无泪。
趴着又开始睡,刚好闭上眼睛却被拽起来,像死猪也一样被薅住头发。
“谁啊,有b”那个音还没有发出去就收住了很快,反应有老虎追可以给满分的那种。
万由看着班霸那阴沉的脸孔不敢造次。
缩头。
“来跟着我念,老师好,老师来上厕所”
听着这几个字,万由感到头大,心脏窒息。
牙齿咬上下唇发颤颤,照做。
“老师好,老师来上厕所”说的很窒息的调子。
“不对”姜莫来打量了一下,最后停在了喉咙上,用手掐住。
“再说,好好说”一击眼神杀。
“老师好,老师来上厕所”说出来之后感觉30多度的空气里的热气的降了几份,变得寒冷起来。
“很好,下午别走了,留下来。”
万由再次像个死猪一样被丢到桌子上,下午等待自己的是死亡。
自己站着的同桌,赶紧把桌子扒开了一点生怕自己被清算。
那口型是保重。
万由感到自己的生命终结在这一天里了。
在初一这一年里,万由熬了很久。熬到熬快死掉了。在最后一节课上跑掉了。
是呀!那节课之后万由没有再出现在学校里,那伙人也成了彻底的在无人招惹的存在。
一年了,万由转去了外地的学校一年了,一个私立初中。
再也没有在课上睡过觉,再也没有为谁呼喊过。成了一个小怪胎。
红色的天空成了万由看到的世界。
在新的学校万由求着爸妈去学了一门搏击课,打倒了很多人。成了一个不好惹的存在,不欺负人也不再救人。
呼呼~
呼吸机的呼气声。好疼。
“老公,你醒了”
年轻漂亮好的女人叫着。
可被人使劲打伤的胸腔很痛,痛的说不出话来,嘴没有那么痛了可是说出话来,那群家伙用针扎穿了嘴唇。
“姜莫来换药了”
护士与女人说着。
床上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欠缺迸发出骇人的恨意与害怕,开始拼命挣扎想离开这里。
用自己的意志快滚下床了。
女人的一声声老公,让床上的人安静了一点,但护士喊着的名字让病人更加激动直至晕厥。
“陈女士,病人这是这么了今天不是才醒过来吗?”
陈女士听着护士的询问,也会莫名其妙。
不知道是那个字让姜莫来激动成这样。
“邹成,还能不能干。这个月就你没有开单,看看新来的都比你厉害,还能不能干”
“能干的,能”男人涨红了脸卑躬屈膝的样子让百叶窗外面的人看的一时间都开始讨论起来。
“有点可怜哦,邹哥都40了还被主管这么骂”年轻小姑娘充满善心的说道。
对面听到这话倒是探出头来。
“那没办法,做销售的没开单那就是罪该万死,这还是轻的了”
“啊,看着狗血淋头了还是轻的”小姑娘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希望下一次不是自己,双手合十祈求耶稣。
赶紧打电话,开始拉客户。
再打开门前,邹成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出去。
看着同事们都在各自打折电话,便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悄悄的回到了工位上。
为什么会被骂,我干了什么?
邹成很是陌生的看着桌子上那张相框里小的很开心的自己,还是感觉很陌生,明明刚刚还在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就很激动。
但现在却出现在了一个办公室挨骂。
脑子还是很不灵光。
发散了一下思维,只能依照记忆里的安排开始打电话。
“您好,我这边是理财教育课程”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快速挂断了。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拨号码。
“您好,我这~”
“臭推销的,不要再打来了”
滴滴。
原来我是个臭推销的,不受人待见。
在打了无数个被挂断,被骂的电话后。
邹成熬到了最后成了办公室内惟一还在的人,大家都已经离开了。昏暗的室内只剩下自己,看着玻璃反射的自己。
很可怜、像极了一只年老无用的中年乞讨的流浪狗。
因为老的不好看、脏还有点臭被人一脚踢翻在地上,嗷嗷的叫着。
拿上外套,邹成关掉了灯站在电梯里看着外面的夜景无法开心起来。肩膀也垮掉了一半,焦虑到烂了额头。
掏着口袋没有找到一分钱,饿了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走了几步路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铁口转身离开在风中行走着,走了很久,绕过一栋栋大楼繁华的街道。
穿过,在穿过。脚上的皮鞋都开始变形。
看着眼前拥挤狭小的城中村,邹成感到一丝疲惫。
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去了,那满是液体的楼梯。鼻腔里是难闻的味道很是令人头晕目眩。
邹成只是按一按鼻子,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
跟着生锈的铁门对屋内的打骂声挺得清清楚楚,沉默了一会。还是插上钥匙。
“这么了?”开口问着发怒的女人。
“你儿子今天去商场要什么玩具,不给买一直在那里撒泼打滚,把人家的酒打碎了,现在要赔钱”
“赔就赔嘛,孩子还小”
邹成说着关上门,刚准备换鞋。
“我们那么还有钱,那瓶酒三万块,去死吗”女人听到邹成的话,整个人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大声的说完,便连在地上哭泣的小孩也不再看,直径走回了房间。
听到这话的邹成连换鞋的动作都停顿了,直接坐下搓着为数不多的头发。
房间里不时也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整个房子都被笼罩在悲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