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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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你又长高了。”
苏祁言答非所问。
传音也像他平常说话那般，简单而冷淡，几乎听不出多余情绪。但只有苏祁言自己知道，他刚才被按捺住的怔然。
一直以来，苏祁言都将谢子义当作小孩看待，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他才忽然发现……
苏祁言抬眼一看，不过月余，谢子义真的拔高不少。
“嗯。”谢子义放在椅背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小小声道，“那师尊是答应我了吗？”
苏祁言不禁失笑。
不成想，小徒弟竟那么执着。
他抿了下唇，敲走谢子义放在椅背上的手，而后正色道：“本就没准备放过他。”
那就好。谢子义也有些笑自己，他竟然……是在怕苏祁言心软。
于是他轻声传音过去：“好，都听师尊的。”
明真殿内，铜炉的香又轻又淡，持续燃烧，几人说话的声音间断传来，说来说去，钟焱的诉求就是——只要给钟不遇一条活路就好，其他无所谓。
这是上一任钟门主临终前，嘱托过他的，不然他也不会......
钟焱神色一黯。
最终，众人商谈的结果是：钟不遇由泠风门和玄天宗共同看押，关押期间，每月受鞭刑六十，月月不断，持续十年。
十年之后，则继续封压在玄天宗内，不得放还。
不就是和无期徒刑差不多么？苏祁言踏出明真殿，勉强满意这个结果。
只要不来找他的麻烦就好。
“师尊。”谢子义紧跟在苏祁言的身后出来。
怎么跟年糕似的，这般粘人，苏祁言眉尖轻挑。
好在他此刻心情还不错，下午的阳光正好，晒得他有些乏，回头瞧见谢子义毛茸茸的发顶，没忍住又想随手摸上一把，就同平时撸年糕那般。
只是这次苏祁言刚抬手，没举到一半，就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说不清为何。
“最近修炼如何？”苏祁言将手藏进袖中，干脆换了个话题。
谢子义闻言一愣，就这么看着苏祁言将手收了回去，他还以为……
说不出地竟有些失望，但很快地，谢子义便敛去了那点子情绪，有问必答、非常详尽地将最近的修炼进程都同苏祁言一一道来。
当然，隐瞒了真实实力。
实际上，自从苏祁言受伤过后，谢子义便加快了修炼，如今无论是境界还是灵力，都已恢复到上一世的□□成。
苏祁言合意地颔首。
真好啊，几个徒弟都不必他操心，他这个师尊当的真是逍遥自在。
师徒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明真殿的台阶，远处几位通泽山弟子吸引了苏祁言目光。
一个气质沉稳的白衣弟子正同另一位女弟子说着什么，娇俏的少女听得认真，连连点头，脆生生道：“知道了，谢谢二师兄提醒。”
“嗯。”二师兄似乎笑了下，顺手就揉了下师妹的脑袋。
一旁还有个弟子，见状，故意揶揄道：“师兄妹感情不错！哈哈哈哈，真好，二师兄肯定是最照顾咱们小师妹的不是？”
“大师兄。”小师妹跺了下脚。脸上泛起红晕，气急道。
少女口中的大师兄闻言，笑嘻嘻道：“哎，大师兄在这儿呢！师妹，别不好意思嘛，我看那话本里怎么写的来着？如若两情相悦者，男子便会抚上自己心爱女子的发顶，月上柳梢，许下卿卿誓言……”
“大——师——兄——”
娇小的师妹出手并不娇弱，直接一拳挥舞上去。
“师妹，师妹冷静！”拳头挥舞到身上，大师兄终于知道痛了，连忙跳着躲开跑路。
方才一直还没有说话的弟子，那位二师兄……
苏祁言定睛一看，这不是杨宁升么。
杨宁升对着一日不挨打便浑身不舒服的通泽山大弟子贺归道。
“大师兄。”他语气平静，“看来你最近又私藏了话本，想必师尊还不知晓罢。”
“师弟你……”贺归终于慌了，“你还是我最最亲爱的好师弟吗？”
“二师兄说的好！”通泽山最小的弟子阮菁笑着长舒一口气，果然，还是二师兄最厉害，一下子便捏准了大师兄的痛处。
说完，她继续追了上去，轻喝一声：“大师兄，看剑！咱们打过一场再说！”
午后霞光将这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欢闹的笑声远远地传进苏祁言的耳朵。
年轻真好。
直到这三人走远了，苏祁言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惦记着贺归口中说的话本，嘶……他似乎很有些日子没看话本了。
什么时候也弄几本来瞧瞧。
苏祁言心中打着话本的主意，一时没留意到谢子义落在了后面。
——如若两情相悦者，男子便会抚上自己心爱女子的发顶，月上柳梢，许下卿卿誓言。
这句话回荡在谢子义耳边，他想起上次除完蛇妖后，苏祁言好像......就摸过他的发顶。
只是，他们并不存在什么心爱不心爱，更不会有什么花前月下、卿卿誓言，那——
苏祁言为何要摸他的发顶？
谢子义垂眸，而他之所以能记那么清楚，是因为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做过，哪怕是长辈对晚辈，或是朋友之间。
因为上辈子，他根本没有朋友，亦没有亲人师长。
不过好在，现在有了。
“谢小友，请留步。”
谢子义转身，是钟焱喊住了他。
还没走？谢子义挑眉，随便行了个弟子礼道：“钟门主所为何事？”
钟焱深深地看着他，视线在谢子义的眉眼间停留，说道：“没什么，只觉得……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可否冒昧问下，谢小友父母是何人？”
父母？谢子义眼神骤然变冷，并不想回忆过去，只道：“我无父无母，钟门主应该是看错了。”
说完，他瞥了眼已经走到远处的苏祁言，也不想再顾那些繁文缛节，比方才更敷衍地朝钟焱行了个弟子礼后，便借故离开。
师徒二人，一起回了雪青山。
钟不遇的事情就像一个小小插曲，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画上句号，雪青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正好，又是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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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傍晚。
“圣尊，听说魄城湾今年要放好大的焰火，特别漂亮，五年一次呢。”小桃添完炉里的香，眼中浮现出向往。
苏祁言轻啜一口茶：“那便明日去看。”
“真的吗？圣尊最好了，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圣尊！”
原本，小桃还想着得用什么法子才能哄着南清圣尊一起去，毕竟正月十五上元节，到时候魄城湾里肯定特别热闹，人挤人的，圣尊一向喜静……
没想到，圣尊答应的这么快！
“师兄明日要去魄城湾？”云行刚进雪青山小院的门，便听到苏祁言要出去的消息。
“云鼎圣尊，您来啦。”小桃兴奋得脸红扑扑的，连忙道，“我给您去沏茶！”
“哎，谢谢小桃子。”云行身着满身金丝纹绣的大红锦袍，侧头对小桃道了句，而后便花孔雀似的飞到苏祁言身边，一屁股坐下，又问了一遍，“师兄要去魄城湾？”
苏祁言略感头痛。
该来的总会来，出来混，便是要还的——这不，跑路后遗症，它来了。
每次苏祁言有要出去的迹象，哪怕只是随便溜达得远了点，云行便像只离了母亲便不行的小鸡崽似的，警惕得不行。
这不，又来了。
是以在云行再次开口之前，苏祁言就替他说道：“带上你，我们一起去。”
“好！”云行笑嘻嘻地，他满意了。
正好，苏祁言顺便就给秦安和谢子义都传了信，给师兄卜明也发了份邀请。
“大师兄从年初忙到年尾，是该出来和我们一起好好玩玩。”云行一本正经。
苏祁言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少出去几次，多帮帮他，师兄或许就不那么忙了。”
云行一噎。
他摸摸下巴，咳了声：“师兄，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些宗门间的事务我不行的，看了就要头痛！”
碰巧，年糕路过他的脚边，云行一把便将无意牵扯进这场纷争的小东西抱起来，强制转移话题：“还是当灵宠舒适！每日里除了吃喝便是躲懒睡觉，多好。”
年糕长长地喵了一声，哼哼唧唧，好像在说——
我才不是每日除了吃喝就是躲懒睡觉呢！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