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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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用过午膳后要小憩半个时辰。
明珠和其他人在阁中休息。
“明珠，你为什么不用呀？”薛钰有些失落的抠着原封未动的书箱。
明珠转了转手里的笔，“我有，你留着自己用吧。”
另一边温润的小公子隔着秦南吕拱手，“在下许孟秋，不知姑娘芳名？”
“李明珠，许兄好。”她回了一礼。
许孟秋垂眸寻思了一圈，也记不起这是哪家的贵女千金。
但能出入晋国公府，又说出今日那番言论，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莞尔，也没深究。
“郁谷风。”有了许孟秋开头，前排与明珠年纪相仿身形板正的少年也开了口。
“这是我弟弟，郁停松。”
以后都是同窗，自然没有互不理会的道理。
“哼！”郁停松撇过了头。
相差两岁的兄弟俩性格却是天差地别，李明珠看向所在自己旁边的人，“那你呢？”
比在座的人都要高大一些的清俊少年一言不发，手不释卷。
“他叫秦南吕，你不用在意，他向来不爱理人。”许孟秋浅笑着替他答了。
李明珠也不在意，“既是同窗，那以后便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谁跟你是同窗！薛钰你为什么带这个丫头过来啊，还这么讨厌！”
薛钰抬头，“明珠是来和我们一起上课的，我爹和先生都同意了。”
郁停松走了过来，伸腿踢了踢明珠放在案边的褡裢，“这是什么破东西？”
李明珠的眼神冷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郁停松赌气的看着她，伸手又要去动她桌案上的东西。
李明珠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郁停松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她力气会这么大，直接将他的手腕摁在了桌案上。
他吃疼，脸揪在了一起，“你放开我！！”
“你手伸这么长，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了呢？”李明珠歪头看着他笑的明媚。
“明珠姑娘，还请手下留情。” 郁谷风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不让你弟弟管好自己的手？”
明珠也没有执拗，顺势放开了郁停松，从地上捡起褡裢拍了拍上的灰尘。
“哥——”郁停松有些不甘心。
“还想做什么？回去！”郁谷风斜了他一眼。
郁停松不怕别人，却最听郁谷风的话。
然而他刚要回自己的位置，却被薛钰拦住了。
“你跟明珠道歉。”
“薛钰，你干什么？”郁停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因为是同龄人，薛钰性子又温和，平日里一向相处的不错，很少有冲突的时候。
今天他却跟着别人来欺负自己，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你踢了明珠的东西，你要跟明珠道歉！”薛钰难得坚持。
“你到底是哪边的？你怎么向着她说话！”
“做错了就要道歉。”薛钰抿唇很是坚定。
郁谷风伸手捏住了弟弟的肩膀，看向薛钰，沉声，“谷风，道歉！”
薛钰跟那丫头不一样，和薛家交恶对谁都没好处。
“哥——，你们怎么都这样！”他一把推开了薛钰，气冲冲回了自己的坐席。
没想到薛钰却并没有就此罢休，跟了过去，直接将郁停松案面上的东西都掀翻在了地上。
郁停松不敢置信，“你！你们太欺负人了——”
说罢竟然直接哭出了声。
明珠抬了下眼，这些世家公子怎么都这么爱哭？
郁谷风皱了皱眉，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晋国公薛穆背手站在园子里，林钟在书童的搀扶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令公子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奇石？”
“奇石？林先生莫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如此说？”晋国公玩笑道。
林老先生撇他一眼，“你的面子值几个银钱？不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夫的学生。”
“这小丫头倒是有些造化。”他当年可都没让先生另眼相看。
......
长公主府。
侍女将各色果盘酒水端入凉亭。
朱韫玉和林商序相对而坐，林商序低垂着眸，明明生着一双狐狸眼，却偏给人一种冰壶秋月之感。
“林校尉可认识此物？”朱玉韫将一串不规则石头串成的珠串推了过去。
林商序拿过来翻看了一番。
“这看着像是北疆的东西，北疆各部的牧民有将这种石头串成珠链用来寄思祈福，也叫‘陶勒’。公主从何得来的此物？”
“一个差点被送进宫的细作身上发现的，本宫怀疑此次惊马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长公主座驾所有马匹都是经过仔细挑选训练的，遇骚乱而不惊，今日之事，确实蹊跷。
“殿下为何有此怀疑。”
“本宫杀了那细作，阻挡了他们的计划。”
林商序眉间泛起波澜，“殿下觉得是他们蓄意报复？”
“难道不是？”朱韫玉玉指轻叩石桌。
林商序第一次领略到这位长公主的强势，但他并未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道。
“是有这种可能，那殿下是在何处发现的这细作？可在这细作身上有别的发现？”
“是每年择选入宫为太后祈福的道童，那道童额角鬓发间有倒勾玉的图案，因着藏在发间，所以不易被人察觉。”
林商序眸光微动，那长公主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她为什么不将此事直接告知北镇抚司，却找他这样一个手中并无职权之人。
“而且......本宫记得，当年监察御史萧辰通敌一案，就出现过这个印记吧。”她不紧不慢继续道，目光却盯着面前的人。
林商序猛地捏紧了手指。
没人数得清那个案子牵扯了多少人，但他却永远记得当年血染多少朱门，大雨冲刷三日不尽的场面。
他语气不变，不露声色，“殿下记性真好——七年前的事情，殿下记得还这般清楚。”
林商序不知长公主提起当年之事，有何目的，但是却意识到了一件事，长公主皮里阳秋，并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只会吟风弄月，丝毫不闻朝中事。
她在他面前透露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身为鹰犬多年来的直觉，让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张大网。
“不过稍有留意罢了，毕竟当年之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朱韫玉慨叹了一句。
林商序清亮的眸底涌入几分暗色，他却没有接腔，只道：“属下会仔细调查的，若有线索，再来回禀公主。”
“那就有劳林校尉了。”
“锦衣卫若是都像林校尉这般，北疆十二部的手也不会伸到京里来了。”
林商序垂眸，“长公主似乎话里有话？”
“林校尉的祖父也曾是朝中的肱股之臣，一代名儒，若不是受当年的风波牵连，染上了通敌之嫌，怕是如今也能入太庙，享后世景仰，林校尉身在镇抚司，对此便没有什么想法吗？”
当年坐实此案的，正是奉命调查真相的北镇抚司。
“殿下，金匮玉堂于林家已是过去，小人如今不过区区草芥，能苟活至今已是天恩，不敢再做他想。”
他侧颜皎皎，不卑不亢。
起身行礼间，只见上扬的狐狸眼尾，勾的人心意动。
“今日公主所托之事，小人一定尽力查清，若公主无旁的的事，就容小人先行告退——”
朱韫玉勾了勾唇，“今日救命之恩还未曾报答，此物赠与林校尉，他日若有能相帮之处，林校尉可带着此物来见本宫。”
林商序抬眸。
置于石桌之上的是一支金钗。
古来金钗便有男女定情之意，定亲之时男子也会以金钗相赠，林商序不知长公主是有意捉弄于他还是向来风流成性不在意这些俗礼。
“长公主言重了，公主一一诺千金，小人自知当不起，还望公主收回。”林商序俯首一拜，离开了凉亭。
朱韫玉看着被落在桌子上的金钗，拿在指尖把玩了几下，面上神色玩味。
李明珠从晋国公府出来，正好申时过半，她在街市上了买了些小吃，打算带回去给青儿和玉英。
然而刚进院子，就被李舒词的人叫去了书房。
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李明珠虽然有些烦，但是也不得不应付着，知道李明珠今后能够随意出入晋国公府，李舒词脸上的喜意怎么也藏不住。
嘱咐她一定要和小世子好好相处，不要丢了家里的面子。
另外又吩咐下人去置办赠礼送去晋国公府以示答谢。
李明珠任由他折腾，就让他先做着这白日梦吧！她撇了撇嘴，从书房退了出来。
......
“明珠姐姐，晋国公府好玩儿吗？”青儿坐在凳子上，膝盖上放着明珠买回来的螺酥和蜜三刀。
玉英靠着柱子抱胸站在一边，闻言也看向明珠。
明珠咬了一口螺酥，“也就比咱们住的宅子大了点，气派了些，没什么好玩儿的，与天授地设的桃蹊柳陌差远了，等我攒钱买了宅子，把你们都接过去，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儿玩儿了......”
青儿惊讶的眨了眨眼，“明珠姐姐想要自己买宅子吗？”
“当然啦，谁不想有自己的家？”
“那老爷会同意吗？”
“我管他同意不同意——”明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需要多少钱？”
一直静静安静听着他们说话的陈玉英忽然开口。
李明珠“嗯？”了一声，之后笑出了声，神色俏皮，“不用担心，我会想到赚钱的办法的，玉英你就好好练剑，到时候正好保护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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