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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很抱歉带给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沾染你的气息》这篇文我可能不会再继续写下去了。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你可能会不理解,也可能会很生气,想问我为什么不能够坚持写完结局。不过呢,请不要着急骂我,先听我讲一讲姜离和迟慕的故事吧。
      /姜离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从小就在数字方面表现出了不错的天赋,姜父姜母也给予了她很高的期望。后来,姜父姜母很可惜地发现她们的女儿并不是一个专心学习的人,自己的未来并不能寄托在孩子身上。于是,在姜离初二那年,姜父姜母离开了姜离,去到另一个城市发展自己事业。姜父姜母离开后,姜离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生活中少了父母陪伴,姜离也多了许多烦恼。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时,姜离一开始的选择是向死党江婷婷倾诉。将情绪宣泄出来,确实会轻松很多。但久而久之,姜离发现,江婷婷不再像是她们初识时那个快乐的样子了,她会在自己陷入情绪沼泽的时候保持一份异常的安静。一个人的悲伤,由两个人分担,变成了两个人的不快乐。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姜离不再去向江婷婷倾诉自己的不快乐,她像一个小丑一样展开伪装。伪装“正常人”,假装快乐。但她的性子变得越来越闷,心思也越来越敏感,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学习。初三,姜离的成绩大幅下滑。中考后,她和江婷婷去到了一所很普通的高中。
      进入高中以后,姜离也没能从情绪沼泽中逃离,状态持续下滑,直到神经大条的江婷婷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江婷婷看着姜离每天都笑着,但是对学习和生活从来不感兴趣。她拼命地想问题出在了哪里,这时她才恍然,姜离已经许久没哭过了。在那样的成长环境中,她怎么可能会没有眼泪?
      她们瞒着所有人去了医院,诊断报告上清晰地写着“重度抑郁”。那天,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一场痛哭。从那以后,姜离决定正视自己的心理问题,开始与抑郁症进行抗争。
      江婷婷陪着她去向班主任寻求帮助,看着她每周都会去咨询心理老师;也看着她的成绩从班级中下,一步步爬到了年级第一。高二那年,全年级都知道有个叫姜离的女孩每次考试都霸占成绩单的榜一。
      -你有没有好奇接下来的故事?
      -啊?没有啊?那好吧……其实我很好奇。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江婷婷是怎么向迟慕讲这段故事的吧。
      /周六上午九点,迟慕来到了江婷婷和林瑾瑜的公寓。
      她抬起手准备敲门,手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江婷婷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江婷婷:“迟教授,早上好啊。”
      迟慕有些惊讶,她放下手,问道:“早上好,你……在等我?”
      “是啊,不只是我,还有她呢。”说着,江婷婷让出了门,迟慕看到林瑾瑜正在客厅里倒水。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抬起头对迟慕笑了一下。
      江婷婷:“外面冷,快进来吧。”
      迟慕:“好。”
      江婷婷引着迟慕进了屋,屋里暖气很足,很暖和。她接过迟慕脱下的大衣,挂在玄关的勾子上。
      迟慕里面穿的是紧身款的棕色毛衣,不仅衬得她皮肤白,而且凸显出她的好身材。
      江婷婷看了两眼就赶紧挪开了眼。
      啧啧,小梨儿的眼光真不是盖的。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
      迟慕开口:“打扰你们了,我来是想问一些关于姜离的事情。”
      江婷婷对着漂亮教授止不住地嘴炮:“姜离没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您放心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迟慕挑眉,“她的事情,你什么都知道?”
      “当然了!我跟她六年的革命友谊呢!”
      “腰围也知道?”
      江婷婷:“知……咳咳,什么?”
      迟慕求知若渴的眼神打在她身上,江婷婷突然觉得这位美丽的教授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人格高尚。
      身侧还有另一道火辣辣的视线注视着她,江婷婷僵硬的转过头。
      林瑾瑜板着脸。
      江婷婷:“……”
      果然不能跟智商高的人一块玩,容易被玩死。
      江婷婷:“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发誓我们是很纯洁的友情。”
      迟慕收回她的视线,嘴角微勾,然后端起水喝了一口。
      江婷婷趁她喝水的功夫赶紧揉了揉身侧人的手,作安抚。林瑾瑜心情颇好地捏了捏她的脖子,江婷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迟慕放下水杯,说:“你们俩注意一点,我还没走呢。”
      江婷婷赶紧把林瑾瑜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扒下来,“好的,教授。你想问姜离的什么事啊?”
      迟慕的眼神暗了暗,随后转过头看着江婷婷的眼睛问:“姜离……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话音落下,林瑾瑜睁大眼睛,也转头看向身边的江婷婷。
      “姜离……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婷婷连眼神都犹犹豫豫地,不敢看迟慕。
      迟慕心惊。
      在姜离房间里找到那些药的时候,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始终不愿意相信最坏的那一种。
      “她没告诉我,是我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抗抑郁的药。到底怎么回事?”
      江婷婷:“……”
      她这是闯祸了吧?
      江婷婷看看两个人认真地眼神头疼不已,尤其是迟慕,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梨儿,希望你看在我们六年革命友情的份上,不要扛着四十米大刀来砍我,实在不行的话,下辈子我去找你,我们还做好朋友!
      江婷婷紧张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最后,认命地开口:“我刚刚认识姜离的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个冷淡的性子。那会儿的姜离,会笑会闹,还有些天真和中二。”
      迟慕听着她的叙述,很难把她口中的姜离和现在的姜离联系在一起,“既然她以前是这个活泼的性格,为什么后来变成了现在样子?”
      江婷婷看看迟慕拧紧的眉,叹口气说:“姜离从小就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所以家里人对她寄予厚望。但是她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天性爱玩,成绩一直达不到姜父姜母的要求。最后,姜父姜母不再把重心放在她身上,去了别的城市忙事业。”
      “所以从初二开始,姜离一直和奶奶在一起生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离的话变得越来越少,性子越来越闷。一开始,她还会向我倾诉一些情绪,后来,她发现自己情绪会影响我,就再也不愿意向我倾诉。”
      “她的成绩一滑再滑,最后和我一起考进一所很普通的高中。也是那个时候,她状态越来越差,甚至出现了一身体上的反应,我才知道她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我们俩找了个时间结伴去医院,诊断重度抑郁。”
      “我记得那时问过她,为什么不告诉她的家人,她说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更何况,他们根本不会信的。”
      “后来,我们联系了学校的心理老师,姜离每周都会去做一次心理咨询,她的病情有所好转,越来越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高二的时候,姜离的名字已经席卷了整个年级,几乎霸占了所有科目的榜一。”
      “高三那年,姜离的奶奶确诊癌症,姜离向学校申请了休学。”
      “刚开始,所有人都不同意,就连知道姜离病情的班主任也不肯答应她的休学申请。后来,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了她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变化,学校不得不同意了她的休学申请。”
      “姜离休学以后,给班主任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发了条短信,就和所有人失联了。短信很简单:我很好,不必担忧。我根本就不信她说的很好,通过姜离的母亲找到了她。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医院里照顾奶奶。奶奶病床旁的的书桌上摆满了她的复习资料。也是那个时候,她告诉我,她要考东城大学。”
      “现在想想还是很不可思议,她真的在那样的环境里考上了东城大学。我学了三年的编导,最后通过艺考也拿到了东城大学录取通知书。”
      “只是,还没我们还没来得及庆祝,奶奶就去世了。又是几个月的失联,再一次见面,就是东城大学报道的时候。那时,她就成了现在的样子,知礼、识趣、大方、优秀地不像个正常人。”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谪仙下凡,只有我知道,不一样了,她的眼睛平静地像一潭死水。过了一段时间,我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就建议她去旁听你的文学课,试着让她接触曾经喜欢的东西,找找热爱的感觉。”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只要时间不冲突,她就一定不会错过你的课。这些日子里,我也能感受的到,她身上多了些生活气息,不再像个……完美的标本。”
      -看到江婷婷对姜离的描述是“完美的标本”,你的心里有没有被触动到呢?我有哦……我的心脏已经和迟慕一样,被戳得漏风了。
      -说到了迟慕,要不要再来看看迟慕的故事?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那我开始了哦~
      /今年,东城的雪来得早了些。
      满天的雪飘飘洒洒,毫不顾忌地落啊落,落在行人的发梢上,落在绿植的枝蔓上,也落在沾着腐败的泥泞里。
      整个城市,惨白一片。
      救护车停在东城医院门口,车门打开,几个医生从车上抬下一个男人。
      男人大约五十多岁,满头白发。他的眉峰凌厉,双眼细长,鼻梁高挺,那本该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现下却藏不住虚弱。
      他的双眼松松合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迟慕竟然从这双合上的眼睛上看出几分惬意。
      “让让,都让让!”
      年轻的医生声音中气十足,人群中立马让出了一条路,以他为首的几个医生推着男人向急救室奔去。
      迟慕抱着一份牛皮纸封的文件跑在车尾,双腿抖得厉害,她拼命地想跟上前,却始终追不上那个男人。
      所以她死死的盯住了男人的闭着的双眼,盼望着他睁开眼,好让她能看出那么一星半点的情绪。
      急救室的灯亮起,迟慕被拦在了门外。
      她没能追上那辆车,男人也没有回给她一个眼神。
      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迟慕再也顾不上捡,她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迟崇云说过的话。
      “爸的病,快一年了,你没吃过什么苦,我就没舍得告诉你。我早就拟好遗嘱了,就在文件袋里。嘿,能给你留下点东西,我这辈子也算没白忙活,过去了以后,你妈想骂我也骂不成了。”
      “暮暮,爸爸知道你不喜欢工作,但是爸爸走了以后,你一定要找件事情干。要不然以后结了婚,要受婆家欺负的。”
      “暮暮,爸爸等不到你结婚了,一想到不能看你穿着婚纱出嫁,心里就有点堵。我又一想想,你妈也看不见你穿婚纱,我就当陪她吧。”
      “暮暮,你妈走得早,我又忙,没时间照顾你。我这个爸爸当得不好,你通融通融,别怨爸爸。”
      半个月前,从东城大学讲完课的迟慕接到了家里保姆刘姨的电话。
      刘姨告诉她,她的父亲十个月前查出了胃癌。病情恶化得很快,仅仅十个月,迟崇云就从一个精神饱满的人,变成了一个难以下床的老汉。
      刘姨说,迟崇云没剩多少日子了。
      迟慕当即奔下讲台。
      赶到迟家的时候,迟崇云正躺在床上睡觉,睡得不算安详,眉头紧皱着,好像很痛苦。他的头发花白,只剩下短短的茬。
      迟慕从没见过迟崇云这个样子,他总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格外在意他的形象。哪怕是在面对母亲家人的指责时,他也能保持风度,做个君子。
      迟慕捂着嘴跑出门外,趴在刘姨怀里哭了半个小时。
      刘姨在迟家当了十几年保姆,算算日子,她来的时候,迟慕刚好在叛逆期。迟崇云忙于工作,忽略了正值青春敏感期的迟慕,那段日子,吵架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于是迟崇云请了个保姆来照顾迟慕,就是刘姨。
      刘姨是个细心的女人,她总能照顾到十几岁女生的小脾气。她会在迟慕生理期的时候煮好姜汤装在她的杯子里;会在她受委屈的时候送她可爱的小玩意儿;还会在她想妈妈的时候抱住她,告诉她“如果你不嫌弃,你把刘姨当妈,刘姨很喜欢你。”
      迟慕今年二十七,刘姨做了她十几年的“妈妈”。她是个很好的“妈妈”,有她在的这些年,迟慕少了很多烦恼。十几年里,迟慕一直是个简简单单的迟慕,写写论文,上上课,唱唱歌。
      直到这时,她的“妈妈”告诉她,爸爸要走了。
      她恨了很多年,也爱了很多年的爸爸真的不要她了。
      迟慕再也做不回那个没什么烦恼的小孩了。
      急救室的灯没过多久就停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迟崇云推出来,他的眼睛依然闭着。
      迟慕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了,连那点错觉般的惬意都不剩一毫。
      迟崇云安静地躺着,他又恢复了往常那个严肃的样子,只是这次没了生机。
      一个年迈的医生向迟慕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节哀。”
      迟慕抱着迟崇云的脸嚎啕大哭。
      她以为他们还有好久好久的日子,有足够的时间去解释误会,他却生病了;她以为自己至少还能陪他半个月,让他享半个月的安乐,他却突然病情加重。
      迟慕回到迟家的第四天,她还没来得及接受迟崇云生病的事实,就被迫接受了他的离开。
      年轻的医生做不到老医生那样淡然离去,他看着迟慕哭的撕心裂肺,于心不忍。
      他走过去,对她说:“我见过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和奶奶一起生活,后来她奶奶去世了,小女孩很坚强,考上了我们市里最好的大学。她现在过得挺好的,偶尔也会来医院做志愿。总有一天你也能接受他的离开,生死无常,节哀。”
      迟慕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依然痛哭。
      年轻的医生摇摇头离开,走廊里只剩了迟慕一个人。
      等她累得再也哭不动,刘姨才姗姗来迟。
      刘姨看见跪坐在地失神的迟慕,冲上去抱住了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刘姨,我爸没了。”迟慕说。
      “暮暮,迟先生还在,迟夫人也在,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刘姨哽咽道。
      迟慕摇摇头,哑着嗓子,慢道:“刘姨,我今年二十七了,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除了讲个课写个论文,剩下的什么都不会。说好听点,是你和我爸手心里的宝贝,是你们护大的;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朵温室里的娇花,风一吹,就要折了腰。我这么笨,他们不会喜欢看着我的。”
      听见她这番话,刘姨哭得更凶了,几乎是断断续续地才能能连成一个句子:“刘姨还在呢,刘姨看着你。”
      迟慕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刘姨,我连个人都照顾不好,我太笨了,我太笨了是不是?”
      “不笨,你不笨,暮暮很聪明,是邻居家都羡慕的小孩。”
      迟慕苦笑。
      小孩再聪明,也就只是个小孩。
      迟慕和刘姨把迟崇云带回迟家,短短一天就下了葬,没有办葬礼。
      她们两个人,一个办不好葬礼,一个没资格主持葬礼。
      对迟崇云来说,重要的也并不是葬礼,只要是和迟慕的母亲葬在一起,怎样都没关系。
      下葬前,迟慕给迟崇云交好的几个叔叔打了电话告知一声。几个叔叔表示痛心,嘱咐她如果有事一定要去找他们,不要一个人扛。
      料理完这些事情,迟慕给陈其羽打了个电话。
      响铃三十秒,无人接通。
      果然。
      迟慕放下手机,不再去理会那个未接通的通话。她开着车上了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知不觉的,她把车开到了东城大学。
      那是她讲课的地方。
      迟慕对什么都谈不上有兴趣,只是悟性很高,什么东西学的都很快。她在这所大学读本,读研,读硕,因为懒得考试,就没再读博。又因为上学时闲来无事多发表了几遍论文,得到了留校发展的机会。现在,她已经是一名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教授了。
      别人看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几年教授,一直是高看她一眼。
      其实她这些年没再发展过,她不忙行政,讲完课就离开学校,回到她爸给她买的房子里刷剧;家里的事情也永远轮不到她操心,她回到家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腿都懒得动两下。
      她也试过让自己忙起来,丰富一下自己的业余生活。结果都是一样,没有热爱的事业,也没有奋斗的激情。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是这样了,她爸却走了。
      她失去了很爱她的爸爸,也没了避风港。温室里的花终于见了自然光,却被那光烧痛了。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迟慕打开车门下车,晃到了一家咖啡店前。
      那是一间很有情调的咖啡店,门前两面红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店门前还挂着牌匾,木底金字。
      “彼岸”。
      彼岸咖啡馆,迟慕已经有几个月没来了。
      她……应该会在这里吧。
      迟慕深呼吸,推开玻璃门。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暖黄色的灯光,三面摆放着三张不同的桌子。
      正对着她的那一面是一张长桌,供客人休息,除此以外,还有几张小圆桌;右面,摆着一排矮木柜,上面排着书籍和相框;左面是吧台。
      吧台里站着一个高高的女孩,背对着迟慕。
      迟慕看见她穿着白色针织毛衣和高腰牛仔裤,上衣是紧身的,隐约能看见她纤细的腰和性感的脊柱沟。
      像是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女孩转过头。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明明是素颜不失英气的一张脸,这时却像个洋娃娃。
      看到迟慕的那一刻,女孩眼里多了些东西。
      “迟……教授。”
      “嗯。”视线被打断,迟慕没有和她计较这点小事,温声应了一声。
      女孩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终又合上了嘴。
      迟暮注意到她的动作,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干嘛犹犹豫豫的,跟我欺负你了似的。
      “教授,”得到应允的女孩开口,“您好久没来了。”
      是好久没来了,自从她注意到姜离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决定躲着她开始,大概有四个月了吧。
      迟慕没有应她的话,转而说:“姜离,你是喜欢我吗?”
      话说出口,迟慕有些后悔。
      自己就这么直接问,肯定会吓到人家小姑娘的,先不说人家不一定对她有那个意思,她为什么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人家和她一样喜欢女孩呢?
      但是她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也好多年了,从来也没人督促她改掉。
      唉,她这二十多年过得可真够糊涂的。
      姜离听见她说的话愣了一下,倒没有不好意思,也直言道:“我不知道。”
      迟慕:“……”
      这什么渣女语录?
      “什么叫你不知道?”
      姜离说:“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有很吸引我的东西,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跟着你走,这能叫喜欢吗?”
      迟慕:“不能。”
      十八岁的小屁孩对性和身体产生幻想是正常的,然而自己又刚好是个相貌和身材都很不错的……女性,当然就对她产生了吸引。
      这能叫喜欢吗?当然不能!
      这最多是人类的原始冲动。
      /“一杯乌龙奶盖,送到楼上的桌子上。”
      “好的,教授。”
      迟慕点了一杯喝的,就自顾自走上楼。
      二楼不大,只有紧挨的三张长桌,此时只有挨着楼梯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人。
      那应该是一对父女,男人大约有三十岁,女孩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父亲正在帮助女儿做手工。
      两个人边做手工边聊天,看起来非常开心。
      迟慕没什么兴趣欣赏父女情深,她越过了中间那张桌子,背对着那对父女在最后一张长桌落座。
      姜离上楼以后,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她的目光从三个人中间空着的那张桌子转到迟慕的背影上,微微蹙眉。
      迟慕早就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此时没了动静,就转头查看。
      “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姜离回神:“哦,好。”
      姜离走上前把奶盖和吸管递给她,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停在了她身边。
      “教授,”她说,“你怎么坐这了?”
      迟慕插吸管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把吸管举高,猛地插进杯子里。她先吸了一大口奶茶,才回她的话。
      “这里不能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这里很安静,适合……”
      “灰姑娘的水晶鞋做好了!”迟慕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的小女孩欢呼起来。
      小女孩又说:“爸爸,灰姑娘可以穿着它去找她的王子了,对吗?”
      小女孩父亲笑着应她的话:“是啊,我们沐沐是有魔法的小天使。你变出来了水晶鞋,灰姑娘就可以穿着它去找王子了。”
      迟慕指尖微颤。
      名叫沐沐的女孩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女孩的父亲很是奇怪女儿突然的安静,于是问道:“沐沐在想什么呢?”
      沐沐很是疑惑地问:“灰姑娘有了水晶鞋就可以去见她的王子,那沐沐也可以穿着水晶鞋去找王子吗?”
      “当然了,沐沐当然也可以穿着水晶鞋去找自己的王子了。”
      说着他还用自己的手揉了揉小女孩微红的脸蛋,“我们沐沐怎么这么可爱啊!”
      没过一会儿,沐沐又惆怅起来,有些丧气地问:“爸爸,如果沐沐找不到王子怎么办啊?”
      父亲十分贴心的照顾女儿的小情绪:“那爸爸来做你的王子好不好啊?”
      听到这,迟慕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七岁的小迟慕捧起肉嘟嘟的脸,拧着眉问迟崇云:“你不是说我是小公主吗?别的公主都有骑士,我为什么没有呢?”
      迟崇云哈哈大笑。
      小迟慕生气地锤了他一拳。
      迟崇云揉揉被女儿锤过的肚子,说出了让迟慕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话。
      “那爸爸来做你的骑士好不好?”
      “教授。”
      “教授?”
      一双手在迟慕眼前挥来挥去,惹得她一阵烦躁。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迟慕一把打掉了眼前晃个不停的一双细手。
      两个人都愣住了。
      迟慕赶紧起身,捉住了她的的手揉了两把,“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反应过来。”
      别说,这手看着细溜溜的,手感还挺好。
      姜离被她碰过的那只手握地紧了紧。
      “没事,看您心神不宁的,是不是这两天遇到什么事情了?”
      迟慕不去看她,自己又坐了下来:“啊,是遇到了一些事……你还站着啊,要不坐会儿?”
      姜离摇摇头,“谢谢教授,不过我还要去楼下看着柜台,就不坐了。”
      “嗯,那你去吧。”
      姜离没动。
      迟慕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要去看柜台吗?还在这站着干嘛?”
      “这个时间没多少人来,如果您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可以跟我聊聊。”
      迟慕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我一个教授,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替我解决的?”
      姜离神情不变,依然盯着她看,仅仅是那坚定的眼神,就击溃了迟慕筑起的铠甲。
      迟慕深深叹口气。
      不是说人一旦经受苦难,心理就会变得无比强大吗?看了那么多名言警句,怎么一用就废?
      “我说还不行吗?坐!”
      姜离挑眉,听话落座。
      迟慕很满意她的懂事,重新拾起了教授架子,清清嗓子,严肃道:“我出个问题考考你,看你答得怎么样。”
      对于她极快的变脸速度,姜离没有多少意外,她随口问道:“好啊,不过既然是考试,答得好可以加学分吗?”
      迟慕身子前倾,凑近在距她的脸几厘米的地方停下,缓缓开口:“想加学分啊?”
      “是。”
      迟慕收回身子,后背靠上椅子,带着调笑的语气说:“梦里比较快。”
      说完还用手顺了顺耳旁的头发。
      看着迟慕洋洋得意的样子,姜离有些好笑。
      这个人真是……她哪里能给自己加学分,自己根本就不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
      旁听她的课,仅仅是因为喜欢罢了。
      迟慕的课很火,她的课上几乎找不到空着的位子。不只是因为她的课堂总是轻松和活泼的,性格也很开朗,深受学生爱戴,更是因为她的脸。
      用一位学姐的话说,就是哪怕她讲的是文学理论,看看她的脸,这点枯燥也不是不能忍。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学校里的一个神话。关于这个年轻漂亮的教授的帖子数不胜数,她的各种爱情故事广为流传。
      这些故事里,少不了当下火热的同性文化。她的所有CP里,热度最高的那位是东城大学的一位数学系教授,陈其羽。
      两人的CP名存在争议,因为几乎每一个大一新生都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你站“羽慕”还是“慕羽”?
      好巧不巧,陈其羽正好是姜离的专业课教授,所以姜离也没能逃过这个问题。
      只是她觉得,这两人不合适。
      陈其羽心里放着一个人,迟慕再好,也走不进她心里,做不了她的唯一。
      姜离看向眼前人。
      此时的迟慕正苦思冥想着怎么讲迟崇云的事,才不会让学生感到自己太过可怜,连眉毛拧成了一股。
      姜离翘起嘴角,轻笑。
      没什么好可惜的,迟慕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她值得更好的。
      只是这笑没逃过迟慕的眼睛,还以为姜离是在嘲笑她,于是她立刻摆起教授的姿态,凶道:“笑我?小心我扣你学分!”
      “没有。”
      迟慕优雅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鬼才信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和身边的人走散了,你会怎么办?”犹豫良久,迟慕还是问道。
      “淡然。我们一生中会和很多人走散,每一个人的离开都伴随着成长痛,但总不能每次都拿别人的离开责怪自己吧?相比较我们爱的人逝去,只是走散了,这样的离开要淡然得多。”
      “这样啊……”
      迟慕复又问道:那如果是很重要的人逝去了呢?又该怎么办?”
      她的声几乎没什么音调,就像刚刚向父亲表达疑问的小女孩一样困惑。
      看着她丧眉搭眼的样子,姜离心下了然。
      原来是家人去世了啊。
      只是这个问题实在不太好答。
      良久,姜离从思考中转醒,眼神清明。
      于是迟慕听见她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我会哭。”
      迟慕:“……”
      看见她掩不住的嫌弃眼神,姜离压抑的情绪轻了些,张口说的话更加坚定。
      “我会哭,面对亲人的离开没有人能做到淡然,所以我会用哭来宣泄苦痛。痛哭完之后,就想想明天吃什么。”
      “因为痛哭是表达爱人逝去的情绪,而思考明天吃什么是开始新的生活。亲人的生命结束了,不代表他们消失了,他们还能住在我们心里,陪我们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
      “如果实在想念,就照镜子看看自己。你会发现,我们已经沾染了他们的气息。只要我们的故事还未结束,他们的生命就燃燃不息。”
      直到迟慕回到家歪倒在沙发上,姜离的话依然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威力,比洗脑神曲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四个月前汉语言文学课上她答出自己的问题只是偶然,这次答案就不能不让她思考这个十八岁的女孩了。
      东城大学里,优秀的学生数不胜数,能在课堂上答出教授一个问题并不稀罕。但是面对生死也能有这么深刻的理解的学生可不多。
      这下,她再也没办法把姜离当成一个花瓶,或是一个只会学习,恰好长得漂亮的书呆子了。
      迟慕揉揉脑袋,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真是白活,竟然被一个学生三言两语教育了一通。
      心里确实开解了许多。
      她起身向卧室走去,停在了衣柜前。
      她打开衣柜,从衣柜的夹层里翻出了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一副两人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个人相拥而笑,尽显幸福的模样。
      那是她的父母。
      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就这样走了。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一张合照,这一整本相册都是迟崇云和她母亲的回忆照。
      她小时候很任性,有一次迟崇云不小心打碎了她最喜欢的杯子,她就气呼呼的把他心爱的相册拿走,后来迟崇云买了一箱子杯子,一个顶一个的好看,用来换她一本相册,她没同意。
      她告诉他理由很简单,这一箱子杯子都换不回她喜欢的那一个,她拿走他的相册,得到的补偿不是杯子,是失去所爱的感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出来,迟崇云看相册的时候,他总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看,从来不带她。他喜欢的妈妈,她也喜欢,只是迟崇云从来不懂她,她也不能理解他。
      现在想想,这本相册里应该藏了迟崇云的很多脆弱吧。
      这本相册迟慕自己偷偷翻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小心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尽管这本相册里没有她的影子,她也能从晌午看到傍晚,乐此不疲。
      这次也一样,她小心地翻到最后一页,却发现多了一封信。
      迟慕打开信封,拿出来一张信纸和一张照片。照片里三十五岁的迟崇云搂着七岁的迟慕,和第一页的照片上一样,两个人脸上带笑,看起来非常幸福。照片右下角印着几个字:暮暮公主和她的骑士。
      打开信纸,上面分明是迟崇云的字迹。
      “亲爱的女儿,
      你好。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我还能不能与你共享这个美丽的世界,我想,这些都没那么重要。
      说来惭愧,我不好意思亲手将这封信交给你,所以拜托刘姨藏在这本相册里。刘姨时常会从你那里将这本相册带来给我看,我想,没有你的准许,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很感谢你原谅爸爸的粗心,还能给爸爸看到它的机会。
      写这封信是为了给你讲一个故事,与你的名字有关。
      有一个困扰我和你妈妈很久的问题,就是你的名字应该是什么样子。是简单好记的,还是文雅一点的?在你妈妈怀孕期间,我们翻完了整本字典,都找不到合适的字,挑选出来的一些,也并不满意。后来我们俩站在阳台上看日落,我开玩笑说,要不就叫迟暮吧,听起来就很有感觉,你妈妈当场反驳了我。她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取的名字老气横秋的。于是,你的名字就成了道难题,困扰了我们许久。
      直到你妈妈离开了我,我浑浑噩噩了好些天,才恍然大悟。“迟”字难配名,是因为它本身有一层含义。给你办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我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我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慕”字。取名迟慕,意为“迟来的恋慕”。希望你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珍惜爱,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了,再来后悔少了陪伴。
      这个世界很大很好,总有一件事情值得你去喜欢,也总有一个人会成为你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爸爸知道你还没找到自己爱慕的人和热爱的事业,所以我写下这封信给你。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忙着悲伤,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去找找你的那份不可或缺。
      祝安康。
      爱你的父亲”
      迟慕捏紧这张薄薄的信纸,最终没忍住哭了出来。
      两次了,她都是一个人在哭。身边没有朋友、没有刘姨,也没有迟崇云。
      放肆地哭完,迟慕知道,以后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迟慕收好信封,连同照片一起夹进了相册里。这次她没有把相册放回衣柜里,而是找来她的旧物箱,把相册锁了进去。
      然后她转身向洗浴室走去,通过镜子看自己。
      她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原本微微下垂的眼尾是惑乱众生,现在却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楚楚可怜,精致的鹅蛋脸也哭得有些虚肿。鬼一样。
      迟慕冲了把脸,把一脸泪痕洗掉。
      迟崇云告诉她要去找自己的不可或缺,可她一个人真的能找得到吗?
      没人能给她答案。
      可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人们都说她每天乐乐呵呵的,心态年轻,不如就像少年人一样,不知无畏。
      试试也无妨。
      -悲伤的故事讲太多了,我们来磕点糖吧!
      /迟慕听着姜离的故事,心里疼得厉害。江婷婷最后的形容,直接把她的心脏戳得漏风。
      完美的标本。没有感情的,一言一行都符合标准的完美标本。
      江婷婷叹口气,“迟教授,你也别太难过了。姜离要是知道我快把你惹哭了,我们六年的革命友谊可能明天就要到头了。再说了,她现在不是还有你吗?和你在一起以后,她变得有人味儿多了。”
      迟慕:“……”
      你以为你在安慰人吗?
      “不用明天,你们的革命友谊今天就到头了。”说完,迟慕就从沙发上起身,拿起大衣快步离开了公寓。
      直到公寓的门关上,江婷婷也没能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
      江婷婷:“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瑾瑜:“可能吧,你都快把你好闺蜜的对象弄哭了,好闺蜜跟你绝交也不过分吧?”
      于是周末上午,一阵哀嚎自 公寓三楼传出,响彻天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慕买着长腿走出大门,无视身后的哀嚎。
      她很想见到姜离,就现在,一秒也等不了了。
      迟慕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在十二点前赶到了学校。
      她早就从江婷婷那里要来了姜离的课表,现在姜离还在上数学课,还有3分钟就要下课了。
      迟慕刚刚跑到她正在上课的教室门口,下课铃声就响了。
      赶着去食堂抢糖醋排骨的几个男生在教室门口偶遇迟慕,都有些惊讶。
      “迟教授,你怎么在这啊?”声音洪亮得很,一点也听不出肚子饿扁了的意思。
      还在教室里收拾东西的姜离身子一顿,她拉好书包,从另一扇门绕出去。
      眼看着姜离就要离开,迟慕赶紧挤过一群人,直直追她到了楼梯口。
      “姜离!”
      姜离在第一层台阶前停下脚步。
      迟慕跑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怕我吃了你啊?
      就像她们初识时一样,迟慕带着调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带着一身的烟火气闯入她的生活里,让她的眼再也离不开她。
      姜离深深地看着迟慕,她还喘着气,从一楼爬到三楼,都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但身体一直挡在她前面,生怕一个看不住,自己就会溜走一样。
      等到她匀顺了气,姜离牵起迟慕的手,拉着她向楼上跑去。
      她们跑进了教学楼最高的那一层,跑进了无人空旷的天台。
      姜离一只手关上门,一只手扯过迟慕,把她按在阳台的门上亲吻。
      迟慕的双臂环过姜离的腰,身子贴在她身上,在她身上染上自己的气息。
      姜离将她抱得更紧了。
      良久,她才将她放开。
      姜离哑着嗓子说:“别走了。”
      迟慕露出笑容,说出最摄人心魄的话:“不走了。”
      姜离复又抱住她,抱得越来越紧。
      迟慕好笑,拍拍她的背,“我快喘不过气了。”
      “知道了。”姜离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却没有放开她。
      不想放开。
      她太贪恋她身上的气息了,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让她的气息将自己整个包围。
      迟慕,她在心里念道,我这十八年里做过两件疯狂的事情,一件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休了学,一件是爱上你。
      从此我的全身心都交予你,你就是我失而复得的烟火气。
      -糖还好磕吗?
      -姜离在成长中实现了蜕变的过程,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活气息的“小大人”;迟慕被呵护着成长,是一位27岁的“大小孩”。这位27岁“小朋友”,带着一身的烟火气闯入了姜离的生命,姜离也用自己的经验带着迟慕走出了父亲去世的噩梦。
      -讲到这里我也想感性一下子,写了句情话:
      “我会在初雪想起你,你是那满天落雪里的烟火气。”
      我:“……怎么什么都离不开烟火气?”
      迟慕:“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词穷鬼。”
      我:“……”
      家庭地位显而易见。
      /姜离和迟慕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啦!(先别打我,我还有话说。)
      回到最初的话题,这篇文我已经不会再选择继续写下去了。
      开始尝试写小说是在两个月前。这两月里,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收获了很多,现在选择结束,只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写作中获得快乐了。每天都为情节和日更所累,反而对自己的生活没了真实感。
      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确实还不够,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哪怕不是在写作这条路上。谢谢你的陪伴,尽管时间短暂,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鼓励。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看看我的生活碎片?
      嗯……就当你愿意吧!都在这里啦:
      “迟小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小朋友从来不为生活所累,迟小姐也从来不为情绪所绑架。”
      “我的迟小姐是人间烟火气。”
      “我喜欢你,从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戏精婷婷:“希望你像我一样可爱!”
      迟慕&姜离:“希望我们都能有‘不畏惧死,向阳而生’的勇气。”
      我:“祝你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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