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苔藓》一圣殿

10、第 10 章

　　自从发现艾琳藏在家里的书籍后，斯内普就经常把自己关在那间小房间里。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他最渴望进入斯莱特林，他已经学会了很多种魔法，他觉得只有这个学院才能让他大展身手。并且，他的母亲就出自斯莱特林，普林斯家族也全都是斯莱特林。
　　在他看来，这就是血脉的传承，他很庆幸自己身上母亲的巫师血脉更多一些，在这间房间里，他有时还会生出痛恨身上父亲的血液的可怕心思来。走出这间房间后，偶尔他也会渴望接近托比亚，或许很小的时候，托比亚是将他当作最爱的人看待过的。他仔细的回忆着，他的记忆一向不错，几乎一出生就记事了一样，所以他没回忆出任何温馨的父子时光。
　　但托比亚和艾琳都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他们总是在吵架，仿佛一刻也不停。他啪一声合上书，跑出家门练习从书上看到的咒语。
　　“燃烧殆尽！”
　　一团蓝色的火焰凭空冒了出来，将他手中的石块烧成了一团小小的黑色的灰，他攥了攥拳头，黑灰也消失不见了。
　　斯内普这才展开眉头，枕着手臂靠在树干上。
　　他和莉莉已经十一岁了，随时都会收到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信，艾琳就是十一岁那年收到猫头鹰信的，他每天都在脑海里憧憬霍格沃茨的生活，那是属于他的魔法世界，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儿。
　　“最好我们都进斯莱特林。”他低声说，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再然后笑容就在他脸上定住了，他眨了下眼睛，好像看见了佐伊。

　　佐伊的确是往这边来了，她背着一只小背包，穿过小镇往火车站方向走。
　　乔斯琳见佐伊真的要离开这儿后，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她第一次大胆的走向面包柜，给佐伊拿了几个她喜欢的面包塞进背包里，派瑞夫人只是说：“找不到的话——当然我是希望你能和家人团聚的，如果，只是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回来吧。”
　　“谢谢你，派瑞夫人，我一定会找到的。”
　　有些人总是分开后才觉得对方可爱。
　　斯内普躲到树杆后面，佐伊走出好大一截，他还是跳了出来，忍不住大声问：“你是要去对角巷吗？”
　　佐伊回头，“你是和我道别还是想和我一起走？”
　　“不！都不是！”斯内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在说什么傻话！”
　　“那再见。”
　　佐伊走出两步停了下来，斯内普痛苦极了，他当然想去，做梦都想去。
　　“我说，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对角巷吗？”佐伊不怀好意的问。
　　斯内普摇头。
　　“我听见你心里的声音了，鼻涕精，你是个胆小鬼。”
　　斯内普追上去，似乎只是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胆小鬼！”
　　佐伊笑嘻嘻的越走越快，斯内普和她并排走在一起，渐渐的，他们离小镇越来越远，过往的行人朝他们打量，斯内普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跟着她走了好远的路，他不由得停住了脚。
　　“我会在那儿等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你还没出现我就自己走了。”佐伊指着不远处的火车站对他说。

　　斯内普回到家，房子里空寂冰冷，托比亚坐在椅子上发呆，艾琳坐在一旁低声哭泣，他们已经吵完了，空气里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稠酒气。
　　他们抬眼看了下站在门口的斯内普，又重新垂下眼皮沉浸回自己的世界里，斯内普觉得他们看见自己了又像是没看见。他就像是他们的苦难之源，每次吵完架他都被他们摒弃在外面，变成一个多余的透明人，夫妻俩这一刻倒是惊人的相似。他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他气喘吁吁的找到佐伊，她已经买了车票，十分钟后就开车。
　　“你没打算等我？”斯内普问。
　　“没错！”佐伊理直气壮的回答。
　　斯内普气到几乎哑口，“你说过等我半个小时！你骗我！”
　　“你有钱买票吗？如果你只是去伦敦玩两天，最好买张火车卡，押金五镑，不过买票能便宜三分之一。”佐伊赶紧说，离开车只剩五分钟了，她赌斯内普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斯内普简直要气炸了，“滚蛋！”
　　好吧！佐伊抓着背包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

　　火车终于发动了，街景缓缓后退，佐伊把背包抱在怀里，快乐极了。
　　“再见啦，可恶的鼻涕精！”
　　“呵！”一声清晰的冷笑在她背后响起，她转过头，斯内普冷冷朝她走来。
　　他两手空空，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买到车票了？”佐伊问，脸上丝毫不见尴尬之色。
　　斯内普没理她，列车驶过田野和城市，驶过一站又一站，他始终闭着眼睛装睡，佐伊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面包在他鹰钩鼻子底下晃过他都没睁开眼睛。

　　离家的距离远到不可计算时，斯内普的心开始发慌了，他眯起眼睛看窗外，以及对面的佐伊。
　　她穿了身退了色的旧衣裙，领口和袖口磨损的很严重，轻飘飘的泛白变薄，半长不短的头发在脸的四周乱糟糟的卷着，她慢慢的啃完一块面包，用纸巾把手指头慢慢的擦拭干净，然后扬起满是期待的一张脸看向窗外。
　　“一团糟！”斯内普不知所措的想，“我怎么会跟她出远门呢？妈妈和莉莉发现我不见怎么办？”
　　他没来得及展开细想妈妈和莉莉发现他不见了会怎样，列车进站了，车子还没停稳当佐伊就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朝门口冲去。
　　斯内普从没来过伦敦，佐伊也没来过，不过她手里有份伦敦地图，斯内普觉得他们两个很是惹眼。
　　在地铁验票口处他被拦了下来，等他通过闸门后，佐伊早不见了踪迹。他没有贸然登上地铁，而是仔细的看墙壁上的线路图，艾琳曾偷偷和他说过，对角巷在查林十字路上。
　　“还挺有本事的嘛，逃了两次票了吧？”
　　佐伊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斯内普看也没看她。两人隔着一点距离上了地铁，又顺着自动扶梯来到店铺林立、人群熙攘的市中心。书店、唱片店、食品店酒品店，甚至还有电影院和宠物店……他们经过了无数家店铺，都没找到一家看上去像是会卖魔法物品的商店。
　　两人对视了一眼，佐伊翻开手中的地图，斯内普则继续往前走。
　　在一家大型书店旁边他发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酒吧，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面就是对角巷，而且只有他才能看见。他连忙回头，佐伊还在看地图。

　　佐伊从地图里抬起头，斯内普已经不见了。她的心咯噔一下，沿着街道跑了好大一截才感到不对劲，她停下脚步返身。那是一家挤在书店和唱片店中间的小破店，狭小肮脏，气味也呛鼻，烟草和甜酒味，旧皮革和陌生的血腥气，一个长得像瘪胡桃似的酒吧老板冲她微笑招手。
　　佐伊一下子就爱上这儿了！
　　眼眶有些热，这反映让她尴尬，她用力的眨眨眼睛，情况变得更糟糕了，她居然哆嗦起来了。
　　“再来一杯！汤姆。”一个像小山一样的大胡子男人举着空酒杯，紧接着他的就被自动斟满了。
　　有人从吧台后面出来，佐伊试着朝那个方向走，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是那个小山一样的大胡子男人，他站起来像座塔，更高了，他举起一只手向她演示，“敲一下。”
　　佐伊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石块抖动，接着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缓缓出现一个门洞，露出里面街道。
　　“谢了。”
　　“客气啦，我叫海格，在霍格沃茨工作，保管钥匙和看守猎场。”他笑呵呵的说，另一只手还拎着流着鲜血的动物，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叫——”佐伊犹豫了一瞬，“我叫佐伊。”
　　她踏进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街道，尽管还算镇静，但海格还是看出来了，“第一次来对角巷？”
　　耀眼的夕阳光束投射在最近一家商店的橱窗上，是一家卖坩埚的店。
　　“你还没收到霍格沃茨录取信吧？等上了一年级，你需要买一只坩埚，一年级锡镴质的就行，尺寸是多少我记不住了。不过，我见过有的人家给孩子买了套银质坩埚，这可把别人羡慕坏了——”
　　佐伊东张西望，指着前方一家店铺问海格，“那是什么店，海格先生？”
　　“是吉格斯药房，你们以后都要在那家店买魔药材料。叫我海格吧，大伙都是这么叫我。我说佐伊，你一个人来的？”
　　佐伊看见斯内普了，他刚刚就从吉格斯药房出来，钻进了丽痕书店。
　　“海格，你说你是霍格沃茨的人，所以，霍格沃茨也是一所魔法学校吗？”
　　海格点头，“不错，你该不会是个麻瓜巫师吧？”
　　“不，我爸爸也是巫师。”
　　海格更加奇怪了，“那你居然还不知道霍格沃茨，你爸爸居然忍得住不告诉你这件事，我敢说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棒的地方了。”
　　“我爸爸他——我从美国来的，我们国家最棒的学校是伊法摩尼，海格。”
　　“哦，啊？”海格激动的挥着手中的滴血动物，“我要等的人就是你呀！”
　　“什么意思？海格，你说等我是什么意思？”
　　“别害怕，可怜的孩子。”海格弓着腰，竭力的想把自己表现的温和点，“是邓布利多安排我来破釜酒吧等你的，所以，我终于等到你了，佐伊。”
　　佐伊抬头看着他那张被胡须遮住面容的脸，她感觉到了善意，但还是非常糊涂，“邓布利多是谁？为什么你们要在这儿等我？”
　　“邓布利多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最伟大的巫师，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哦，你很吃惊，你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对吗？”
　　“不，不，我当然听说过邓——邓布利多先生——我当然知道他的大名，是的，伊法摩尼的人天天说这个名字。”
　　海格咯咯笑了起来，“几个月前，邓布利多教授收到过科瓦尔斯基夫人的信，她是一名美国魔法部傲罗，科瓦尔斯基夫人说有一名小巫师和她的麻瓜母亲要来英国寻亲——说到这儿，你的妈妈呢？”
　　“我妈妈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海格连忙说。
　　“那么，邓布利多知道我的事，那他也会知道我爸爸的事，是不是？”佐伊的脑子里像炸了一束又一束的烟花，“我爸爸就是巫师！他叫阿尔法德！”
　　“我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也许在霍格沃茨出现过，也可能只是我在霍格莫德遇到的某个人——不过，这一切邓布利多都会告诉你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海格又重复了一遍。
　　佐伊点点头，海格停在一条曲折的小巷子入口，“我到地方了，我还要去找能驱除食肉鼻涕虫的药，它们爬上猫头鹰棚屋把这只可怜的鸟都咬死了。回头见，佐伊。”
　　佐伊看着他走进那条小巷，入口很窄，像是硬是插进对角巷似的。
　　没走两步海格又匆匆返身，“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记了，邓布利多叫你住在破釜酒吧。你去找酒吧老板老汤姆，他明白的。别走远了，佐伊，我现在就告诉邓布利多你已经来了。”
　　他拍了拍脑门，从外衣的内侧口袋掏出一只活的猫头鹰、一支长长的羽毛笔和一卷羊皮纸，匆匆写了一张字条。他把字条卷起来，让猫头鹰衔在嘴里。
　　“好了，你逛完了就去破釜酒吧等消息吧。”
　　海格轻松的说，仿佛给邓布利多打去一个电话一样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