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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树语 ...


  •   城外一处民居
      盈姐在昏暗的灯光下绣着花,可能是太入神了,都没听见小戒推门进来的声音.“姐,休息一下吧!”小戒心疼盈姐.盈姐抬起了头,看了看小戒,笑了笑,脸上有些疲倦: “我得今天晚上把这些活给绣完,说好明天一早交货的.”小戒在水缸里舀了一勺水,咕噜咕噜喝了个见底,然后擦了擦嘴说:“姐,以后别接这么多的活.不是说好,欠得钱,我来还.”盈姐摇了摇头:“小戒你赚的钱自己留着,攒着,你不是想做点小买卖吗?”小戒来到盈姐的身旁,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先还了那些钱.我答应过旭儿好好照顾他娘的.”盈姐一听他说到旭儿,眼神暗淡了起来.小戒意识到了自己不该提旭儿,连忙岔开话题说: “姐,我今天去逛庙会了.”想起了自己在庙会上买给盈姐的点心,起身拿了过来,递给了她.盈姐接过,是爱窝窝,盈姐笑了笑,小戒说:“盈姐喜欢的.”盈姐又笑了笑说:“因为是你和小丫喜欢的.”小戒一愣,盈姐继续说:“每次一看见爱窝窝,你和小丫就挪不动脚了.”“原来是这样!”小戒想起了每次印碧儿给自己留的爱窝窝,盈姐看见了小戒怀里的锦布,问: “那是什么?”小戒从怀中掏了出来,递给盈姐,盈姐接过打开,原来是一枚玉簪, “打算送给谁?”小戒想起了庙会上的那个翡翠女子来.笑了笑摇摇头. “小戒终于长大了.心里开始有装着人儿了.”盈姐心里想着.她把玉簪重新包好,还给了小戒.小戒接过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怀中.

      吉祥戏院
      秦罗衣对着镜子正准备卸妆,却从镜子中看见了一个人,还是个金发碧眼.还没等秦罗衣反应过来,那个金发碧眼已经被银奴一个箭步逼压在墙壁上,银奴的动作快的让金发碧眼自己都没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看身高金发碧眼要高过银奴半个头,论身架金发碧眼多出银奴半个,伸出来的手掌他也要大过银奴半个,可是发生在眼前的却是金发碧眼被银奴那个小他半个的手掌给掐的脸色发青,瞳孔放大.空气稀薄.罗衣见状,立马飞身过来,拽着银奴那如钢铁般的手臂,不停的对银奴摇头.银奴的手开始松了下来,金发碧眼终于从银河系逃回了地球,他依着墙瘫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秦罗衣握着银奴的手,感觉它重新活过来了,他松了口气,都忘了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蹲下身轻柔的对金发碧眼问道: “你?还好吗?”
      金发碧眼终于吸足了氧气,咽了下口水说: “还好,还可以看着太阳从西边落下.”
      秦罗衣搀扶着他站了起来,他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银奴说: “你从哪里来?地狱吗?”银奴寒冷的眼神让他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你是从地狱来的!”金发碧眼自己回答道.
      秦罗衣马上解释: “他以为你要伤害我!”他看了一眼银奴, “他只是想保护我.”金发碧眼还是感觉一股寒气从身后升起. “你是查先生吧!”秦罗衣说.金发碧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查理!你可以像Sea,嗯是陈霖海一样叫我——老查.”
      “查理—老查?!”秦罗衣试着叫他的名字,查理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秦罗衣问,查理瞟了瞟一旁的银奴,银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可眼神却依旧在温度计的“0”字以下徘徊着。
      “我喜欢你…”查理感觉从银奴的眼神里飞来了两把冰刀,直冲他的心脏而来,他本能的用手护着胸口,结巴的说: “我…喜欢…你…你的…昆…曲!”这句话终于在冰刀还没落在他心脏上说完整了。
      秦罗衣也松了口气,他瞟了瞟银奴,暗自在心里叫道: “好险!”他对银奴说: “我有点渴!”银奴没有挪动,秦罗衣用眼神央求着,终于银奴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查理扶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见秦罗衣还站着,连忙又站了起来,把秦罗衣给让坐在椅子上.双手抱拳: “师父!”这一声叫得秦罗衣反弹似的站了起来。
      “你叫我什么?”
      “师父!”查理又叫了一声。
      秦罗衣连忙用手挡开他说: “这个称呼不能随便的叫!”
      查理好像没明白这句话: “我想跟您学--昆--曲!它—太美了!”
      秦罗衣从查理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道光彩,不过他摇了摇头: “师父—徒弟,不只是叫叫而已.梨园有梨园的规矩。”
      “梨--园?”查理不明白是什么?
      秦罗衣摇了摇头: “昆曲不是好听看上去很美而已!”查理瞪大眼睛看着秦罗衣,秦罗衣轻叹着坐回化妆台继续卸着妆.查理看着秦罗衣美奂的脸一点一点的变回真实.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对尧师父说要拜他为师的情景来,当时师父的表情也是一脸的不懈。
      银奴端着紫砂壶站在化妆间的门口, “昆曲不是好听看上去很美而已!”这句话多么熟悉啊!

      潭柘寺
      银奴看着眼前参天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在秋风中摇曳着,它有记忆吗?有的话,在它的记忆中有没有自己?
      “大师父,您说,它能记住我吗?”一个精致的孩童拽着大和尚的袖角,指着银杏树问道.大和尚撩了撩胡须,笑着回答: “你想让它记住吗?”孩童低头想了想,说: “想!”大和尚摸了摸他的头: “那它就一定会记住的.”孩童开心的笑了起来,围着银杏树跑着.
      能记住吗?每天这么多的世人在你的脚下穿行,你都能记住吗?银奴摸了摸自己的银色面具,他轻声的笑了笑,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它还能记得吗?
      初静点上香,虔诚的膜拜着.每次来到这祈祷的都是一样的.自己以前是不信的,在竹海是,可是一到这里,就开始信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盈姐是个虔诚的信徒,从很早以前她就经常来这进香.看着佛主祥和的笑容,自己一身的芜秽都被清洗了.她插上香回到原位叩拜着,起身的时候,看着旁边女子头上的那枚玉簪,她想起了小戒怀中的玉簪,她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这位女子.细雨般的刘海垂挂额头,清澈的双眸像一汪清泉.衣服上的芭蕉栩栩如生,自己都仿佛听到了雨打芭蕉声,她顺着她的目光,佛主祥和的笑容,这样的女子会祈祷什么呢?
      银奴远远的看着一个身影,他侧了侧身,让自己隐没在人群中.
      海疏影看着前面一片金黄,又是一年了,自己有多久没来看它了.好像很久,久得好像是上辈子了.她走到银杏树下,抬头看着.
      “老朋友,过的好吗?”她轻声的问着.银奴听到了这句话,打了一个颤,呆呆的矗立着.海疏影仿佛听到了回答: “我很好,你呢?”她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说: “你看,它还记得我!”身旁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感觉她的怪异,摇了摇头连忙避开了.海疏影继续说着: “连我都能记得,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银奴抬起头看着银杏树,叶子被风给吹的哗啦哗啦响.
      海疏影看着大殿上的匾额“福海珠轮”,跨步迈进了大殿,佛主祥和的笑看众生.纷扰的尘世变幻莫测,只有它永远的端坐着,呼吸着这千年的香火.聆听着世俗儿女的芊芊心愿.她点上香,学着旁人样参拜着.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向佛主许什么愿?
      盈姐走出大殿,院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闻着这檀香,脚步变的轻盈了起来.
      初静在人流中一眼就看见了在银杏树下的银奴.她加快了脚步来到银杏树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温柔的触摸着这千年古树. “你好吗?”她问候这千年古树,然后学着年老沧桑的声音回答: “嗯,我很好,可是那个带银色面具的看上去不是很好.”银奴用手敲了一下初静的头,初静皱了皱眉,银奴用手语说: “现在呢?还很好吗?”初静挤出了最璨然的笑容,点了点头, “嗯,我很好!”噗哧一声,银奴笑了起来.初静高兴的叫了起来: “谢谢佛主!谢谢佛主!”银奴问: “为什么谢佛主?”初静指了指天说: “因为他听见我的祈祷了!”

      陈府
      “你…你…你说什么?”陈霖海听到查理的话,吓得从坐着的椅子上摔了下来,凌寒絮也被查理的话给呛的喷了一地的茶,看来只有陈瑶儿是冷静的,只是盯着他,很正常的说了一句: “罗衣哥哥不轻易收徒.”
      “就算他收徒,但也不会是你!”陈霖海说.
      “为什么?”查理不解为什么不能是他.
      “梨园有梨园的规矩!”凌寒絮说.
      “还有,”陈霖海上下的打量着查理, “在这片土地上,洋人并不是很受欢迎!”
      查理更不解了,陈瑶儿说: “因为你们给这片土地上的人带来灾难.”查理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沉默了.说了一句: “艺术是无国界的,这就是我选择它的原因,Sea Snow 你们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吗?”陈霖海没有回答,凌寒絮说: “可是艺术家是有国籍的.”
      “昆曲是万戏之王,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是根.为了让它永久,一代一代相传,那是中国人骨髓里的东西.对于一个外邦人,你能了解这些吗?”陈瑶儿摇了摇头,眼睛红红的: “你们不了解,所以你们略夺,毁灭.艺术是无国界的,可是你们却在别人的国土上,随意的贴上你们的标签.”陈瑶儿两行泪水滑落.这是陈霖海和凌寒絮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陈瑶儿,原来那个小姑娘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屋内一片沉默,凌寒絮上前抱住陈瑶儿,查理正色的说: “我会做一位不一样的外帮人的。”

      廖府别院
      段云棠站在廖府别院的门口,看着门楣上的匾额,变了.门上的漆也是新上的,没有变得是屹立在两旁的石狮子,只是多添加了些斑驳.他上前扣了扣门,一阵脚步声,嘎吱门开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安叔!”段云棠惊讶的叫道,老者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锦服男人,想从记忆中寻找,“您…还在…还守着这宅子?!”老者好像想起了: “段-少-爷!”段云棠听到老者的这一声,身体一颤眼睛有些微红了起来,他点了点头, “这些年…您…一直都在这宅子里?”安叔点了点头,段云棠深吸了口气,淡淡的笑着,突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了, “秦老板在家吗?” “在!”安叔让身,领着段云棠往大厅走去.段云棠环视着,每走一步,当年的一却就逼近他一步. “段少爷,您稍等一会儿,我去通报一声.”
      段云棠看着院中的桃树,现在已是初冬,桃树只剩枝杆了.可是自己的眼前却满眼都是桃花飞舞和与之相应的那张纯真的笑容,还有那天籁的吟唱.在桃花中飞舞的水袖.过去就像是一场美梦,已经架着马车飞驰而去,徒留今日这满眼的落寞.
      “段兄!”段云棠一转身,看着身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的人,脱口而出: “书玉!”这句呼喊,在段云棠的喉咙里仿佛韵量了一个世纪.秦罗衣看着眼前的人, “书玉!白书玉!!”他又听到这个名字了. “段兄…段兄…我是罗衣! …秦罗衣!”他叫唤着段云棠,段云棠从遥远的远方给拉了回来.看清了眼前人,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罗弟!” “您没事吧!”秦罗衣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段云棠笑了笑, “罗弟,明日有空档吗?”秦罗衣想着: “明日,好像有.”段云棠递上一份帖子,秦罗衣接过打开: “明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段云棠点了点头恭手说, “恭候罗弟.”秦罗衣恭手还礼.
      银奴看着远处那互相还礼的两个身影,眼前却漂浮着火光中的那张模糊的脸,眼神变得深谧……

      段公馆
      段公馆为给老夫人过寿,数日里搭建了临时戏台,很是精美.戏台旁的大厅正是作寿堂. 堂前红烛高照,正中挂着金色“寿”字,两边挂贺联“福如东海大,寿比南山高”.鞭炮鸣后,亲族宾客陆续登门拜寿,偌大的段公馆在此时也显得拥挤. 宾客向堂上虚设空座行礼 (寿辰前一天晚上,寿翁焚香拜告天地祖先后,端坐上座,受子孙和幼辈叩拜礼,俗称“拜寿”。寿诞日为正日,清晨,鸣放鞭炮,亲族好友登门祝贺,俗称“拜生日”。至时,寿翁回避,堂上虚设空座) ,段云棠和亲眷侍立一旁答礼。然后招待宾客入座看戏。院中一张方桌,正面并列两把官帽椅,两侧各有两张大方凳。这一桌、二椅、四凳,合称一份“官座”。在正厅台阶下,左右对称各摆若干份“官座”,中间留出一条过道。桌有大红绣花桌围,椅有大红绣花椅垫、椅披,凳有大红凳套。在若干份“官座”的前面陈设若干排春凳(又名二人凳,相当于两张大方凳的面积),一排一排地一直摆到戏台前。宾客陆续入座.
      东厢房为女宾客看戏,男宾客在院中.演出的戏码有《麻姑献寿》,《麒麟阁》, 花脸反串的《春香闹学》,谭仙菱的《贵妃醉酒》,秦罗衣的《游园惊梦》等等,汇聚了当时北京城的名伶,真是好戏连台,热闹非凡.
      灯果(午晚两宴之外,还招待一次点心,称为“灯果”。不另设席,只是在看戏的地方每桌摆若干碟甜包子、肉包子、黄糕、小八件之类。茶则随时更换)时,秦罗衣加演了一出《牡丹亭》之《幽媾》,戏码在戏单之外,却在准备之中.因为与秦罗衣配戏的是宾客中的一员.秦罗衣反串柳梦梅, 扮相英俊,风度翩翩,唱腔温雅委婉.秦罗衣反串的机会不多,上回反串了一回,就让陈霖海给碰上了,这次反串也是受人之托.看多了娇美的秦罗衣,今日戏台上却看到了温雅俊秀的秦罗衣,看客们可是兴致高涨,喝彩一片.一身素色的杜丽娘上场了,扮相清新雅致,比秦罗衣扮的杜丽娘少了些艳,不过却很神似,就连唱腔都神似,大家都在猜测着,这杜丽娘到底是何许人也.老夫人轻声的问右侧的凌寒絮: “这杜丽娘是谁扮上的?和秦老板还挺神似的.”凌寒絮浅笑着: “老祖宗,您觉得呢?”老夫人仔细的观察着那戏台上的杜丽娘,终于有些发现了,对左侧的陈夫人说: “你们家三小姐可了不得了!”陈夫人笑着说: “她呀不务正业!”老夫人拍了拍陈夫人说: “想必是秦老板亲授的!”凌寒絮插嘴说: “瑶妹妹爱屋及乌!”
      灯果过后是晚宴,凌寒絮换了一身男装,穿梭在东厢房和院中之间.老夫人娘家姓凌和凌寒絮的祖父是嫡亲,凌寒絮又自幼跟着老夫人,除留洋的那几年,后又有家姐嫁于段云棠,虽家姐寿不长,凌寒絮依旧是段家最得老夫人宠爱的二小姐.所以她在老夫人的面前也是是无忌惮.晚宴开席,她也是满场跑.
      银奴看着眼前这流光溢彩的世界,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那个曾经穿梭在这流光溢彩世界里的人,无尽的赞美之词,香甜的美酒 ,都接收着,却把本真的自己给遗忘了.他的眼睛追随着那个影子,飘舞在这个流光溢彩的世界.
      凌寒絮站在银奴的身旁,跟随着他的目光寻找着,她以为会是秦罗衣,结果不是!那会是谁呢?凌寒絮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他变的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你在寻找什么?”她轻声的问.银奴转过头来看着她,用手语说了一句,可是凌寒絮看不懂.
      秦罗衣举杯,眼神却看着远处的银奴和站在银奴身旁的凌寒絮,他们在交谈,凌寒絮说着什么,银奴用手语说着: “被遗忘的人.”
      有一客人踉跄来到放茶的桌旁,摇摆着给自己斟茶,可能是喝的有点多了,手打滑,茶杯摔到了地上,银奴连忙上前帮他拾起,那人也蹲下,银奴拾起茶杯,那客人一个踉跄靠在了银奴的身上,银奴扶住他,看见了那人脖子上一块铜钱大的珠砂胎记,站在一旁的凌寒絮也看见了.银奴有些失神,凌寒絮上前摇了摇银奴,帮着银奴把那人扶起,叫来下人,把那人扶到后堂的厢房休息.
      “秦老板,在戏台上是个美人,没想到戏台下也是美人一个!”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拿着酒杯向秦罗衣走了过来,用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秦罗衣,还伸出了右手就要对他…,没想到却被另一只手给半途拦截了,那醉汉抬眼,看到一个英俊男子,还没看清,就已经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上蔓延过来, “手是用来举杯喝美酒的!”秦罗衣回头,原来是陈霖海,这一阵剧痛让醉汉清醒了过来,放下酒杯正要发火,段云棠连忙过来说: “李处长,我来介绍一下,”他拍着陈霖海向那个李处长说: “陈翰风陈大买办的二公子陈霖海!”那人一听陈大买办,连忙转脸对陈霖海笑着说: “二公子好臂力啊!”陈霖海也连忙笑着回答: “李处长的酒力可不是很好!”李处长不服气的啷啷: “谁说的?”段云棠冲陈霖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挑衅了.拖着李处长往别处去.秦罗衣松了口气,陈霖海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俩相视的笑了笑. “你好像不怎么习惯这种场合.”秦罗衣笑了笑: “戏台上的人生是固定的,戏台下却是未知的.”陈霖海看着秦罗衣,笑着说: “男人不要生的太美!”秦罗衣窘了起来, “更像个小媳妇了!”陈霖海拍着秦罗衣的头.
      银奴紧随秦罗衣,但却保留着一段距离.陈霖海全然的成了秦罗衣的护驾,他虽然知道秦罗衣的酒力不错,不过还是替秦罗衣挡了些酒.秦罗衣原本不习惯这种场合,不过今日有了陈霖海,这样的场合也生出些趣味来.
      “看见没?”陈霖海轻声的对秦罗衣说, “那个顶着大肚子的男人!”秦罗衣点了点头, “在芙蓉阁,被查房的夫人给逮了个正着,”陈霖海拱了拱鼻子, “最后在夫人的帮助下修炼成了净坛使者了.”秦罗衣想象着只穿一个裤衩,顶着圆鼓鼓的肚子,鼻子耳朵红红的净坛使者样,差点要笑出声来,陈霖海示意他要憋住.
      “唉,带面具的,带面具的.”银奴转过头看着那个叫住他的人,又是那个李处长, “帮我倒杯茶来.”银奴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前面的秦罗衣, “没听见啊?”李处长有点不耐烦了.银奴转身来到放茶的桌旁,倒了杯茶,端了过来,递给了李处长,李处长接过喝了一口,结果喷了银奴一脸, “你想烫死老子啊!怪物!你这个怪物!”
      秦罗衣一转身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前,李处长把茶杯举起狠狠的砸在了银奴的额头,秦罗衣扑了上去,把李处长给推地一个踉跄摔得个四脚朝天,可没想到他一个翻身爬起冲秦罗衣愤怒而来,还边骂着: “臭戏子,你不过是爷们的玩物,你敢打老子!”举起手恶狠狠地就要打秦罗衣,结果被陈霖海先一步给挡住了, 李处长给气得也不顾什么陈大买办的二公子了,“怎么,你是这臭戏子的姘头?!”
      陈霖海握紧拳头,正要揍过去的时候,李处长却被另一个人一拳给打得再次跌倒在地,嘴角鼻子立马鲜血直流,窝在地上熬叫着.打他的人竟然是今天的东道主段云棠,全场立马安静了下来.段云棠说: “今天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我段某的上宾,李处长,你今天喝的太多了.”他示意下人把李处长扶起, “在后堂给您准备休息的厢房,您得好好的休息休息醒醒酒了.”他对下人摆手,下人扶着李处长向后堂走去,段云棠转身对宾客说: “不好意思,李处长有点喝高了,没事了,大家继续.”
      院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段云棠看了看秦罗衣,秦罗衣摇了摇头,他看了看银奴的额头,血如梅花般旋开,他掏出自己的锦帕,正要给银奴擦,银奴本能的向后退着.秦罗衣也看见了, 伸手擦去银奴滑落在银色面具上鲜红的血痕,“对不起,对不起!”连声说着,秦罗衣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银奴摇了摇头,安抚着秦罗衣.凌寒絮拿来了西药箱,把他们带到了偏厅,给银奴检查着.段云棠怕宾客的骚动引起老祖宗的注意,留在了院中,陈霖海被自己的兄长一把给拽走.偏厅里就只有银奴.秦罗衣和凌寒絮,此时的秦罗衣就像个女子般不安,反而是银奴安慰他.这是凌寒絮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秦罗衣,她给银奴处理好伤口,拍了拍秦罗衣说: “没事了.”银奴用手语说着: “我没事.没事!”秦罗衣才稍微松弛了下来.不过右手还是死死的拽着银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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