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民国》与尔听

65、再见

　　陈天恩神色淡淡的听着，对于国家、英雄什么的他的关注不多。
　　在听到她一直是一个人时，心中暗喜。
　　怀抱中小孙的双臂更加收紧。
　　他知道，怀里的人在之前是自己的，在之后还是自己的。
　　他执着的四溢着自己的情感，便是一向情缘淡薄的小孙也察觉了。
　　对此，她没有反感，没有阻止。
　　任由着他的动作，讲述着自己的前半生。
　　说道藏宝图，小孙还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我猜念之肯定是将东西放进叔爷的衣冠冢里了，不然不至于国家现在都没有发现。”
　　对此，陈天恩倒是笑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
　　“没有，你说的很对。”说着，凑近小孙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
　　闻言，小孙诧异，原来念之将藏宝图放在了叔爷的墓碑里，倒是没想到那东西就在大家的眼前明晃晃的放着。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小孙好奇。
　　“我是在建国四年才离开的，念之有了计划之后，我也给提供了些东西和方法给他。”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家在哪？
　　“建国四年？”这真是个熟悉的字眼，“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神秘人？还有……游龙是谁？他们怎么会在知道我进入叔爷梦境的事情后猜测我是那个什么游龙的？不会也是你胡诌的吧？”
　　“当时我能给你的帮助不多，你自己又没有什么能力去解决那些事。在捐献了身家之后，我也只能在这一点上帮你化解危机。”
　　“身怀秘密和宝物，你迟早是会被人发现的。”
　　小孙点头，想想自己的过往心虚。
　　还真是如他所说，要是自己再鸵鸟几年，说不准还真会被对方连老窝给一锅端了。
　　毕竟叔爷的过往不是秘密，等权利到了一定等级，一切都一览无遗。
　　他们就那样坐着，一会儿说话，一会儿沉默。
　　等到了夜色降临，陈天恩似有所感，看着小孙的眼睛。
　　被人这样注视，小孙能看到那里面的神情和隐忍。
　　不其然的，小孙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一只眼睛一只手，遮的满满当当。
　　被遮住双眼，陈天恩的身形一僵。
　　看着他的面容，小孙欺身上前，吻上了他那有些泛白的红唇。
　　陈天恩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感受着与她的呼吸交缠，他慢慢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而她的手也渐渐落下，无力的搭在他的胸前。
　　视线没有了遮挡，他看着眼前人闭眼，有些笨拙的亲近自己。
　　他笑着，靠近她，一点一点的试探着、缠绵着。
　　他想，此时便算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刻。
　　与心意相通的人底足缠绵，是何等的快意！
　　而此前，他最难忘的，便是那离别是的那一晚。
　　可惜，那一晚的纵情只有自己知晓。
　　如今，倒是欢愉加倍。
　　如若这里有张床，倒是契合了当初的那一夜。
　　想着，他不由得更加深入，想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带走。
　　呼吸错乱中，他却消失了。
　　寂静中，只有她一人的喘息声。
　　她恍然睁眼，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一如他突然出现一般，又如此莫名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坐在身体，她看着桌上那爱人两个字发呆。
　　这是，他来过的证明。
　　正看着，她恍然回神，被人叫醒。
　　小孙回头，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
　　“吴大爷？您怎么会在这？”
　　小孙转头看着四周，艳阳高照，游人络绎不绝。
　　这是……自己做梦了？
　　感受着手指碰触石桌的冰凉，小孙恍惚。
　　“有些东西，有人让我交给你。”
　　对上小孙，吴大爷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处，只是给了小孙这么一句话。
　　东西？
　　什么东西？
　　小孙诧异，起身跟着吴大爷走。
　　走之前，小孙还确认此处就是自己之前休息的凉亭。
　　正想着，吴大爷停止了脚步。
　　站在一棵树下，拿着铁锹挖着土。
　　小孙看着，想知道他想在这园子里给自己挖什么东西。
　　不说这里是国家的庄园，就是一般人家，也不能在别人家挖东西啊！
　　不一会儿，吴大爷挖到了东西，小孙看着，对方拿出了一个密封的陶罐。
　　将东西放置一旁，吴大爷又将自己挖开的坑埋好，恢复原状。
　　拿起陶罐，吴大爷整理干净之后，将陶罐递给小孙。
　　“这是个叫陈管家的人让我给你的，说这是属于你的。”
　　接过陶罐，小孙诧异。
　　陈管家？
　　这还真是个久远的称呼！
　　不过，就她认识的，也就只有陈天恩跟前的人是如此称呼。
　　那这陶罐？
　　小孙抬头，急忙问道，“那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这是他的主人，你日后若是出现在这里，便将它交给你。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上石景山小山川询问。”
　　说完，他便离开了。
　　小孙看着手里的陶罐，想了想，将它放进背包里。
　　才刚梦见陈天恩，此刻又拿着他的骨灰，她是有些事要问清楚的。
　　想着，小孙快步离开宅院。
　　走到大门口时，看到吴大爷正与一中年男子交谈。
　　小孙只是恍惚听到什么任务、父亲之类的。
　　看那人的样子，好像是在这里工作。
　　吴大爷的亲人在这里工作，而吴大爷却在自己身边出现了很多年。
　　想起对方每年都要请假离开，想来是为了再这里等自己。
　　只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这是谁的安排？
　　那个陈管家？
　　想着，小孙打车去了石景山，找到小山川时，天色已经黑了。
　　打听了一番，才找到人。
　　看着眼前普通人装扮的中年男子，小孙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听说您这里可以为我解惑？”
　　对方点头，拿出一本册子给小孙。
　　“我先辈曾为你的事情转圜，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在这里。”
　　看着对方避开视线，小孙拿起桌上的册子看了起来。
　　这册子里，记录的是陈天恩第一次上门询问她那时的际遇还有之后的几次。
　　看了册子，小孙也知道了全部。
　　起初，陈天恩只是好奇自己出现的缘由，之后关注的多了，不免有些上心。直到后来自己在民国的身体凭空消失，这次多次上门讨教，想要找个稳妥的法子安抚自己的灵魂。
　　可是，当自己再次出现时，民国竟十分的排斥自己的存在。
　　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自己魂魄受损。
　　之后，陈天恩便按照对方提供的方法将自己送走。
　　其后，他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代价。
　　生命短暂是小，死后却无法进入轮回，转身为人。
　　摸着册子，小孙心道：难怪她还能再见到他。
　　原来是他被困在了那里。
　　想着，小孙又问中年男子。
　　“我想解决他的困境，你可有办法？”
　　对方面色平静，倒是不意外小孙会提出至于的要求。
　　想着，将先辈之前的话转述给小孙。
　　“若想他正常入轮回，破解之法再与你。”
　　“当初，他是为你而走上中途，你若想救他，便只能自己去解。”
　　小孙点头，同意对方的话。
　　告别对方，小孙带着陈天恩的骨灰离开。
　　对方给了小孙法子，可以让陈天恩能跟着自己，直到自己死亡。
　　回到家中，小孙照例生活。
　　其后，便是开始着手与慈善事业。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困境，可是，多做好事、善事，这些都会是自己和陈天恩的福报。
　　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与他捆绑在一起，算是彻底分不开了。
　　此后多年，小孙依旧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出行。
　　对于老家，她也只是每年上坟的时候才会回去。
　　之后，小孙彻底摆脱了度假村的一起事物，交于国家管理。
　　再之后，村里认识小孙的人便不多了。
　　到临死起，小孙带着陈天恩的骨灰回了村子。
　　在给跟着自己的人交代清楚之后，便与世长眠。
　　国家出面，按照小孙的要求将她火化，将骨灰装进她给的陶罐，一起下葬。
　　陈天恩自那日消失在丫头的面前之后，便身形透明。
　　他看着她遇到陈管家的后辈，看着她背着自己的骨灰离开园子。
　　看着她踏上自己走过的山，看着她找当年的真相。
　　之后，他便跟着她，看着她做慈善，看着她一个人慢慢变老。
　　跟着她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最后来到了她的故乡。
　　也是他们缘分的起源地。
　　在这里，有她生活的痕迹。
　　他如她一般，感受着她的惬意和平静。
　　到她大限将至时，他是能感觉到的。
　　他陪着她走过一生，觉得足够了。
　　如今能看着她入土为安，便心满意足。
　　在她死后，他看着她被火化，最后……被装进了他的陶罐里。
　　他的身形也在慢慢，淡化、消失。
　　因为他此生的追求不在，他也没有什么执念存活于天地间。
　　正想着，他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着，慢慢的，十指紧扣。
　　他诧异，她却出现在自己眼前，与自己一般，飘着。
　　“好不容易积满功德，你便这般走了，真不等等我？”
　　一手被牵着，一手上前，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怎么会……”
　　“我求了一世姻缘，与你。”
　　他本就是聪明人，一想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体也就明白了。
　　难怪那么懒散的一个人，最后却不断的出现在各地，原来只是为了此！
　　“你陪我一遭，我还你一程。如此，我们便两不相欠。”
　　看着笑靥如花的人儿，陈天恩笑了，“傻！”
　　我陪你今生，你许我来生。
　　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他并不需要她偿还什么。
　　可是，如今她能为他们求一世情缘，此后便是再无来世，也无憾了！
　　只是，她也只能跟着他一般，消失于天地间。
　　结发夫妻，生同寝死同穴，他们倒是应景的很。
　　“你才傻，你最傻！”
　　小孙反驳，笑着跟陈天恩一起消失。
　　他们走了！
　　……
　　也不会再回来了！

　　恭喜刀妈又送走了一对，不，这里是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