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
玉帝看着苍月，像是在衡量什么，迟疑了许久，才说：“上清圣人不能插手天庭和佛教内务。”
不能插手内务？难得老师就什么都没管吗？苍月不可置信，她不觉得老师会这样。
“……但圣人补偿了孙悟空。”
补偿……了吗？
难得说，悟空自己也知道？是了，悟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下那些事儿呢。更何况悟空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天庭要拿他替罪，佛教要拿他换利益了。
“那悟空……如何处理悟空？”苍月要问个明白，他们究竟要拿悟空如何。
“唉……”玉帝叹了口气，表示处置权并不在他手里，而是被多宝——现在的如来佛祖拿走了，“如来佛祖会将他压于五行山下修炼，等待取经人。”
“这法子也是如来佛祖和上清圣人商量过的，应该也是于那孙悟空有些好处。”玉帝看得出苍月对孙悟空有些担心，唯恐他们对孙悟空做些什么。
苍月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乱。老师知道天庭和多宝师兄做的事，但补偿了悟空，也主张将悟空压在五行山下……
其实苍月能够理解玉帝和多宝如来的做法，只是心里会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对于玉帝来说，小七是他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数百年的亲女儿，孙悟空不过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一只石猴罢了；对多宝如来来说，虽然悟空算得上是他师弟，但他从未与他接触相处，毫不熟悉，这么做对佛教最好，他虽不忍但也不会阻止。
即使苍月对他们的做法不是很舒服，但她不会因此厌烦或防备上自己的父皇和大师兄，因为她知道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她。其实，说起来，他们也并没有伤害悟空什么，只是将他看作了“筹码”。
可是，虽然苍月知道，通天绝对不是像玉帝和多宝这样的人，但苍月总是控制不住对通天苛刻一些。她希望通天能和她一样，对这样的做法并不认同，她希望有人能和她站在一处。
天上的时间是与人间不同的，短短一段谈话的时间，悟空那里已经与杨戬打了几个来回，战得个平手。悟空与杨戬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就如同玉帝告诉苍月那般，由多宝如来出手，将悟空压在五行山下清修。
苍月从瑶池出来时，悟空的事情已经是尘埃落定。她闭了闭眼，决定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那个罪魁祸首——她亲爱的七妹。
按天上的时间算起来，苍月和小七也不过短短几天没见罢了，但小七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曾经活泼天真的小公主，变得沉默黯然，按说应该终年不变的容颜，好像浸染了霜色。天庭的七公主，她们第二小的妹妹，现在看着比大姐还要深沉。这短短的人间几年时间，好像抽走了小七所有的气力，让她变得暮气沉沉起来。
看着这样的小七，对比前些时候还在和她叽叽喳喳说话抱怨的样子，苍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笨嘴拙舌。
“六姐，你来了。”没想到还是小七先开了口。她目光空茫，习惯性地想冲着苍月露出个笑来，却只透露出万般苦涩。
“你……”苍月原想指责小七，可看到她这样子，怎么也说不出那样的话了；想问问她是否还好，可看着样子，怎么也算不得好。
“说说吧，六姐都听着呢。”苍月说不出什么，只好像以前那样，做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六姐，六姐是第一个要听我说的。”小七努力想笑，却只是空洞又麻木地勾了勾嘴角。
“他是我下凡遇到的第一个凡人……”小七说，她遇见董永的时候，正好是董永的母亲快不行了的时候，他母亲只希望在临终之前，能见到儿子成家。但是董永家太穷了，而且村里传说董永家受到了诅咒，凡是嫁到董永家的，每一个不守寡的，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小七偷偷观察了董永很久，她从来不知道人生病或者说临终时是这样的。董永的母亲完全失去了自己生活的能力，全然依靠董永在病床上生活，连说话都很费力。但就算这样，董永也从未对他母亲有过任何的疏忽，一直把她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小七说，她一开始不过是对这种照顾病人的行为感到很新奇，但时间一久，对凡人的了解越多，就知道，像董永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比起人间那些吹嘘自己是孝子贤孙的人，远远比不上董永！
她作为神仙不会拥有这样的经历，但这并不妨碍她佩服董永。她偷偷现身问他‘我为你侍母极孝的行为打动，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她想让他的母亲能好起来，不辜负他的照顾；或者让他家变得富裕一些，生活更舒服；或者让他有段姻缘，实现他母亲的愿望……
“但是他说，‘多谢您，我没有什么需要您帮忙实现的愿望。’”小七告诉苍月她那时觉得迷惑极了，就她看来，董永的人生糟糕透了，怎么可能不想改变呢？他明明都知道了她是神仙，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挥手的事情，却说自己没有要实现的，真奇怪。
“我问他，‘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是神仙吗？’”小七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董永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回答说，‘我知道您是神仙。但是这些事应该靠我自己去实现，而不是依靠神仙。’”
董永告诉小七，从小他母亲就教他，要对神仙抱有敬重之心，但不可以有依赖之心。作为人，应该尊敬神，但不能事事依赖神、祈求神；作为人，遇到困难也应该自己去找方法解决、去克服困难……
所以，他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神仙帮忙的，他依靠自己就好了。
小七说，她那个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大姐说的心动的感觉。自那之后，她便索性光明正大的现身跟着董永，偶尔亲手帮他做点什么，日子一久，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