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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对决 ...


  •   潭柘寺 后山
      银奴看着手中的图,那是他从那根柱子的夹缝中找到的一张地图,倚着朱砂划过的痕迹,终于找到了图上画的地方,也看见了那个站在山崖边上的白衣人,“疏影……在哪?”
      那人手中多出了一根绳子,绳子挂在一棵伸展山崖外的老松树上,银奴来到崖边,看着绳子系着的那端,一副棺木垂吊着,银奴惊恐的看着白衣人。白衣人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说:“只要我砍断绳子,棺木就会掉入山谷,棺木中的人就会粉身碎骨!”
      银奴的眼睛变的血红,“你是谁?……为什么?”
      “为什么?”白衣人像是在问自己,他激动的说:“你说为什么?…你为了复仇……就可以……牺牲无辜吗?……因为你……因为你……我……我……最亲的人……”
      银奴在慢慢的逼近,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那人醒悟了过来,连忙举起手中的刀:“你别过来,你过来的话,就永远都别想见到她!”
      银奴停了下来:“你是谁?”
      “来杀你的人!”
      “可以……你放了她!”
      “放了她,我就杀不了你了!”
      银奴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可以……现在就死……你……放了她!”匕首已经划破了银奴的脖子。
      “不要!”突然一女子的声音喊叫道,“不要!不要!”
      白衣人看着银奴身后的女子愣住了,数秒后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那女子竟然是秦罗衣,她一步步的向那个白衣人走去:“不要……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要……连你也失去!”
      “别过来……别过来……”
      “我不想……再看见一个新垒的坟头啊!”
      白衣人拿着刀砍向那根绳子,银奴手中的匕首已经飞出,秦罗衣飞身扑到那白衣人的身上,银奴同时飞身去拽那根绳子。绳子一点一点的拖着银奴往山崖去,眼看着银奴就要被绳子给拽下去,另一个人飞身抓住了银奴,绳子另一端的棺木停住了滑落,那人正是赵大树:“抓住了!”
      白衣人被秦罗衣扑倒,金色的美猴王面具滑落了下来,是小戒!
      “快走啊!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了!忘记这里所有的一切!”秦罗衣推着小戒,小戒有些惊慌,“走啊!走啊!我不想连你也失去!走啊!走啊!”小戒看着秦罗衣的眼泪,惊慌的离开了。

      平安诊所
      急诊室里杨安平在诊治着昏迷的海疏影,银奴寸步不离的守着,急诊室外赵大树、姚妈、陈霖海和秦罗衣候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霖海问。
      赵大树看了看秦罗衣:“是她让人给我捎的信!跟着她做的记号才找到的,幸好!”
      陈霖海转身看着秦罗衣,秦罗衣的脸色有些苍白。杨安平从急诊室出来,赵大树、姚妈连忙起身上前。陈霖海想拉秦罗衣一起,一握她的手,摸到粘糊糊的东西,低头看竟然是血!
      “怎么会有血!你受伤了!”陈霖海想叫杨安平,被秦罗衣给拽住了,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只是擦破了点皮!”她轻声的说。
      陈霖海拉着她来到另一个诊室,用剪刀剪开她的衣袖,看见了那道深深的伤口:“是谁?是谁?”他问。
      秦罗衣看着那还在渗血的伤口,她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深!
      “死不了!”
      陈霖海看着如此冷静的秦罗衣,没有再问,安静的替她清理着伤口包扎着。

      二外警察分局
      秦罗衣一步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脚下就加重千斤,可是她还是看见了木板架上那个躺着的人,她伸出手颤颤微微地掀开盖着的白布,在看见白布下的那张脸一刹那,当年自己从乱葬岗背回来的那个人远去了,永远的走了,“啊……”她一声悲嚎,赵大树连忙上前接住滑落的秦罗衣,秦罗衣的哭声震彻了赵大树,埋葬盈姐和印碧儿的她是那么的安静,今天的她已经到达了绝望的边境。
      小戒死了,是摔死的,被山民发现了,一切都还没清楚!
      进来的陈霖海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走上前看着那个躺在木板架上的人,这回怎么轮到小戒了!这场血色蔓延的越来越大了!他上前从赵大树的怀中接过哭瘫了的秦罗衣,紧紧的抱着她,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安慰着!

      廖府别院
      陈霖海陪着秦罗衣把千壶翁的酒喝了个遍,她终于把自己给罐醉了,让自己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他背着她,把她送回了廖府别院,安叔接过把她抱回了她的厢房,他叮嘱了一下安叔,起身离开。
      秦罗衣浑浑噩噩,她睁开眼睛,小叶在为她擦洗,她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人呢?”
      “小姐,您醒了,你说谁?银奴吗?”小叶连忙扶起秦罗衣。
      “陈霖海呢?他人呢?”她询问着陈霖海。
      “他已经回去了!”小叶擦了擦她的脸。
      秦罗衣马上跳下床,往外走去。
      “小姐,小姐,你去哪啊?”小叶连忙追上。
      “我不能待在这儿!……不能待在这儿!……不能……不能……”秦罗衣语无伦次。
      “小姐,这是家啊!不待在这儿,去哪啊?”小叶拿过鞋要给秦罗衣穿上。
      “家!这不是我的家……不是……家……我没有家了……没有……一直……都没有……”
      “小姐,您是怎么了,这就是您的家啊!有我,有安叔,还有银奴!”
      秦罗衣一听小叶提银奴,开始摇着头:“我没有家……没有……一直都没有……没有家……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无家可归……无家可归……”
      银奴看着眼前的秦罗衣,他上前一把抱过她,秦罗衣受惊的挣扎着,银奴紧紧的抱着,她挣扎的越厉害,竟然在银奴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疼得银奴手上一松,秦罗衣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银奴却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看见秦罗衣的手臂上血迹斑斑。他上前,秦罗衣躲避的往后退着,他一把拖着她,掀开她有血迹的袖子,看见了被纱布包裹着的地方还在渗着血,他想起了她飞身扑到小戒身上的情景来。
      “小姐,您怎么伤得这么厉害啊?”安叔看见了连忙叫道。
      秦罗衣只是直直的看着银奴,银奴看着那像冰刀一样的眼神,心口被划上一道深深的口子。
      安叔和小叶扶起秦罗衣回了厢房,太累了,秦罗衣在咬银奴的那一下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漫长的这一天终于击垮了她,在浑浑噩噩中昏睡了过去。
      银奴看着昏睡中的秦罗衣,从在义庄棺木中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就像手中握着一把沙,越是想握紧,越是流失的厉害。善解人意的初静、鬼灵精怪的罗衣、还有那天真无邪的静伢子,在渐渐的离他而去,他上前在她的耳边说:“你不能走……你哪儿都不能去……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第八十六章 双生

      吉祥戏院
      柳梦梅换了新人,吉祥戏院一切照旧。秦罗衣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那天醉酒醒来后,恢复成以前的那个秦罗衣了,在戏院里是秦罗衣,在廖府别院是初静,不过不再喝大红袍,不再下棋,和银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很久没有露面的凌寒絮出现在吉祥戏院了,她在等着秦罗衣下戏。秦罗衣一下戏,她就来到后台,前些天她和段云棠护送着老祖宗回老家祭祖,昨天才刚回来,休息了一日就来看秦罗衣,她带来些礼物,她敲了敲门,门打开了,是银奴。
      “银奴!新年好!新年新气象!新年新福气!”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然后把手中的一个礼包递给银奴,“新年礼物!上等的大红袍!”
      银奴接过礼包谢过。
      “罗衣,新年好!好人有好报!好运全送到!”又是一口气!“礼物!拆开来看看!一定会喜欢的!”
      秦罗衣接过,拆开,是一件时髦的改良旗袍,“送给我的吗?”
      “送给初静的!穿上它一定很美!”凌寒絮转头对银奴说,“会迷倒众生的!”
      秦罗衣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件精美的旗袍,凌寒絮说:“一定要穿给你最喜欢的人看!”
      秦罗衣迷茫的看着凌寒絮,小心翼翼的把旗袍收了起来:“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初静也喜欢!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凌寒絮用手扯了扯秦罗衣的脸:“笑一个,开心的笑一个,你不知道你的笑能醉倒天下任何一个吗?”
      秦罗衣想给她一个笑容。
      “嗯,有些苦!”
      秦罗衣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要是被瑶妹妹知道了,要找我拼命了!”
      还没说完,陈瑶儿已经到了。
      “罗衣哥哥!罗衣哥哥!”
      “哟,今儿个可真热闹啊!”廖涣之也出现了,“两位小姐大驾光临,吉祥戏院蓬荜生辉啊!”
      凌寒絮上前打趣的说:“廖老板,又想拍马蹄了吧!”
      “这不得看Mrs凌让不让拍啊!”
      “罗衣哥哥!罗衣哥哥!”
      “哇,好热闹啊!”陈霖海看着这满屋子的人,“这里有聚宝盆吗?”
      “聚宝盆是沈万三的!”
      “沈万三谁啊?”查理也出现了!
      …… ……
      银奴和秦罗衣看着这满屋子的人,看着他们风趣的说着话,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永定门大街
      陈霖海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初静,很是惊讶!上着淡绿色的缎刺绣竹纹女大襟上衣,下着白缎镶浅绿边阑杆裙,齐腰的秀发如瀑布般,鬓边的流苏于最自然的状态垂挂双肩,一枚最普通的翡翠簪随意的插在发间,不施粉黛,自然的腮红如栖霞山的朝霞。
      “罗衣——哪——哪——哪——去了?”陈霖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结巴!
      初静微微的笑着,陈霖海仿佛看到那绿油油一片的秧苗,迎着春风起舞!他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庞:“啊!”手还没碰到脸怎么就疼了起来。
      “你不是在做梦!”初静收回了自己的手。
      陈霖海摸着自己被掐得发红的脸,笑道:“我还以为把罗衣给丢了呢!”
      “罗衣、初静只是两个名字而已!”
      “那——有没有还住着别人?”陈霖海问。
      “我啊!”
      初静?罗衣?陈霖海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模糊!
      “那你喜欢的是初静?罗衣?还是——我!”
      陈霖海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如果是罗衣不会,初静接触不多想必也不会!
      “罗衣!”他不加思索的回答,眼前的人立刻变成了秦罗衣,穿女装的秦罗衣,就像是牡丹亭里的杜丽娘!“可我希望——你只是你!”
      听到这句话,她处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陈霖海。
      “罗衣、初静、还是杜丽娘,你都扮演的很好,那个不用扮演任何人的你在哪?”
      “你不是喜欢罗衣吗?”
      “那是我的喜欢!你不用迎合我!”
      她有些迷茫,陈霖海笑了笑,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串冰糖葫芦:“希望你喜欢!不是初静、也不是罗衣,本能的只是你!”
      她接过,伸出舌头谨慎的舔了舔那包裹在山楂外面的麦芽糖,“甜的!”
      看着她那本能的快乐,陈霖海也跟着快乐了起来。

      用帆布搭起的一个硕大的帐篷,能容纳观众百号人,每天有不同的戏法和魔术团入驻,一直到上元灯节结束。小孩、老人、青年,吸引着各个年龄段的人,赵大树从侧门而入,因为今天入驻的魔术团正是租住在师傅前院的玄鸣戏法团。
      正好赶上了他们的压轴戏——风火哪吒,只见哪吒脚踩风火轮,身披混天绫,颈挂乾坤圈,手舞火尖枪,一出场就喝彩声一片,观众已经是眼花缭乱。一身道人装扮的人从天而降,想必是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哪吒停在了台中,太乙真人用大大的绣有乾坤图的布包裹着他,在乾坤布下哪吒还在不安分的动着,片刻间乾坤布被哪吒扯开,不停的转着头,可是却没有身子!观众一阵惊叹,头在,手也在,脚也在,身体空空如也!太乙真人再次把乾坤布盖住哪吒,又是顷刻间乾坤布再次被哪吒扯下,一切又完好无损,哪吒舞动着他的火尖枪,踏着风火轮绕着戏台一圈,让观众近距离看着,观众把鲜花和彩带向他抛来,喝彩不断,孩童还不停的叫着:“哪吒!哪吒!”
      赵大树也不禁的跟着喝彩,一场表演结束,观众散席。赵大树来到后台,和刚才的太乙真人打着招呼,哪吒踩着风火轮从身边滑过,不过是两个!赵大树有些不解,“土豆!”他叫住其中一个,那个转过头来说:“我是地瓜——吉祥!”另一个也转过头来说:“我才是土豆——如意!”
      “你是头,”赵大树指着土豆说,然后又指着地瓜:“你是脚!”
      土豆和地瓜不屑的说:“告诉您了,我们还怎么混啊!”一种小大人的口气。
      “土豆、地瓜,怎么和赵大哥说话!”太乙真人喝斥道。
      “没关系!有个性,我喜欢!”赵大树笑道,“吐豆、地瓜,吉祥、如意!”
      “是地瓜、土豆,如意、吉祥!”两个小孩都有些不耐烦了。
      “哇,你们俩扮上哪吒,就更分不清了!”赵大树摇着头,突然他灵光一显,“土豆、地瓜,他们扮演一个哪吒,两个是一个,一人是两人!哈哈哈!”赵大树大笑了起来,“玄妙,原来玄妙在此!哈哈哈!”

      外二警察分局
      杨安平从杨渝梅的脸上拨下来的假鼻子、假额头、假鬓角,从赵大树看着杨渝梅的尸体的时候,开始溃烂的面部,只有鼻子和额头保持着原样。
      “他不是杨渝梅?”杨安平惊讶的问赵大树。
      赵大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是,他也不是!”
      杨安平更糊涂了。
      赵大树笑了笑说:“杨渝梅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杨安平皱着眉头,赵大树接着说:“我再次去了杨渝梅在吉祥戏院的化妆间和他的家里,问过廖老板,杨渝梅是个左撇子,可是那天在义庄,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候本能的用了右手,如果你是左撇子,生死攸关会用的是哪只手?”
      “条件发射的应该是左手!”
      “有些东西可以伪装,但是本能却难掩盖!”
      “那哪个才是真的杨渝梅?”
      “在吉祥戏院戏台上扮柳梦梅的是个左撇子,而在义庄为师父复仇的是个右撇子,他们共同扮演了一个杨渝梅!”
      “为师父复仇是个借口!”
      杨安平的这句话提醒了他,如果为师父复仇是个借口,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左撇子的杨渝梅又会是谁?小戒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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