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1900的琴键

9、第九集

　　“你怎么又来了啊！”绿腰坐在桌子上，搁着手里的乐谱，对呼啦一下开门而入的莫莫戏谑地说。
　　“轰客了？”莫莫自顾自拉了张椅子坐。
　　“他晚上又加班啊？”凡是YGK加班的夜晚，莫莫就会泡在colors，她说她不要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没。他下班过来这里，我们约会。所以，”莫莫甩了个眼色给绿腰，“留个好位子给我们。”
　　“太过分了！又是来刺激我的！”绿腰很不满地扔乐谱。
　　“又？”莫莫整整衣服好奇地问，“还有谁刺激你啊？”
　　“绿腰姐！”
　　开门声和年轻男孩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嗨，头巾男！”莫莫飞给那个男孩子一个招呼。
　　“莫莫姐！又这么叫我。”这个包着黑色头巾的看起来有点点羞涩的男孩子尴尬地笑笑。右手牵着一个大大眼睛的可爱女孩子。好有校园梦幻气质的一对哦！莫莫想，也难怪绿腰要……
　　“你马子啊？”莫莫对女孩子点头笑笑，对着头巾男贼贼地笑。
　　“怎么样，不错的吧！”绿腰跳下桌子，从后勾住莫莫的脖子，用着说秘密但声音大到足已让每个人听到的口气说，“呶。就是这个臭小子刺激我的。带着马子来排练，表演哦。我快被刺激得疯掉了。”
　　“不错啦。你看都几点了，还只有这个鼓手乖乖地准时到呢。人家还牵着马子来呢。你应该感激涕零才是。”莫莫斜眼看着脸红的两个孩子，接着绿腰的口。
　　“两位姐姐哦！”头巾男看着眼前两个越说越离谱的姐姐，有一滴汗悄悄从后颈流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莫和绿腰同时爆发出很骇人的大笑。
　　如果是漫画的话，头巾男觉得自己的脑门后可以挥汗如雨了。
　　“不笑了。”莫莫一抽一抽地收住笑，“你们晚上唱什么？”
　　“回来。”绿腰直起身大声说。
　　“你行么？”莫莫充满怀疑地问。
　　“那么看不起我！”绿腰哼了一声，“我要把刺激化为力量！”
　　“绿腰姐，你不会唱得断气吧？”头巾男也持怀疑态度。
　　“你们两个！”绿腰太怜悯自己了，这样的交友不慎，“你们，你们看我像是会唱断气的样子吗？”
　　“像，太像了！”莫莫和头巾男同时意味深长的点头。
　　“啊……”绿腰失望地仰天长啸，“不理你们了。”
　　“莫莫姐，你和绿腰姐一起唱吧。”头巾男说。
　　“我不行。”
　　“她才不会。”
　　莫莫和绿腰同时惊叹。
　　“我不行不行，”莫莫不好意思地笑，“罗琦的声音太高亢了，不适合我，虽然我不会唱断气，但是，会吓死一大片的。”
　　“狡辩狡辩！”绿腰大叹一口气，“你明明就是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就知道和你亲爱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哼！”
　　“绿腰，”莫莫凑近她的脸，探究地打量着她，暧昧地问，“吃醋了？”一边还用手挑动她的头发。
　　绿腰瞪大眼睛，半晌才吐出一句：“才没有。”
　　“两位姐姐，不要少儿不宜啦！”头巾男指着身边一脸玩味的几个人，“到齐了，排练了！”
　　7点钟。
　　莫莫和YGK坐在靠近乐队的圆桌。莫莫软软地靠在YGK的肩膀。YGK右手环着她肩头，左手扯着莫莫的右手。莫莫的左手搭在YGK的腿上，手指不听话地挪动着。
　　头巾男把女朋友安顿在吧台边上。莫莫能一眼望到她那张热切的脸。她的眼光一直跟随着他的移动。那种眼光里，有爱慕，有崇拜，有信任，有依赖。之前私下里，绿腰偷偷告诉她说，头巾男说要和这个女孩子结婚，爱她，爱到永远要在一起。莫莫说，那我们就祝福他们吧。把我们最多最多的祝福给他们。
　　绿腰在唱着几首曲调平缓的歌暖嗓子。莫莫知道的，《回来》——绿腰一定能唱好的。她知道她的身体里有如火山爆发强烈的执着的力量，激情。她的高亢是从心底发出的呐喊。她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目标明确地决不回头地走着自己的路。这是莫莫最喜爱绿腰的地方。
　　凡是自己身上没有而别人身上有的优点，莫莫总会当珍宝的喜爱。更何况，绿腰还是与她一路同行的多年的知交。人生旅途，要能结交一个莫逆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两个陌生的人，坐在了同一个教室，坐在了同一张椅子，在大家都还幼稚单纯的年龄。手拉手地成长，手拉手地分享快乐和痛苦。不尽是和谐，也有过争吵。可是真的心，真的感情，可以解释一切误会与不愉快。她们手勾手地说不管是谁找到了另一半，对方仍然是最重要的人。她们挤在一个被窝里幻想着将来的男朋友，老公。她们说一定要保持处女身到各自结婚。结果，两个外柔内刚的人都为了自己的第一段爱燃尽了每一滴血。
　　绿腰澎湃地唱着“回来……回来……”
　　莫莫很想哭。
　　坚毅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早已结成暗红的疮疤在心上伤痕累累。绿腰爱着的男人被众人否定，而YGK身边的自己也被众人否定着。世俗的眼光告诉这两个为爱痴狂的女子，一切要相配要门当户对。可是，莫莫和绿腰，都固执地走上飞蛾扑火的道路。
　　绿腰看不到未来，莫莫也看不到未来。
　　绿腰站在这里沉醉的脸庞，心，却早就飞到了新加坡。
　　而莫莫自己，尽管这么紧紧地抓着，靠着。可是他的心，又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泊岸呢？
　　也许，我们会同一天恋爱，同一天失恋。莫莫眯着眼看着绿腰想。
　　如果绿腰没有了Michael，如果我没了YGK，那我们都还剩下什么呢？莫莫问自己。
　　绿腰还有她的colors还有她的梦想，可是我却把一生的所有都系在了YGK的肩膀。没有了YGK，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再剩下。莫莫嘲笑自己的依赖。或许，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再失去一次会是我逃不掉的宿命。
　　绿腰，莫莫在心里对着她喊，绿腰，你不要也离开我，请一定要站在我触手可及你的地方。绿腰，你是我最后所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