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武夷山的巫师》自言自语的猫

2、其实我不知道

　　“李小姐，下课后请留下。”卢平擦着黑板，头也不回的说。

　　教室很快就空了。我正色道，“教授，刚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卢平教授摆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李小姐，你真的不需要太自责。”

　　我怔了一下，他到底是怎样做到面不改色对我说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种话，尤其是在我把同学魔杖踢飞那壮烈的一幕之后。

　　“是这样，邓布利多教授和我说了你的情况，我答应他每周帮你单独补习一次，我看看……你每周三下午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教授愿意额外花时间来帮我，可弗立维教授已经试过了，结果……不是太乐观——”他被我气得跳脚，结果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不如我还是先自己练习吧……“

　　卢平教授微微一笑，“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呢，而且学习缴械咒对反应力的要求——Expelliarmus！…………哎呦！“

　　他毫无预警的伸出魔杖，我来不及判断，四肢已经代替大脑做出了反应。

　　我赶紧扶他起来，我是不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第一个用过肩摔把老师摔倒在地的人？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一定是最丢脸的那个。

　　“对不起啊，教授，实在是太抱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急得英语说得磕磕绊绊，卢平教授笑着摆手打断我，“这没什么，说起来应该惭愧的是我才对，我上学的时候也学过格斗，一毕业全都忘了。”

　　不，你没有，我在心里说，你只是没料到哪个学生会在该施反弹咒的时候直接对你用过肩摔。千鹤，你是白痴么？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神色有异，卢平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真的没什么，你看我像是小气的人么？”

　　我暗自观察他的温和笑容，没有一丝裂缝，到底是他面具戴得太好了，还是这个人是真的没有脾气？

　　我们约好了下周三开始补习。

　　这种错误于情于理都不可以再犯了，可是如果说用一周的时间改变十多年来的习惯，我有些头痛。

　　在武夷山，武艺几乎与符咒，幻术一样重要。因为无论是铲除邪魅还是通过仪式与神灵沟通，都对体力有极高的要求。很难想象一个体态臃肿，步伐笨重的人脚踏八卦方位挥舞着短剑施法。

　　我想，在竞争激烈的山顶神庙里，大家一定更不敢松懈吧。

　　我的武艺启蒙老师是婶婶家的管家，一位谦卑知礼，沉默寡言的老者。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几乎比婶婶还长，可我却对他相知甚少，只知道他是本家人，也姓李。我叫他茶茗伯。

　　还记得刚开始学习时，他一扫往日的和蔼神态，严厉的告诫我说，“武艺是成为一名杰出巫师的基础，如果不认真对待的话，还不如不学。“ 我对他说，“茶茗伯，我励志成为武夷山的大祭司，只要能达到这个理想……什么苦都可以吃。”记得他当时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很久以后，他轻声说，“千鹤小姐，你一定要超过我。“

　　赫奇帕奇的Andrea端着盘子坐到我旁边。我不看她，只是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说，“不想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远一点么？“

　　“那句话是扎卡赖斯说的，不是我。”Andrea的语速很快，听她说话会让人联想起把一把玻璃珠轻轻散落在地上。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你看起来可不像不在乎。”

　　她……什么意思？挑衅还是乘胜追击？我感到太阳穴有点跳。

　　“听说你们武夷山上的人都是亲戚，那生活一定很开心吧？”Andrea换了个话题。

　　“也不是，即使是亲人，也有相互憎恶的时候，你倒是怎么知道的？”

　　Andrea微微一笑，圆脸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姑姑是个傲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个东方的巫师要转过来。”

　　我发现她长得有点像桃子，大概是因为她也是个亚洲女孩，恰好也是圆脸吧。

　　“听说你们这里的纯血统巫师也很多都是亲戚吧？“

　　Andrea喝下杯子里的南瓜汁，“也不全是哦，我是个混血。“

　　……我也是

　　晚饭后基本是自习时间。一般学生会在礼堂写当天的作业，会有一名老师留下来解答问题。

　　卢平教授在长桌之间慢慢的踱步，可能是觉得有些无聊吧。

　　“卢平教授也是这学期才来的，和你一样。“ Andrea见我看着他的背影，开口说。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他脾气才会这么好的么？

　　“……那之前的老师是退休了么？”

　　“没有，他突然失忆了，说起来他也只教了一年而已。因为再之前的奇洛教授突然生急病去世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从来没听过哪个学校的老师变动这么勤的，英国魔法界的学校真是一团糟。

　　大概是看到我的疑惑，她用一种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听说这个职位被神秘人诅咒过，所以任教老师都留不过一年。”

　　“是这样的么。”我看向笑着和学生聊天的卢平教授，想象不出他在年终会遭遇些什么。

　　“其实你应该二年级过来。”

　　我已经放弃理解Andrea意识流式的聊天方式了，“……为什么？“

　　Andrea笑了笑，“二年级的洛哈特教授更帅一些，还比较有才华，写了好几本书，苏珊她们就说，‘他的课简直是种享受，你会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看Andrea想谈天气一样的说这种话，我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亵渎的方式谈论老师呢？“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我们上课的目的是学习知识，以达成将来安身立命的理想，而不是那么……过分在意老师的外表啊。“

　　Andrea用一种看神奇动物的眼神看我，“你们在武夷山平时都不开玩笑的么？“

　　我想象了一下天机万年不变的木头脸，然后斩钉截铁的回答她，“不会，大家都一心向学，不会那么无聊去妄自非议老师的。“

　　“李小姐，塞尔小姐，你们作业做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么？”卢平教授走过来。

　　Andrea尴尬的摇头，开始低头与羊皮纸奋战。

　　我低声说，“我做好了。”把DA论文拿给他看，DA课的作业除了论文与阅读明天要讲的章节，还有练习新的搏击魔咒。没有了符咒的我与麻瓜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单单学会诵读咒语和挥舞魔杖的姿势罢了。

　　卢平教授接过论文，温和的问道，“李小姐的破甲咒练习得怎么样了？”

　　我强忍住没有皱眉，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干笑一声，拍了拍我的肩，到下一个长桌去了。

　　我肩上好像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卢平教授是个总带着病容的人，年纪很轻，淡棕色的头发却已经夹杂一些白发了。可他的倦态倒也让他的笑容更加温柔。

　　所以，卢平教授算得上迷人么？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闭目，凝神，去除杂念，久久，不敢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