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痴恋‖文轩》百无鹤轩

3、◆ 悠扬阵阵琵琶声

　　七年后……
　　春节刚过，还未回暖，清晨的苏杭还有余雪未化尽，点点银砂挂在树上，落在稀稀疏疏的草堆里，鸟雀儿落在树上啼叫着，后院东苑院子里传来阵阵读书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七岁的宋亚轩已经有了极好的容颜，街里邻里没有不夸宋亚轩长的俊俏的，且待人真诚，还极为谦逊，七岁的年纪琴棋书画已经拿得出手了，有些富贵人家姑娘还未及笄就想将闺女许来宋家，有些人家姑娘都还未出生，都想将自家姑娘嫁与宋家。

　　宋亚轩念完古词，对教导自己念书的夫子道：“夫子，这里的星如雨是指落花如雨吗”？

　　夫子一手拿着戒尺背在身后，摸着白须胡子，在前走来走去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星如雨这里是指焰火被风吹动的好似落雨，可明白”？

　　两个时辰的授课，宋亚轩写完夫子讲完的内容后，夫子便下学了，宋亚轩合上书本，起身鞠躬道：“夫子辛苦了，学生先行告退了，母亲派人叫学生用膳了”。

　　夫子放下戒尺道：“去吧，课后别忘了回看一下今天的上课内容”。

　　宋亚轩再一次拱手鞠躬道：“学生明白，学生告退”。

　　宋亚轩离开东苑，回到宋夫人的院子里用膳，看着自己娘亲又咳嗽起来，赶忙上前去，进了屋子拿了绒披来。

　　给自己娘亲披上坐下来拉过娘亲的手道：“娘，都与你说了，虽然快入春了，可天气还未回暖，多穿点，别着凉了，您身子骨本就不好，多添病痛，孩儿会心疼的”。

　　宋夫人紧了紧披风回握住宋亚轩的手道：“娘知道啦，上一上午的课，累了吧，娘让厨房做了些好吃的，玄儿快尝尝”。

　　宋亚轩正准备拿起筷子，想起来自己爹还未回来，转而又问：“娘，爹呢，不回来用膳了吗”？

　　宋夫人咳嗽了几声道：“你爹今天去坊里做账去了，我让董叔去给你爹送饭了，咱们娘俩吃”。

　　宋亚轩拿起筷子，先夹了些银鱼最嫩的地方给自己娘亲，才自己开始用膳。

　　宋夫人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心里有些愧疚，从宋亚轩出生到现在陪伴在自己孩儿的时间很少，常常卧病在床，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也好有自己的相公能够照顾着宋亚轩，没让宋亚轩缺爱和关心。宋亚轩也足够懂事，学业也足够上进，而且比同龄人都聪明许多。

　　宋亚轩见自己娘亲未动筷，停下筷来，看着自己娘亲道：“娘，您也动筷用膳，今天厨房做的银鱼很好吃，您尝尝”。

　　宋夫人拿起筷子温柔的笑着道：“好好好，娘尝尝，嗯…确实不错，今天夫子授课可有好好听”。

　　宋亚轩咽下口中的东西道：“孩儿有好好听，学了许多，娘亲放心，孩儿会用功读书的”。

　　一顿饭的功夫，宋亚轩回到自己房中，听到院外琴声悠扬婉转，跑出院子一看，一位老者在树下弹着琵琶。

　　宋亚轩走到老者跟前到：“老人家，叨扰了”。

　　老者停下弹琵琶的手，却不看宋亚轩在何处就回道：“小公子，是不是我这老骨头弹琴打扰公子了”。

　　宋亚轩才发现这位老者眼睛失明，宋亚轩急忙回复道：“没有，老人家您弹得琵琶很好听，适才听到老人家弹琵琶，跟着琵琶声来到这儿”。

　　老者笑了笑回道：“小公子对琵琶感兴趣？我弹琵琶已经数十载，从青葱到白发，这琵琶就是我的一生，但可惜…可惜，未曾有机会登台”。

　　宋亚轩站在身旁看着老者手中的琵琶，虽然琵琶背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宋亚轩一眼就看出来琵琶用的是上好的红木，但又看了看老者的衣着，朴素简洁，不像用得起上好红木的人家。

　　宋亚轩疑惑不解，继续问道：“老人家，为何会未曾有机会登台，您弹奏的琵琶曲很好听，宛若听着一则故事”。

　　老者弹起琵琶一边说：“儿时荣享富贵命，学得琵琶在身前，父母命不可违，琵琶声停欲语迟，来来往往数十载，然富贵在天不在命，而来街头献曲，讨点生活乐趣”。

　　宋亚轩听着琵琶曲音落，继续道：“老人家，几日过后便是上元节，上元灯会上可以登台演出，您不妨试一试”。

　　老者听后，还是有些激动，但也有些落寞回道：“但……我这一把年纪，何来机会与年轻人争夺登台的机会”。

　　宋亚轩拉住老者的手，很明显感受到了常年弹琵琶留下的厚茧，但依然鼓励着老者回道：“老人家，有机会就不要放过，兴许就成功了，上元灯会我会去看你的演出，做你的第一个听众”。

　　老者佛了佛手继续道：“那我这老骨头就去试一试，我在为小公子弹一曲吧”。

　　宋亚轩听着婉转悠扬的旋律，曲中时而温柔时而清冷，时而悲伤时而欢快，让人捉摸不透这是一首怎样的曲子，一曲落闭，老者背着琵琶离开了，宋亚轩看着老者佝偻的身躯背影，感到了些许无奈和悲凉。

　　宋亚轩回到屋中，还是忘不掉那首琵琶曲，去到自己娘亲房中，询问着自己娘亲道：“娘，孩儿想学琵琶，但古琴孩儿也会好好学”。

　　宋夫人也没想到自己孩儿想要去学琵琶，要知道宋夫人在嫁给宋员外前可是百里巷魏家小姐，魏家做琵琶的大家，家中个个琵琶弹得极为好听，后家里有了意外，幸得遇见宋员外并嫁与为妻，但再也没碰过琵琶。

　　如今自己的儿子居然来说要学琵琶，宋夫人也极为开心，毕竟自己父亲的遗愿就是想把魏家的琵琶技艺传承下去。

　　宋夫人眼里含泪，摸了摸宋亚轩的头道：“学，玄儿想学就学，娘亲给你找乐师来教你”。

　　宋员外从坊里回来，急忙忙的就进房看自己的夫人和孩子，掀开门帘道：“夫人，今天董叔说你今儿又咳上了，可有让大夫来瞧瞧”。

　　宋亚轩知道自己娘亲肯定又只会说无碍，于是先抢着答道：“爹，娘不愿意看大夫，今儿用膳也没吃多少，还咳的厉害，您劝劝娘，这段时间倒春寒可厉害了”。

　　宋员外皱着眉头道：“夫人，岳丈走前让我好生照料你，我……你不好好看大夫，我日后去了下面怎么和岳丈交代阿”。

　　宋夫人拉着宋员外的手臂，柔柔弱弱的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我会好好养着的，对了，玄儿说他想学琵琶，你去给他找个乐师来教教他”。

　　宋员外看着站在身旁的宋亚轩，把人抱在腿上道：“咱们玄儿想学就学”。

　　宋夫人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孩子其乐融融，微笑着道：“相公，咱们坊里的那些货也该到了吧”？

　　宋员外继续抱着宋亚轩，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夫人道：“从京都运过来的，都是千宝阁季兄托过来的，这几日天性寒凉，好不容易找到认识的船商愿意南下，明日午时就到了，我已经安排人去搬货了，夫人就放心养身体”。

　　一家人有说有笑，屋子里都变得温暖起来，宋亚轩当天夜里便收到了用上好黑料做的一柄琵琶，刻上了玄字，琵琶背上也刻了些花纹，着实好看，宋亚轩拿到后爱不释手，凭借对音律这方面的天赋，便弹了一曲半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