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安春胡同04号

4、第 4 章

　　不多时，陈晨和总经理就到了酒店。一屋子的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说不上热烈，也说不上冷淡。
　　场面话说完，大家开始动筷。中途也不乏个别人走到总经理的位子上敬酒。每当这时，坐在总经理身边吃着东西的陈晨都会被打断。她恭敬的起身，耐心地倾听着对方的话，再将这些内容转述给总经理。而这时的总经理也并不像是大家口中所说的那样恶劣，反而亲切得多。
　　有的时候，去敬酒的人会慢慢的排起队来，虽然人数并不多，只有两三个人。但就是这样的觥筹交错还是占去了陈晨大多数可以吃东西的时间。很多菜一上桌，转不过一圈，就只剩下个盘底了。
　　我低头吃着自己盘子里面的东西，附和着身边同事的聊天。眼神总是会不自主地瞟向陈晨那边。这些人真的是太不知趣了。

　　酒足饭饱，人们开始有了要回家的兆头。李姐主动担起了收尾主持的任务，感谢了总经理的出席，也再次欢迎了我的加入。在最后一次干杯之后，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做鸟兽散。
　　“陈晨，你怎么回家啊？”李姐叫住了陈晨。
　　“哦，李姐，我坐总经理的车回去，已经和司机说好了。”陈晨看向李姐笑着说道，紧接着她示意李姐手里的电话接通了，不必再担心她。
　　“喂，林师傅，我是小陈。我们这边迎新会结束了，麻烦您过来接我们吧。好的。那我们门口等您。”看样子是在联系司机。
　　“小顾，你家住哪啊？”我的注意一直在陈晨那边，没发现李姐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我今天喝酒了，一会叫代驾回去。你家住哪？看看和他们几个谁顺路，你们打个车回去，车费明天给你们报销。”李姐刚才敬酒也喝了几杯，此时脸上泛着一丝红晕。
　　“哦，我家住桂园那边。”
　　“你家住桂园啊，那你和叶阳离得近啊。叶阳，打车没呢？捎上小顾一起啊。”李姐招呼着站在门口正摆弄手机打车的叶阳。
　　“好嘞，顾源，那你跟我走吧。我这边打到车了。”叶阳拿着手机向我招招手。我走了过去。
　　“你家住哪？”
　　“桂园。”
　　“那正好，咱俩一个小区的。诶，车来了，走吧。李姐，我们先走了啊。”
　　“好，注意安全，记得开□□啊。”
　　“好嘞，走吧。”叶阳拉上我走出了酒店上了车。陈晨之后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如何回去的我都不清楚。只记得最后出包间时，陈晨和总经理正开心的说着什么。

　　车上，叶阳因为喝的有些多，靠在后座上。车内光线有些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大起胆来，问他有关陈晨的事。
　　“部门里面经常有这种应酬吗？”
　　“嗯？没有，偶尔一次吧，怎么了？”叶阳说起话来有些迷糊。
　　“我看总经理那边一直有人给他敬酒，好像都没怎么吃饭。”我试探道。
　　“哦，哎，正常正常，好不容易大家一起吃饭，肯定少不了给领导敬酒啊。而且咱总经理挺能喝的，看见人来，也能拉着聊半天。再说人家也不是来和咱吃饭的。”叶阳说着，坐起身调整了下姿势又重新靠了回去。
　　“那做他秘书也挺辛苦的呢。”我没有直接说陈晨的名字。
　　“可不是，就那个秘书的活，说好听了是秘书，你想找总经理干什么都要通过她，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高级打杂的。今天这个科室求她帮忙签个合同，明天那边下班又要跟着接待客户。就说今天吧，你看陈晨忙的，吃了几口东西啊。”
　　“嗯，确实，她今天没怎么吃。”我应和了一句，不想，叶阳突然将脸靠到我旁边。
　　“是吧。”带着酒气的饱嗝直冲到我脸上。“每次都是，一到吃饭的场子，上上下下数她最忙。所以每次李姐看她来了，都让她先吃。吃饱了在开场干活。”
　　“那她今天来的挺晚的啊，我看还没动筷，就开始了。”我努力远离叶阳，避免粘了一身酒气回去。
　　“嗯，没办法。”叶阳说完半晌没再出声。车里恢复了安静。

　　“叶阳，你家住几栋啊？”到了目的地，我将叶阳拉扯着下了车。这会儿他酒劲上来，开始昏昏欲睡。
　　“……&*￥#￥%@……”叶阳嘴里冒出些听不懂的内容。
　　“叶阳，醒醒，到家了，你家住哪？”我拍了拍叶阳，想让他清醒一点。
　　“……#@￥%￥……￥%……”叶阳依旧在胡言乱语。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处理叶阳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替他拿了出来，上面是他妻子的来电，我接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我扶着叶阳看见不远处的一栋楼里，有人走了出来。我挥了挥手，果然是他妻子。
　　我在他妻子的帮助下将叶阳送了回去，时间有些晚，我没做停留，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走到熟悉的房门口，我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刚才叶阳一直靠在我身上，酒气还是无法避免的沾到了身上。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机灵的小脑袋。
　　“爸爸，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