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临》双旸

3、第 3 章

　　从仓库里走出两道人影。
　　“完了？”谢戈难以置信。
　　“不然？”楚词气定神闲，除了嘴唇还微微水红。
　　谢戈拔腿追上去:“不是宝贝儿？咱们十天半个月都没见面了！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
　　“那是你说的，我没说。”
　　楚词蓄着笑意:“也是你说的，我一直在你心里，所以我们从未分离。”
　　“不是宝贝儿，你听我说balabalabalabala……”一只雨林巨型蚊子绕着楚词耳朵开始嗡嗡嗡嗡嗡。
　　楚词浅淡笑着，接受着热烈灿烂的阳光。
　　天穹之大，他们沐浴在阳光里。而光会永恒普照。
　　但黑暗总会替代光明短暂的笼罩世界。
　　夜深人静之时，蛇虫鼠兽渐渐于丛林中苏醒，开始了它们的夜间狂欢。
　　就像那些隐匿于灰色地带的末路之徒们，他们谨慎地躲避法律的制裁，于黑暗笼罩之时彻夜狂欢。
　　手机屏的白光映照在楚词脸上，上面的每个字都深深地扎进他的心脏——
　　[ 看你和那群c国军人打得火热，不来提醒你，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玩儿够了就回来。]
　　楚词删去加密通讯，望着窗外的无尽黑暗——
　　黑夜只是暂时的，白昼才是永恒，但黎明何时才能到来？
　　他拧住胸前的衣襟，无声地问着：谢戈啊，黎明何时才能到来？

　　“楚医生麻烦你了。”小士兵用完好无损的手挠了挠后脑勺，朝楚词感谢地笑笑。
　　“客气了，伤口这几天保护好，别沾水。”楚词也回以微笑。
　　“那楚医生我先回去训练了。”
　　“等等，你手臂中了一枪还想着训练？我给你写个条子给谢戈，让你回屋休息几天。”
　　“不用了楚医生，这几天大家都尽力抽出时间加训呢，我不能连基本训练都落下了。”
　　楚医生佯作思考，“对，我想起来了，最近除了巡逻时间，总能在操练场上看到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小士兵为难地嗫嚅着。
　　楚词身体前倾，“如此大战在即的模样，让我很担心你们。”
　　楚词的眼睛清明剔透，担忧之情穿透镜片，能通过那双毫无杂质的双眸中准确传递到小兵心底。
　　小兵心想，楚医生心地善良，不仅帮他们治疗，还关心他们的处境。再者，楚医生可是老大心心念念的人。
　　怎么说都该把情况告知楚医生。
　　于是，他咬咬牙，“是这样的，楚医生。上次任务我们偶然发现了黑鸦的人，老大带着几位前辈跟踪他们追到了一处非常隐秘的建筑物。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当时只在外围观察。
　　“后来从另一边又赶来一小拨人，他们身上都背着刻有寒水标志的枪械。老大看着他们冲进去把先行一步的黑鸦给干掉了，之后还炸掉了那栋建筑。”
　　“寒水的人也在？”楚词食指关节轻叩桌面，似在沉思。
　　“对，当时前辈们也很奇怪。寒鸦分裂之势不可逆转，但好歹维持着表面的平衡。可是寒水干嘛费功夫大老远从东南亚的西北总部跑到位于东南亚中部的瓦加达雨林杀几个黑鸦的小喽啰？”
　　“是那栋建筑出了问题。”楚词道。
　　“对，老大也是这么说的。于是等寒水的人撤了后，老大当机立断冲过去检查那栋建筑……”
　　远处的呼唤打断了小兵的叙述，“楚医生——”
　　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楚词眼底寒芒沉了沉，不动声色冲小兵笑了笑:“那你先去训练吧，也别太辛苦了。另外……”
　　楚词垂下眼睑:“请你别和谢队说这件事——”
　　还在思量下一步的措词，小兵立马露出一个“我知道我都懂”的表情，并且向楚词挑眉弄眼:“医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楚词:“……”
　　你明白什么了？
　　小兵眼见着谢戈等不及了要走过来，连忙小声对楚词:“楚医生你就放心吧！真的是出了满满当当半个月的任务——老大绝对没有乱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们帮你看着呢！”
　　楚词:“……啊？”
　　小兵一脸信誓旦旦，并赶在谢戈到达战场之前光速开溜。
　　等谢戈跑过来，只留下了某无名英雄留下的扬尘和楞在原地的楚·因为不放心自己男人所以扭扭捏捏套问情报·医生。
　　“勘察任务时怎么没怎么灵活。”谢戈冲一骑绝尘的身影翻了个白眼，慢慢逼近楚词的脸:“偷偷说什么呢，说给你老公听听？”
　　“交流病情。”楚词一本正经拿起病历本。
　　“我可没见过谁得病了像他那么乐的。”谢戈一手拿开病历本，一手撑着红木书桌。
　　楚词被他逼到墙角与桌角夹缝中。
　　“你真想听？”
　　“嗯，听听你背着你老公和别的男人聊什么。”
　　“……在聊关于洗澡的事。”
　　谢戈:“……啥！？”
　　“关于谢队长出了半个月任务一次澡也没洗过是为什么。”楚词说着，轻轻用手拂了拂鼻尖的空气，嫌弃瞥了一眼僵在原地如被雷劈的谢戈。
　　谢戈小心翼翼，尽量不带动空气的移到距楚词五米以外，并皱着眉抬手闻了闻味道后，转眼看向楚词。
　　楚词严肃点点头。
　　最后嚣张跋扈霸道刁钻刻薄古怪不讲人情的谢队长以一种近乎完败的姿势飞速奔向澡堂。
　　坐在椅子上的医生微不可查笑了笑，弧度很小，小到他自己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