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娇又软》豆芽是根菜

59、许宁朗求娶

　　清晨——

　　七月下旬是最热的时节，才五更天不到，天边的初阳已经悄悄探出一个头，为黎明百姓指引方向。

　　许宁朗在墙角下枯坐了一晚上，回到许家时天色已经泛了白。

　　他没再休息，回房洗漱一番，换了衣衫就安排人把他备下的聘礼全部准备好。 此时的许家门前浩浩荡荡占了两排队伍，一个个大红的木箱整整齐齐地摆在队伍的两侧。

　　一切就绪之时，许家人将许宁朗送出大门，许父拍拍他的肩头: “记得嘴要油滑些，被打也要站住了！”

　　许宁朗只能无奈一笑，没接话。

　　许夫人瞪许父一眼：“说什么呢！”

　　“你以为娶人家的宝贝女儿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嘛” 许父反驳：“被打一顿算轻的了”

　　养这么大的女儿就这样被连花带盆给端走，他觉得换哪个父亲都不会这么大气，反正他不会。

　　许新柔从一旁探出个小脑袋，嬉皮笑脸： “大哥，我等着你把柳三说回来给我做嫂子”

　　许宁朗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一笑：“嗯，一定会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街头柳家而去，路上的行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观望，邻家娘子们交头接耳，低低私语。

　　柳家门前-

　　媒婆上前叫门，下人们不敢怠慢，立马回了自家老爷，许宁朗同媒婆一前一后，一行人抬着聘礼进了柳府大厅。

　　柳父听到下人回禀说许大公子来下聘求娶小姐，一开始也是懵的，因为先前都没听到风声说两家要议亲一事。，怎的突然就来下聘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人都快到了，放眼望去，这见头不见尾的一行人，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人还未到跟前，媒婆那尖锐喜庆的声音就响彻整个大厅： “柳老爷……哎哟恭喜啊恭喜！ ”

　　媒婆迈着碎步来到柳父跟前，面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手中葵扇摇啊摇，“今儿个啊我媒婆芳来给你家说喜来了！您看看，这大公子的诚意，我这当了十几年的媒婆了，从未见过如此大气的呢！”

　　这时，许宁朗来到柳父跟前，行过一礼，恭敬严肃：“柳伯父”

　　他现在很紧张，所以表现的是像是第一次相见才有的拘谨。

　　能不崩紧皮吗，现在可是来连花带盆给端走喔。

　　柳父被媒婆夸张的说辞吓的顿了顿，人都反应迟钝了许多，反应过来只能干笑两声，“啊... 呵呵，来，坐下说” 转而吩咐下人上茶。

　　许宁朗规规矩矩坐下，背脊挺直，薄唇微抿，后牙紧咬，显得有些拘谨。

　　媒婆左右望了望，“柳老爷，怎的不见三姑娘？ ”

　　柳父：“我让人去叫她了”

　　“柳老爷，你看这大公子一表人才相貌不凡，也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呢，三姑娘啊必定喜欢 ” 媒婆摇了摇手中葵扇，抬步走到柳父跟前晃悠，将自己的看家本领尽数使了出来： “ 还有你看看这聘礼，大公子的诚意想必您也能看出来。”

　　媒婆的上下嘴皮子还在动，柳父倒是陷入了自己的考量中。

　　许家这个儿子他觉得不错，先前也有过想同许家结亲的心思，不过那时的许宁朗似不愿，也并未拒绝。

　　如今这一出整的他总有些措手不及，人，他是满意的，但三丫头那边他可不敢保证，毕竟这丫头前些日子还为了那劳什子驸马爷伤过心。

　　媒婆摇头晃脑好一通说，说累了喝口茶水时才发现柳父根本没在听，挥了挥手中葵扇，“柳老爷？”

　　柳父的思绪被她打断，回过神，有些尴尬：“人我挺满意” ，顿了顿，转而又看向许宁朗，“但也得两个孩子愿意，等三丫头出来先，我看她的意思”

　　“对对对，也得听听三小姐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媒婆只好善待自己的嘴巴，停下休息一会儿，待会再跟三小姐吹嘘好了。

　　不一会儿，门口就出现柳青芜的身影。

　　许宁朗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发现她应该是没睡醒，眼皮有些耷拉着，没了以往的朝气。

　　柳青芜路过许宁朗时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盯的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瞌睡虫都跑了一大半。

　　走至柳父跟前，轻唤： “父亲。” 毕竟有外人在，她还是得保持一段时间的端庄。

　　柳父‘嗯’了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那边，解释道：“ 这是媒婆，来给你和许公子说亲” 朝她走近了半步，压低声音：“丫头，爹爹看你的意思，倘若不愿爹爹不勉强你”

　　柳青芜清澈的瞳仁里映出父亲鬓角花白的发丝，一丝酸楚涌上心头，被她强压下了喉头的哽咽，嬉皮笑脸：“老爹，再挑下去，你不怕我真的嫁不出去吗？”

　　“嫁不出去怎么了？爹爹的银子够养你一辈子”

　　柳父高傲地杨起下巴的模样成功逗笑了柳青芜。

　　一旁的媒婆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吹嘘这许家公子，而许宁朗则是忐忑不安，如同火上烤着，其实他真的很怕青芜说不愿，那他... 怎么办。

　　柳父清了清嗓子，问柳青芜：“怎么样？看得上这小子吗？”

　　柳青芜的目光下意识的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隔着一段距离的两人视线相撞。脑子里像一瞬间就炸裂了，她耳根一热，迅速别过头，心脏就像坏掉了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案，只有一人尤为煎熬。

　　许久，只听见极小的一声 “嗯”。

　　柳父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女儿还算有眼光的。

　　媒婆更是欢喜，毕竟这次许家给的红包，好过她去说几门亲得到的要多的多呢。

　　反倒是最该高兴的准新郎，此刻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只望着柳青芜的背影的眼神，温柔如水，却又炙热地想将人望穿。

　　还是媒婆打破了这场静默的模式，一摇一晃走到柳家父母跟前： “柳老爷，柳三小姐，那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呢，立马回去给两位新人好好挑选个良辰吉日，回头给您送来过目”

　　柳父垂首，“嗯，劳烦了”

　　媒婆葵扇掩面，却笑的夸张：“哎哟！哪里的话，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回去了啊”

　　“好，慢走。”

　　媒婆示意许宁朗可以走了，但他没动，媒婆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哎哟，着什么急！往后你可是要看一辈子的呢！”

　　一辈子啊……

　　许宁朗黑眸里的笑意又深了两分，心窝有种被填满的幸福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媒婆的声音很大，背对着他的柳青芜羞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他们都离开了，柳青芜才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柳父郑重其事道：“丫头，你对那小子是什么样的心思？”

　　“嗯...” 柳青芜沉思片刻，总结： “嗯……人挺好”

　　“……”

　　柳父咬牙，恨铁不成钢，抬手往她头顶敲了个爆栗，“你以为这是过家家酒呢？这可是你要对一辈子的人”

　　柳青芜委屈的摸摸头顶。

　　见她这幅模样，即便再重的话也是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口了。

　　“丫头啊” 柳父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这两姓结亲不是一件小事，一辈子太长了，爹爹希望你找到如意郎君，哪怕迟一些，你称心就好”

　　“你大姐二姐如今都过的不错，我不想等哪天下去见你娘了，她会怪我，怪我太轻易就把你的人生给定下了”

　　柳青芜鼻头发酸，眸中雾气糊了她想看清的人，咬了咬唇，语气翁翁： “女儿知道，二哥...待我很好”

　　认识许家人这么些年，柳父也清楚这家人的品行，他点头，垂眸：“那就好”

　　“哪家父母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安稳人生呢，我老了，陪不了你一辈子，但我只想在死之前能看到你这颗花古垛开的绚烂。”

　　被老爹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整的眼眶温热，柳青芜用力眨了眨眼，学着老爹小时候哄自己的模样，站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发顶。

　　“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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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新柔站在许家门口等了许久，站累了就蹲下，脚蹲麻了起来拍拍又继续来回踱步。

　　时不时望向街道，那头终于有了反应，人群中总有那么一抹身影，一眼便能认出。

　　不顾头顶的大太阳，提起裙摆冲他小跑了过去，“大哥！”

　　许宁朗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妹妹，无奈一笑，抬起一只手，抵住她的额头，将她隔开，以免她扑过来导致两人一起摔跤。

　　“你怎么来了，不热吗？”

　　许新柔挽住他的胳膊，两人走向许府：“哥，柳三是我嫂嫂没？”

　　“哼” 许宁朗垂眸撇她一眼，语气欠欠：“你也不看看你哥我是谁，我出马肯定能成啊”

　　“臭屁” 许新柔翻了个白眼，撇嘴：“你就逞嘴皮子功夫吧”

　　看看你那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我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

　　许宁朗‘啧’了声：“你这丫头顺我一天意你会怎么样，难得你哥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

　　许新柔憋笑。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进了许府，许新柔突然想到一件事，“哥，你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在聘礼上了，那你和柳三的婚礼，还有添置新房的银子怎么办呀？”

　　她听阿娘说过了，大哥把这些年他挣的所有银子都拿来置办聘礼了，她当时还觉得大哥可真是个好男人，柳三好幸福。

　　许宁朗吊儿郎当，不在意道：“我有妹妹啊”

　　“？”

　　许新柔不解。

　　许宁朗语气欠欠，故意逗弄她：“怕什么，我妹妹现在可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小富婆呢，随便变卖一座房产我都发财了”

　　许新柔更懵了，“哥... 你开心的糊涂了吧？”

　　许宁朗弯眉，笑而不语。

　　“……”

　　他这欠欠的模样，气得急脾气的许新柔伦起粉拳就往他身上招呼。

　　许家回廊里回荡着兄妹两人打闹的笑声。

　　午后的阳光灿烂刺眼，偶一缕清风吹过，栖子堂中的柳树拂拂，今年的风景更剩往年。

　　我想。

　　来年的栖子堂一定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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