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证道障碍重重[某某宗女修修炼手札]》白昼如是

23、晋江文学

　　许茹卿清了清嗓：“此事与你无关，而是我遇上了瓶颈才未突破。平日里出门游历或是练剑，都是为了积攒些心得。指不准哪一刻顿悟了，就突破了。”

　　她这话确实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些许细节。

　　之前，她与阮景礼修炼了一百年。架不住他底子深厚，日日夜夜向她倾注着浓郁的灵气。那些灵气足以助她从分神期跃升至大乘期了。可惜她是非酋附体，哪怕突破率高达90%，只要不是100%，结局都是突破失败。这才害得她始终在分神大圆满的境界打转，迟迟没有突破。

　　她准备去找蓬屏讨要点提升突破率的药，提升到100%，稳稳地突破到合体期。反正她一直靠食用灵草提升修为，修不修炼都不要紧。

　　小白似是被她蒙骗了过去，乖顺地点了点头，便闭口不再谈这个话题。

　　他转而道：“姐姐，二十五日便是我的18岁生日了。”

　　他面上是云淡风轻，睫毛微颤，背在身后的手却将上好的丝绸料子攥出了几道痕。

　　“二十五日，那可不就是七日后？”许茹卿的眸色闪过一丝惊诧。

　　纵然小白的心中已有预感，但在发现她真的遗忘了他的生日，他仍然有几分失落。

　　明明姐姐每年都会陪他过生日，可每次需得他提前提醒，她才会记得。

　　他努力忽略心头的空落落，扬起明媚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18岁生日后，我便成年了，姐姐会送我什么礼物呢？”

　　许茹卿不忘每年的传统：“姐姐一定给你做个大蛋糕。”

　　生日蛋糕是保留节目，小白已经处变不惊了。随着修为提升，辟谷之后，他已然食不知味。他每次都是装作好吃，独自享用完整个蛋糕。

　　不得不说，许茹卿的厨艺和她的修为一样，没有半点的长进。

　　可他想要的何止这些？

　　小白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她：“除了蛋糕，姐姐还会送我别的吗？”

　　他站在她的身后，微微俯下了身子。见她没有抗拒，他轻轻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

　　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八、九岁的日子。曾有一日，他与她出门游历，被一道阵法困在山洞里。他倚靠在她的肩头，最后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她已经带他回了万剑山。

　　那天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不能没有姐姐。他想把姐姐藏匿进精致的小盒子中，时时刻刻携在身边。

　　许茹卿没有觉察到他的小动作，她还在挖破脑袋努力地想。

　　十八岁的成人礼物，确实不能随便糊弄过去了。可是，小白身为剑尊的弟子，本就低物欲，既不缺吃穿用度，更不缺修炼的灵草灵药，她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好。

　　无奈之下，她只得试探着问问孩子的真实想法：“你想要什么？”

　　这一问之下，她才发觉肩头沉甸甸的。她伸出一根食指，轻点着他的脑袋，不着痕迹地推开，嘴上道：“再过七日便要成年了，怎么还像小时候般黏人？”

　　小白也不恼，只是低下头，用拇指轻轻拂了拂额头，鬓角的碎发在他的面部投下一道阴影，让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许茹卿本来想随口应下，小孩子能有什么奢望呢？可她没来由地心里一慌，觉得小白这孩子话里有话，搞不好暗地里给她设了道陷阱。

　　万一他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难道她要徒手搓个火箭，带他飞去月球吗？

　　“嗯……也不是。你先说，我再看答不答应。”许茹卿忍不住为自己的活泛点赞，幸好她反应够快，没有踩进他的圈套。

　　小白又扬起头，豁然开朗，天真地笑道：“我还没想好，能不能先欠着？等想好了再告诉姐姐。”

　　“好。”

　　话虽如此，许茹卿还是有了一个想法。

　　万剑山弟子素来痴爱剑，小白满十八岁了，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本命剑，她就送他一套剑材。这些剑材，对于她们这些寿命上千年的修士来说，着实算不得稀缺。

　　在合.欢宗里，剑材与避雷符可是并列为送礼、解恨的两大必备佳品。

　　*

　　第二日，许茹卿打发了小白，借杜莲的光，参加了凌霄宗宗主于羲和的升任大典。

　　于羲和确实长得俊雅，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送上几道避雷符，刷刷好感。

　　于羲和吟吟笑着，变了朵小花，簪在了她的鬓边，与她约了明日上门拜访。

　　回程的路上，杜莲对凌霄宗赞不绝口：“在我看来，凌霄宗的修士是修真界里最懂风花雪月的。春朝赏桃，冬夜观雪，雨中漫步，月下吟诗，皆是信手拈来。可甩了那些万剑山的修士们十条街都不止。”

　　念及某剑山凌晨练剑、半夜观日出的阴间作息。许茹卿寻得了共鸣：“确实，照你这说法，凌霄宗和万剑山倒是两个极端了。不过，那些剑修们能想到去看日出，也不是没有心思，只是用错了法子。”

　　“这般折腾人，还不如不做。”杜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得出来她对剑修颇为头疼。

　　话正说着，已然回到了合.欢宗门口，却见小白站在那里。

　　杜莲心道，说曹操，曹操到，真是说不得万剑山的半点坏话。她及时止住了话题，左瞧右瞧，看出了点眉目。

　　小白不单单是一个人站在那里的。合.欢宗的修士们佯装匆匆路过，却是频频将目光扫向他。

　　这下子，杜莲都有点看不过眼了：你们要看，就光明正大停下看。能不能别再走来走去了？宗门口的草垛子都要被你们踩秃了！

　　几位女修还试探着给他递出橄榄枝，他全然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杜莲不知从何处又取出那柄凤羽扇，轻轻摇曳，对许茹卿戏谑道：“听说人间有潘安掷果盈车的故事，我今日倒是见了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从小带着小白出门，他就被人夸俊俏端方。只是我没料到，他还有这般招蜂引蝶的本事。”许茹卿同样看得稀奇，她又仔细观摩了片刻，感慨道，“他过几日便要成年了，不知以后会惦记上哪家好姑娘。”

　　小白听见了许茹卿的声音，面露几分沉色。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误会他？

　　小白抽出了剑，剑上的寒光让合.欢宗众人一凛，全都退避三分，他就这样挤出了人群，走到了许茹卿身边，乖顺道：“姐姐，莲姐。”

　　杜莲暗道，用剑驱人，果真是剑修祖传的，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然而，那声“莲姐”让她很是受用，便决心替他解围。

　　她一挥豆蔻香染的手，朝着众人盈盈道：“我的几位挚友中了情毒，有谁愿意随我帮个忙？”

　　杜莲身为合.欢宗宗主，认识的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修士，元阳数量只多不少。

　　于是，众人纷纷将小白抛之于脑后，转头涌向杜莲。

　　“谁中了情毒？我刚怎么没见着？”许茹卿偷偷扯着杜莲问。

　　杜莲用凤羽扇掩住了嘴，没出声，只是露了个口型：“现在去下毒。”

　　许茹卿莫名有几分汗流浃背了。

　　杜莲却是潇洒地挥手道别，带着一波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许茹卿趁机挡着小白的脸，带他偷偷进了宗门。

　　风头过了，她才问：“你怎么来了？”

　　小白不答，明澈的眼睛紧盯着她的鬓角。

　　“怎么了？”许茹卿触及鬓角，才忆起于羲和簪的花。她取下花，两指摩挲着它的茎，花朵在她的手中轻盈转悠。

　　小白似是仔细打量了半晌，才道：“这花看着漂亮，怎会是幻化出来的呢？假花如何能与姐姐相衬。若换做是我，才不会送姐姐一朵假花。”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你又怎知我是真是假呢？”

　　此话说完，许茹卿倒是真有几分有感而发了：虽然她是穿来游戏，可对于游戏里的人来说，他们是真，她才是假吧。

　　小白闻言，却觉得许茹卿是在替那送花之人打抱不平，心中气结，又不好表现，只闷声道：“姐姐当然是真的。”

　　不就是变一朵假花么？

　　难道他不会吗？

　　——他还真的不会。

　　万剑山的剑法里没教过这一招。

　　小白有几分委屈了，不知是哪个宗门，尽学些无用的雕虫小技。

　　没关系，现在正是春日，他可以去采真花。

　　*

　　第二日，于羲和来合.欢宗拜访许茹卿，两人相谈甚欢。

　　于羲和道：“昨日有幸得见，我突然领悟了何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有感而发，作了首新诗。虽自知才疏学浅，但仍想与你分享。”

　　“既然是献丑，那便不必念了吧。万一是首难以入耳的歪诗，我担心你污了姐姐的耳朵。”

　　不等许茹卿回应，小白却先声夺人，捧着一大束五彩斑斓的花，不请自来了。他熟稔地走进许茹卿的屋子，将那束花插入琉璃瓶中，这间奢华的屋子顿时添了几分雅致与生意盎然。

　　他不顾于羲和的脸色，径直走到许茹卿面前，道：“姐姐你看，真花就是比假花耐看得多。我为了采这些花，上面的刺都扎破了手。”

　　于羲和呵呵笑出了声：“我听说万剑山的修士很少受伤，连剑伤都是难得，你这位剑修真是与众不同，采朵花都能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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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雄竞修罗场ing
然而，许茹卿还在玛卡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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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抹眼泪）：写不完，根本写不完，这文怎么越写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