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晋江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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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茹卿连忙将剑收到了身后，打量起眼前之人。
男孩只有六七岁，五官精致得像是个瓷娃娃，与周围的景致颇为格格不入。此时此刻，他双手格挡在头顶，缩着脖子，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他藏身在一口水缸里，半人高的缸里并没有水。一旁滚落了一个木盖，刚才那声“哐当”，正是他从缸中站起身时，盖子掉到地上发出的。
先前，这口陈旧的水缸被放在墙角，极其不起眼，以至于许茹卿完全忽视了它的存在。
男孩手脚并用，试着爬出水缸。然而，水缸口刚好到他的脖子，他尝试了好几次，都因为脚底打滑，以失败告终。
他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到许茹卿身上，声如蚊呐：“我是被父亲藏在缸里的，姐姐你能不能抱我出来……”
见他长得很是人畜无害，许茹卿才放下了戒心。她将本命剑收回了储物空间，从善如流地两手穿过他的腋下，托举着抱他出了水缸。
他落了地，极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而后跑了出去。
村中那血淋淋的一幕便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曾经熟悉的面孔、亲切的笑容，此刻已然僵白，消失在血泊之中。
“娘……爹……隔壁的大娘、大伯……”
他双眼瞪大，瘦弱的身躯显得如此弱不禁风。
许茹卿走到他的身后，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小小的肩头忍不住地颤抖。
他的小手紧紧攥着许茹卿的衣角，仿佛这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姐姐……他们杀了村里所有的人……只剩下我了……”
许茹卿瞬间抓住了关键信息：“他们？是什么人？”
男孩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们……”
“你还记得他们有什么特征吗？”
男孩的脑袋摇得像是个拨浪鼓，可怜的声音愈发颤抖：“我……我不知道……”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一幕幕如修罗场的画面，使得他痛苦地抱住了头。
许茹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如果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她明白，对于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孩童来说，要关注到这些细枝末节，着实不易。
男孩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睁开了双眼：“我想起来了，他们每个人的左脸上都有一个黑色的图案……”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意，转瞬即逝，许茹卿并未注意到。
她若有所思道：“难道又是魔人？”
就在此时，去探查尸体的利赤鹭也走了回来，说着她的发现：“那些尸体上有一丝魔气，还未散尽，我怀疑是魔人所为……”她的目光落在了男孩身上，“咦？茹卿，这孩子是？”
许茹卿指了指还放在墙角的那口大缸：“他在村子遭遇屠杀时，躲在那缸里，侥幸逃过一劫。”
利赤鹭了然地点了点头。
男孩的目光在许茹卿和利赤鹭之间来回游移，忽然鼓起勇气发问：“姐姐，你们都是神仙吗？”
许茹卿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不，我们不是神仙，我们是修士。”
男孩挠了挠头，面露疑惑：“修士是什么？”
许茹卿斟酌了片刻，努力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修士就是修炼法术的人。修士通过修炼可以变得更强大，甚至以后可以得道成仙。”
“得道成仙！”男孩眼里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惴惴不安道，“那你们刚才说的‘魔人’也是修士吗？”
“魔人是入了魔的修士。他们曾经是修士，但走上了歪路。”许茹卿想起了裴言这个倒楣悲催的魔皇，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的魔人因为父母是魔人，所以一出生便是魔人。”
“我也想成为修士，姐姐，你们能不能带我一起修炼……我想给家里人报仇……”男孩的两手全都抓紧了许茹卿的手，不肯松。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仿佛只要他松开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再也不见。
他仰头看着许茹卿的目光，诚挚而又满怀期待，叫她无法拒绝。
许茹卿想起来，蓬屏曾经就捡到过一个孩子。那孩子拜蓬屏为师，成为了药王谷的弟子，也时不时研制出一些用途不明的“生化武器”。
许茹卿的嘴角微抽，她又大胆想象了一下，倘若眼前这孩子拜在她名下……
那岂不是天天跟她学那些小人图？！
这这这……不合适吧，他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啊。
放在现代社会，那可是妥妥的铁窗泪啊。进去以后，每天都要脚踩缝纫机的。许茹卿身上一顿恶寒。
就算是等他成年了，他愿意学这些，她也不想去教。
许茹卿狠了狠心，字正腔圆地拒绝道：“不行。”
男孩的目光瞬间黯淡：“如果……如果让姐姐为难的话，我就不修炼了……姐姐，没关系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会想别的办法报仇的……”
然而，男孩嘴上说着些体贴的话，眼眶却微微泛红，声音也噎了几下，倔强的小脸似是强忍着哭意。
许茹卿总是无法抗拒漂亮的人流泪，不论男女。她只得蹲下了身子，与他视线齐平，好言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让你修炼，而是我们宗门的法术过于特殊。就算你学了，也难以报仇……”
如果是想在享乐之余，顺便修个仙，还能考虑考虑合.欢宗；可如果是想要报仇血狠、手刃仇人，合.欢宗便很难说是一个上乘之选。
“你，可以拜我为师。”在一旁站了很久的利赤鹭忽然开口。
许茹卿眼里满是惊喜，连忙给他介绍道：“赤鹭可是万剑山的剑尊，想向她拜师的人不计其数。你跟着赤鹭学习剑术，日后必定能有一番大造诣。到时候，你在整个修真界都可以横着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许茹卿拍着胸脯，连连给他打包票、画大饼，生怕他不知好歹，拂了利赤鹭的意。
突然，她顿了一顿，心里警钟响起：小孩子这样教，好像很容易长歪。
她又和善地强调道：“话虽这么说，我们都是好人，一心向道，不能滥杀无辜的。如果你滥杀无辜，便是误入歧途。修炼时心魔缠身，就会沦落成魔人的一员。”
男孩眨了眨眼，稚嫩的小脸却是一脸郑重道：“我不要成魔，我要学好法术，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孺子可教也，还不快去拜师。”许茹卿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
他走到利赤鹭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低头拜道：“师尊。”
这一声“师尊”喊得铿锵有力。
利赤鹭点了点头：“好。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答道：“我娘与我爹只唤我乳名，小白。”
“小白，修行后就该有个大名了。既然你拜我为师，我便给你赐名，就叫白……”利赤鹭沉吟了片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求助地看着许茹卿，“茹卿，要不你帮忙想一个。”
“白……”许茹卿也卡了壳，险些脱口而出“白手套”。
她一双远黛眉耸在了一起，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起名能力也没比利赤鹭好多少呢？
她轻咳了两声，心里转悠转悠，急中生智道：“要不叫白给？化用自典故，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别人白给那是好事。自己叫“白给”，那岂不是上赶着去送人头？
利赤鹭正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她：“这典故我还是头回听说，果然在练剑之余，还是应当多读书。”
许茹卿讪笑了两声：“不行，不能叫‘白给’，不吉利。”她又想了个好名字，“起名‘无常’如何？所谓世事无常，人生几何，‘无常’二字便暗示着你先前的遭遇。”
利赤鹭沉吟道：“那岂不是叫‘白无常’？黑白无常，那不是索命的鬼么？”
许茹卿极其认真地解读道：“那不是正与小白复仇的命数不谋而合。”
“白无常”这个名字一语双关，极有深意。
她品了又品，满意得不得了。
利赤鹭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决心问问自己刚收的徒儿的意见：“小白，你觉得如何？”
小白那精致的小脸都快要团成一团，但还是乖巧懂事道：“姐姐，既然你很喜欢‘白无常’这个名字，那小白就叫‘白无常’吧。”
许茹卿见他满脸写着拒绝，实在不好勉强，便道：“不如回去找依依卜上一卦，算个吉凶，再做定夺。”
“如此也好。”利赤鹭点了点头，又嘱托小白道，“等你随我回万剑山，再补上正式的收徒仪式。”
小白躬身一拜：“师尊，姐姐，离去前，我想安葬家人。”
利赤鹭与许茹卿一同协助他葬了家人，小白朝着坟头郑重三拜，三人便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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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茹卿穿进这款游戏后，增添了不少新奇的体验。
比如，修了仙，涨了姿势，养了猫。现在，她又开始带孩子。
万剑山的“直”是刻在骨子里的。利赤鹭平日里教小白修行剑术，可谓是严师出高徒，但是，小白的日常生活问题却让她束手无策。
许茹卿便自告奋勇帮忙带孩子。毕竟，小白是她与利赤鹭一同捡回来的。
好在小白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带起来并不费劲，完全不像那些熊孩子。
这日，许茹卿带着他去点心铺子买糕点。
店里的掌柜与她颇为相熟，热情地与她攀谈：“茹卿，这是你儿子吧？天姿随你，长得真是讨喜，大了一定也是个俊俏的。”
虽然挨了夸奖，但许茹卿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平添了几分忧愁，自己还是个妙龄少女，转眼间就无痛当妈了。她正欲解释，小白抢先一步，糯糯地开了口：“她是我姐姐，不是我娘。”
他的小嘴像是抹了蜜般，不仅回应了掌柜的夸赞，还顺势夸了掌柜几句。
掌柜被夸得心花怒放，双目含笑，如新月弯弯，赠了他无数糕点。
两人人离铺时，掌柜还不忘叮嘱道：“吃完了再来拿~”
要不是小白双手捧满了糕点，掌柜怕是能把整个店里的点心都送给他。
许茹卿望着苍穹兴叹：这孩子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智近乎妖啊……
她垂眸之际，见白净小手递来几块桂花酥：“姐姐，你爱吃的。”
许茹卿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桂花酥？”
小白认真解释道：“刚才在点心店里，姐姐只在看到桂花酥的时候，咽了口口水。”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晋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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