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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吐血 ...

  •   魄城湾。

      苏祁言御剑,深夜前赶到了玄天宗山脚的这处小镇,

      这几个月养的身子没有白费,从霜九州上下来时,苏祁言只是头昏了一瞬,并没有虚弱到立马要倒的地步。

      这已经非常让他满意了。

      苏祁言阔步走向一座客栈,随手递了锭银子,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将他往楼上引:“客官,给您安排最好的头房!”

      苏祁言没说话,只颔首应了。

      出门在外,他肯定不能委屈自己,不为别的,苏祁言这副身子也的确经不起折腾。

      客栈临街,街上自是繁华热闹,而合上门的那一瞬,苏祁言看向了这只有他一人的房间,空荡荡的,极陌生的环境,骤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他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那封信……卜明此时应该收到了罢。

      苏祁言放出了储物囊中的年糕,一从里面出来,小家伙便迫不及待地蹭着他的袍角,走过去,软软的身子蹭着他,尾巴在他腿上轻轻一勾,再从原地转身,姿态优雅地又走了过来。

      见苏祁言还是没有抱它的意思,年糕委屈地喵了一声,两只前爪搭上苏祁言的小腿。

      年糕这般爱撒娇,任凭是苏祁言也耐不住,他用诀净了手,才将年糕抱起来。

      一下一下地,他顺着年糕身上的毛,轻声道:“年糕,我们出来了。”

      临走之前,苏祁言曾问过年糕,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出玄天宗,还是干脆留在雪青山,以后他还会回来。

      年糕当即就扒着苏祁言的手,喵喵直叫,赖着他的手不肯下来。

      这是要和苏祁言一起走的意思。

      “喵喵~”没事,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年糕用头蹭了蹭苏祁言的手,软软的白毛暖烘烘的,将秋季的凉与自带的寂寥都压了下去。

      苏祁言用灵力简单净了个身,抱着年糕躺下。他特意隐了踪迹,又跟卜明提前通了信,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他,苏祁言并不着急,准备先好好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如今的他深谙这个道理。

      -
      另一边。

      云行转瞬便来到了魄城湾。

      当他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不自觉松了口气,还好,师兄没有走远。

      苏祁言想要去哪儿,自然由他自己决定,云行知道,这是师兄的自由。只是,他很怕苏祁言不告而别。

      说不出地怕。

      而此刻,云行并不能准确地探查到苏祁言身在何处,只能凭借苏祁言身上的玉牌,感应到他应该就在这魄城湾中。

      直觉告诉他,苏祁言并不只是简单地不在玄天宗而已。

      但也许……云行安慰自己,万一师兄真的只是下来逛逛呢?

      云行不欲多想,利落起手,慢慢探查起苏祁言的方位。

      夜色已深,许多小贩早已收摊,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云行一人走在路上。一个黑影随之出现在他的身后,悄悄隐去了踪迹。

      冷风吹进室内,苏祁言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是窗没关严。顶着睡意,他将年糕往被窝里塞了塞,而后起身关窗。

      正站到窗前时,他无意地向下望了一眼。

      一望不得了,苏祁言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

      熟悉的是那双眼的样子,微微上挑,闪着动人的光彩;陌生的是那双眼睛里的神情,让他说不出地生寒。

      明明是在笑着,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苏祁言看见底下的人嘴唇动了几下,隔得太远,他听不清,但是一阵冷风吹过,他终于反应过来,啪地一下先关上了窗!

      云行低低地笑了一下,又重复一次。

      他说的是:“终于抓到你了……师兄。”

      苏祁言转身,便看见房间里多出的一个人影,不禁后退了半步,身子抵在了紧闭的窗上。

      方才还站在楼下街上的人此刻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师弟,这也够吓人了。

      就当苏祁言犹豫该如何开口时,云行紧紧地盯着他,却好像已经恢复如常,喊了一声:“师兄。”

      苏祁言点头:“嗯,我在。”

      云行看了眼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年糕,这还是他专门为师兄送去解闷的,现在师兄却连它也带上了……

      他问道:“师兄是想去哪儿,怎么不打声招呼便走了?”

      苏祁言不是没想过要告诉云行,之所以只写信给了卜明一人,是因为想来想去,师兄肯定是最靠谱的,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

      苏祁言只道:“出来转转。”

      云行却抱起年糕,径直道:“师兄是准备出远门吗,怎么连年糕也带上了?”

      嘶……好像有点瞒不住。

      苏祁言本能地向后挪了下脚,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他默了下,将手伸了过去:“先把年糕给我。”

      云行笑起来,几乎一眼识破:“师兄是真的要走,对吗?连我也不可以告诉么。”

      年糕在云行怀里挣扎了下,想往苏祁言那边去,被云行轻轻按住。

      苏祁言在犹豫。

      走肯定是要走的,他没想到自家师弟竟然会追出来,而年糕还在云行怀里,苏祁言没法一走了之。

      “不是不回来了。”苏祁言道,声色微沉。

      云行压着自身控制不住散发出来的偏执气息,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苏祁言,笑得苏祁言有些发怵。

      “师兄。”见苏祁言没有回答,云行又唤了一遍。

      两个字咬得格外地重。

      苏祁言:......还真赖不掉了。

      不知是不是只简单披了身外裳的缘故,初秋夜的寒气地浸入他的身体,让苏祁言的太阳穴突突地痛,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他的脑海内自动浮现有关云行的记忆,一些模糊的残影,却让苏祁言对云行的过去更加了解。

      皆是书中从未提及的画面。

      他看见——

      刚满二十的苏祁言救下满身狼狈的小云行,挡下追杀,抹去他脸上的泪,让他以后就跟在他的身边。

      云行没吃过苦,刚跟着一群小弟子练功时,马步扎得总是不稳,其他人都嘲笑他,苏祁言就让他将昨日新学的心法演示给他们看,压下那些嘲讽的声音。

      云行修炼是极有天赋的。

      但若是他修炼走神,苏祁言也会不留情面地转身就走,把云行吓得再也不敢懈怠。

      无论是原身还是穿过来的他,都将云行当作亲弟弟一般对待,只是到了这时,苏祁言才真正领会到自己之于云行的意义。

      云行没有亲人了。

      在那天晚上,所有至亲之人便都离他而去。

      只有苏祁言,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温暖和执念。而人一旦没有了温度,没有了热,又怎能存活?

      “师兄,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云行神情紧张,怀里一松,年糕便顺势跳了下去,搭着苏祁言的腿喵喵直叫。

      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师兄的身体重要。

      而就在云行往前一步,准备抓住苏祁言的胳膊时,苏祁言竟是喉咙一热,脑袋一偏,吐出口血来。

      这......这是怎么了?

      苏祁言自己也懵,身体止不住地下滑,云行将他抱在怀里,神色慌乱:“师兄!”

      就在这时。

      嘭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谢子义满脸寒霜地站在门口,看到苏祁言紧闭的双眼、嘴角的血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

      “师尊......”这时他也没那功夫维持自己好徒弟的形象了,唇角紧抿,扭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一路跟了过来,出于某些原因才没出现,没想到……

      谢子义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也就在这时,苏祁言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意识完全消散,陷入黑暗。

      云行满眼都是晕过去的师兄,甚至顾不上问谢子义是怎么找到的这里,只声音微颤道:“先,先回玄天宗。”

      “自然要回去。”谢子义抓过苏祁言的手臂,当场画了个传送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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