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1900的琴键

10、第十集

　　“快点快点！”莫莫拖着YGK的手疾步，“要迟到了，绿腰要打死我了。”
　　“小姐！”YGK真是好笑又好气，“我们走到太平洋只要5分钟，现在距离你们的碰头时间还有半小时！”
　　“额……我们，居然，从这里走到太平洋那么近？”莫莫挠挠头发，很佩服地看着YGK，“你肯定么？你真的是城市通啊！”
　　“算不上城市通，至少比你路盲强多了！”YGK疼爱地拍了下莫莫的脑袋。
　　“那我们可以手牵手地慢慢地浪漫地散步过去了！”莫莫开心地扣紧YGK的手说。
　　“过来，你走里边。”YGK每次上街都很体贴地让莫莫走里边。
　　“为什么每次都要我走里边？这么久了，都一直忘了问你。”莫莫理所应当地享受着YGK的照顾。
　　“男人要走在外边，帮女朋友挡灰呗！而且万一有什么意外车从马路上横过来，男朋友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让女朋友逃。走里边安全。懂了吗？小丫头。”YGK给她解释。
　　“你真好啊！”莫莫感动地看着他，飞快在他的右边脸颊印了一个吻。
　　“你是不是金牛座女生啊？”有时候莫莫的热情会让人大吃一惊，“没见过像你这么open的金牛座女生。”
　　“我还是典型的AB型金牛座女生呢！管我呢！”莫莫搂住YGK整条胳膊，“反正，金牛＋天蝎，我们是绝配。你别想逃了。我这辈子都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那我就用我的刺天天蛰你。蛰到你受不了还蛰。”
　　莫莫像是很为他担忧的样子：“可以么？你会累的啊。会肾亏的丫！”
　　“想什么哪你！”YGK敲了莫莫一记额头，“满脑子男欢女爱！”
　　“好像你就不想一样……”莫莫嘀咕，“装清纯。”
　　“我想，我想，我天天想，好了吧。”YGK自觉还不是色狼欲求不满，“我想啊，就把你绑在床上，回家就上你，直到你有小宝宝为止。然后啊，你就给我生个天蝎宝宝。我每天就想这些。”
　　“你变态。”莫莫低头，脸颊绯红。
　　“不变态怎么和你绝配。”YGK最乐意的事情就是把莫莫说到脸红害羞。
　　“人家不要生天蝎宝宝，万一生下来一个男的天蝎宝宝，和你一样坏，到处放电到处勾引无知少女到处留情……”
　　“等等等等，我哪里有这样了！”
　　“人家要生一个女的金牛宝宝，就和我一样，善良，聪明，诚实，温顺，坚强……”莫莫向往着做妈妈的美好将来。
　　“够啦够啦。怎么某些人的鼻子都不变长。”
　　“那说明人家讲的是实话啊！所以鼻子就不会变长！”莫莫洋洋得意地说。
　　“我说，生个和你一样的金牛宝宝才是悲惨世界。”YGK若有所思，“那样的话又会有一个男人和现在的我一样受苦受难，为你做牛做马，还要冒着被你吸干的生命危险。”
　　“你变态啦！”莫莫狠狠用拳头锤他。
　　“哦，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YGK拼命忍住笑。
　　“谁像你，厚脸皮。”莫莫对他吐了吐舌头。
　　两人站在太平洋门口的人流中，嘻笑着等绿腰。绿腰说今天要大采购下星期回小时候住过的乡下看乡亲，所以拜托他们俩一起来提提东西。好兄弟，当然两肋插刀。莫莫满口答应下来。YGK知道到最后做劳力的肯定是他，不仅要当保镖还要当置物架。好在绿腰是莫莫的知交，他也就毫无怨言。
　　“啊丫！我迟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绿腰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
　　“没有。是我们早到了。”莫莫挽起绿腰的胳膊，“进去吧。”
　　两个半小时后的战果是，YGK两手拎了十几二十个袋子，而莫莫和绿腰还头凑着头到处看，算计着买什么。女人逛街的热情果然可怕。YGK庆幸莫莫不是个爱逛街的人，要是经常来这么一次，估计自己真的要过劳死了。他想莫莫一月一次拖着他去文庙扛书，一个双肩包可以搞定，百货商店，一点空闲都不得，是真正的对男人的摧残。
　　“我请你们喝咖啡吧。真不好意思。看YGK都快猪肝脸了。”绿腰心满意足地验收着采购成果。
　　“得了得了，上colors请我多喝几杯purple才是真的。”莫莫一向对这个城市里的咖啡馆无甚好感。要喝咖啡不会自己买咖啡豆自己磨自己煮么。那个才是原汁原味。
　　“YGK没问题吧？”绿腰对着这个好男人微笑。
　　“我随莫莫。”YGK大方地说。
　　“好！那打的。去colors！”绿腰扬手。
　　三个人兴高采烈地提着大包小包下车。
　　“妈妈！”莫莫看见colors门口的中年女儿，顿时像雕塑那样僵在那里。
　　“阿姨你怎么来了？”绿腰知道上次莫莫在超市兼职的时候已经见过她了。
　　YGK有点闷。
　　“伯母。”他出于礼貌唤了眼前这个陌生的优雅女人，可她，居然是莫莫的妈妈。而莫莫一直说她的妈妈在高中的时候生病去世了。
　　“莫莫。我去家找你，你不在。我想你可能到绿腰开的colors来了，没想到也不在。正准备走，你们就回来了。”女人细声细气地对莫莫说。
　　“阿姨，我们先进去坐吧。”绿腰打破奇怪的氛围，“阿姨，你和莫莫在里面聊吧。我和YGK在外面不打扰你们了。”绿腰拉着YGK闪出colors，轻轻阖上门。
　　YGK刚想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很奇怪了，是吧。为什么突然会跑出来一个莫莫的妈妈。”绿腰拍了拍门口花园边的石阶的灰，“我都告诉你。高二的时候，莫莫的妈妈跟一个男人跑了。莫莫从那时起就一直过着仇恨自己妈妈的日子。她对外总说自己的妈妈去世了。她宁愿自己的妈妈是死了也不愿意承认是负心抛弃了她和她爸爸。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的。之后你也知道了，大二的时候她爸爸又去世了。她很不容易的，真的。我看她一路磕磕碰碰地这么走过来。家里的亲戚没有关心她的，人走茶凉。如果她妈妈就这么走了不回头，那莫莫可能还可以用死的借口来欺骗自己。其实前阵她在超市兼职的时候已经无意遇见过她妈妈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莫莫会有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那个当初抛弃他的妈妈。”
　　“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YGK想，莫莫，终究还是对自己隐藏了一个最大的秘密。
　　“她不告诉你不是因为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对你有所保留，”绿腰似乎能看透YGK的心思，“而是，她把这看成是她一辈子最大的屈辱。她碰都不想碰，回忆都不想回忆的死角。”
　　莫莫，我的莫莫。YGK发觉默念她的名字都能让人心痛。
　　而这个时候，在colors……
　　“行了，不要说了。七年前你毅然离开的时候，我和你就再也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叫你一声妈妈，只是因为你至少还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到了17岁。”莫莫拒绝了和妈妈一起住的建议，“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不需要你的监护。”
　　“我只是想弥补这七年我给你造成的伤害。你是我女儿啊。我身上的一块肉啊。”妈妈看着莫莫冷漠的脸，心如刀绞，“更何况，你爸又不在了。”
　　“爸爸已经走了四年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你就这样和一个男人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一起，就叫很好？你奶奶劝过你几次了？你听过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当年和那个男人私奔，就名很正言很顺？”
　　“你……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我始终都是你妈妈。我生你养你，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将来着想。以前你小，我告诉你你没法懂。现在你长大了，妈妈也不怕跟你说心里话。当年为什么我会离开你爸爸？因为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生活太累太辛苦。你也知道的，你爸爸是多优秀多出彩的一个人。是所有人都要在仰视的角度看的人。我在他面前，我没有自己，我诚惶诚恐，小心翼翼。无论他对我有多好，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和他的婚姻，是我高攀，周围所有的人也都这么议论。你知道妈妈心里多苦。后来，那个男人出现了，是，他只有你爸一半的出色，一半的好，可是在他面前，我没有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我和他一起很幸福，很舒服，没有喘不过气。”
　　“你和爸爸一起不幸福么？”莫莫倔犟地问。
　　“幸福。每个女人和自己的白马王子在一起都会感到幸福。可是幸福之外有很大很大的压力。外人给你的，你自己给你自己的。莫莫，你是我女儿，你是怎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妈妈搭着莫莫的肩膀，“我看到你男朋友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结局只会与我和你爸爸一样。他的光芒盖住了全部的你，你会在他的光环下渐渐窒息，渐渐动弹不得。最开始的幸福和愉悦会随着时间无情地溜走。你在他面前自卑，你怎么和他共渡一生？无论你多爱他，你都无法和他共渡一生。因为你总有一天会无法忍受，会想要逃，会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莫莫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个她叫“妈妈”的女人，嘴唇不停地蠕动。“他的光芒盖住了全部的你，你会在他的光环下渐渐窒息，渐渐动弹不得。最开始的幸福和愉悦会随着时间无情地溜走。你在他面前自卑，你怎么和他共渡一生？无论你多爱他，你都无法和他共渡一生。因为你总有一天会无法忍受，会想要逃，会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这些话分毫不差地撞进莫莫的心里。
　　这难道真的是我的宿命？
　　YGK，你告诉我，我怎么办，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