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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解咒 ...

  •   啪——

      清脆的一声响。

      “我要苏祁言死。”
      几乎在钟不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谢子义扇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想都别想。”谢子义的声音淬了冰似的寒冷。

      不是警告,是陈述。

      钟不遇的头狠狠地偏过去,深红的指印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浮现,钟不遇不怒反笑,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

      秦安神色沉沉,恨不得抽出剑来架在钟不遇的脖子上,叫他闭嘴,但他瞧见了谢子义的眼神,那个饱含真切杀意的眼神,硬是一把将谢子义拽住了。

      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毕竟目前看来,还是不能杀了钟不遇。

      卜明一向温润的眉间流露出些许心烦意乱,他瞥见谢子义那只沾了血的手,一边给苏祁言输送灵力,一边蹙眉看去:“你也受伤了?”

      卜明有些自责,因为他答应过,要帮阿言照顾好他徒弟。

      谢子义看也没看那只手,只道:“小伤而已,多谢师叔关心。”

      虽然也是被那把短刀所伤,谢子义却分不出时间来收拾自己,反正......他肯定是死不了的。

      谢子义眸中的幽火淡了几分,他冷静下来:是,他不能杀了钟不遇。

      否则,又要找谁去解开那道符文呢?

      哪怕谢子义自己可以试上一试,却绝对没有钟不遇亲自解开来得快。

      钟不遇出身于三界最有名的符咒世家——钟家,钟家的人皆极擅研究各类符文,尤其是钟不遇此人,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作为钟家的养子,他醉心于研究各类阴险狠毒的符咒,且解法只有他一人知道。

      而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钟不遇被驱逐出钟家,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个笑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家笑归笑,大多数人还是不敢招惹钟不遇这个疯子的,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做事从不讲究后果的人。

      论斗狠,恐怕还真没几个人能斗得过他。

      谢子义彻底冷静下来。

      他收回手,以一种极淡的语气:“你不说也行,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好好考虑——”

      钟不遇立刻抬头,笑着道:“我有什么好考虑的?”

      谢子义浅浅地笑了一下。

      不那么明亮的烛火映照下,少年人的五官有些模糊,前额两鬓的碎发垂落成阴影,分明是温顺小白花一般的长相,似乎没有任何威胁的十七岁少年,却莫名使人滋生出一股寒意。

      谢子义望着钟不遇,紧盯着他的眸子,不紧不慢道:“别着急,先听我说。除非......你希望钟焱此刻立马去死。”

      果然,在听到钟焱那两个字的时候,钟不遇的瞳孔颤了一下。

      只听谢子义继续道:“当年你被驱赶出钟家,发生的那些事,想必不想再经历一次吧。”

      而后,谢子义侧头看向钟不遇,此时这个角度,只有钟不遇能够清楚地看到谢子义的脸,只见他嘴唇微微蠕动,做了一个口型。

      越顶山。

      越顶山!钟不遇瞬间过来明白他的意思,来不及多思考地,他面色陡然苍白:“你敢!”

      谢子义语气淡淡,低下头,一副忠徒护师的模样:“有何不敢。你敢杀上玄天宗来谋害我师尊,难不成觉得......玄天宗会轻易放过你吗?”

      卜明不知谢子义侧过头去跟钟不遇说了什么,当年有关钟家的密辛他也略有耳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将这样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但是有关阿言的性命……

      卜明垂眼。

      除此之外,他在谢子义的身上也感受到了略微的不对劲,虽说可以算作是为护师心切,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只是现在,卜明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只顺着谢子义的话对钟不遇道:“南清圣尊是玄天宗的人,你伤了他,我们自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想必,你也是不愿想让你哥哥出面的吧?”

      此刻,卜明的话音仍然算得上温柔,一向温润的眸子却带上了冷意,看似柔和有礼的话中暗藏威胁。

      钟不遇嘴角仍带着笑,咬牙道:“别逼我。”

      秦安冷冷道:“没人逼你。”

      幽微烛火摇晃,谢子义侧头,又同钟不遇做了个口型:万人坑。

      钟不遇的脸色立马又苍白几分,尽管面上镇定,鼻尖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子义道:“如果你忘了那些事情,我不介意偕同你一起去请钟焱前......”

      “我解。”钟不遇忽然道。

      他的眼神阴鸷,抿着唇,冷着脸,似是含着一口咽不下的气,强硬地被秦安捆压着,走到苏祁言床前。

      谢子义收回目光。

      他就知道,在他开口前他就明白,这绝对是能够威胁到钟不遇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去浪费那个口舌。

      钟不遇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阴险狡诈,却也能屈能伸,坚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

      只有他哥哥,钟焱。

      灯火下,谢子义一边望着钟不遇,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何时将他彻底除去好?

      这种人,最是留不得。

      -
      痛,好痛。

      浑身都痛。

      苏祁言又被拽入了梦境。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如上次那般可以像个魂灵一样飘在半空,注视梦中的自己做了什么,能够一会儿以第三者的视角观看,一会回到自己的身体。

      强忍的惊惧、恐慌的挣扎,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腥臭的热气似乎就喷在他的颈间。

      直到,上次那个贵人再次出现。

      苏祁言醒了。

      他的眼前模糊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微微侧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谢子义坐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望向窗外,早已天光大亮,甚至也许已经是过去了好几日,因为苏祁言越过小徒弟的肩往那边看去——

      塌了的墙已经补起来。

      撞垮墙的罪魁祸首此刻刚醒,伸伸懒腰舔舔毛,抬眼就和苏祁言对视上,立马咻地一下竖起尾巴,一路“喵喵”地叫着过来。

      听到声音,谢子义也醒了,一睁眼,就望进了苏祁言的一双凤眸。

      此刻,苏祁言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领口微敞,锁骨明显,精瘦的肌肉隐藏在衣服和锦被底下,流露出一些若隐若现的线条。

      引人……遐想无限。

      明明是那么看似无情的一双眼,高挑的眼尾,无澜的瞳孔,偏偏谢子义就是能从中看出几分温柔。

      忽而,谢子义道:“师尊,你在想什么?”

      苏祁言被问得有点懵。

      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徒弟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看了便看了,于是苏祁言抿了抿唇,实话实说:“没想什么。”

      说话间,苏祁言单手撑着,起身坐了起来,觉得身上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清清爽爽地,竟没有一丝痛感——这是睡了多久?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双手就已经紧紧地箍住了他。

      只见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了苏祁言怀里,双手环抱着他,撒娇般道。

      “师尊没事就好!您睡了这么久,可吓死我了。”

      苏祁言身体一僵。

      他很少与人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特别……抱着他的人还是谢子义。

      他的徒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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