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传奇》孤独培培

4、初会族盟

　　不顾浑身伤痛，耶律琦策马狂奔。知道天空泛起鱼肚白，耶律琦才开始减慢速度，这才发现自己的一身已经被鲜血染红。想不到初到燕京就一身晦气。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那个耶律休哥突然如临大敌一般要捉拿他呢？
　　想不通就不再多想，他发现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在昨夜的兵荒马乱之中，他仓促而逃，食物和水都没有带在身上，而在这茫茫草原里，哪里弄得到这些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呢？
　　虽然自己对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好歹止住了血，但由于失血太多，心头又一急，耶律琦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噗通”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摔下马来。
　　就这么死了，如何能够甘心？一个信念支撑着耶律琦，尽管耶律琦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
　　隐约中，他听到两个声音。
　　“咦？何兄，这里有具尸体？”
　　“哦？看样子刚死不久。也好，这匹马是我们的了，不要白不要。”
　　耶律琦虽然意识朦胧，听到这里不由也心下大急。这是，他鼻子感觉到一股热量，原来是其中一个人把手指凑了过来。
　　“还有一口气，我们要不要救他？”
　　“救他做甚？看他一身契丹人的服装，八成不是好东西。”
　　“可是万一是别族的人呢？草原上四十七个部落，不一定就从服装断定是契丹人的。要是别族的人，岂不是有为我们‘族盟’的宗旨？”
　　商量良久，终于一个声音叹道：“还是抬回去，让老大定夺吧。”
　　耶律琦这才放心的昏死过去。
　　再次醒过来，感觉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睁开眼睛，看到一群大男人围着他。
　　“这里是……？”耶律琦捂着疼痛的头，坐了起来。
　　一个身穿素白长袍的儒士坐到他身边，看起来像是这里的老大：“小兄弟，你先躺好，小心伤口会裂开。”
　　“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耶律琦看着众人，由衷谢道。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众人齐齐拱手，颇为友善。
　　“这里是‘族盟’的山寨大营，在下李玉成，承蒙大家错爱，被推举为这里的首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儒士恭谦的问道、
　　耶律琦淡然道：“我叫耶律琦。”
　　“耶律？！契丹人？”众人齐齐失声，脸色突变。
　　李玉成冷下脸道：“哼，原来救回来一只辽狗，真是有眼无珠。”
　　耶律琦一头雾水，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憎恨契丹人。
　　见耶律琦表情颇为无辜，李玉成哼道：“你可知我们族盟，就是因为被你们辽国欺压，而组织各个部落形成的？”
　　原来如此。耶律琦有些明白了，难怪他们谈辽色变。
　　有人嚷道：“老大还跟这小子废话什么，他必然是辽国派来潜入我们族盟的奸细，直接杀了他吧！”
　　耶律琦暗自苦笑，他已经连续两次被怀疑是奸细了。
　　“等一等！”耶律琦突然说道：“试问我如果是奸细，又怎么会承认我是契丹人？我见大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不愿欺瞒，坦诚相待，竟然要遭到如此对待么？”
　　众人默然，又有人说道：“你们契丹人恃强凌弱，都不是好东西，既然你落到我们手里，就应该有接受千刀万剐的觉悟！”
　　耶律琦镇定的一笑：“你们又错了，试问哪个国家，哪个名族没有好人和坏人？契丹人也是一样，的确存在很多蛮不讲理的人，但大多数都是善良的百姓，你们族盟就能不弄清楚就滥杀无辜么？”
　　这不只是为了求存，更是为了维护族人的尊严。
　　族盟人士面面相觑，竟一时找不到话语来应对。
　　过一会，李玉成叹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是否奸细，是否又是仗势欺人的那一类人呢？”
　　“哼，你们相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反正我的命是各位救回来的，各位想拿走，我也毫无怨言。”耶律琦仰天叹道：“只恨我大志未展，就要命丧于此，天不垂怜啊！”
　　这是，一个小喽啰闯进帐中：“报告老大，已经查清楚这小子的底细了。潜伏在燕京的兄弟有人亲眼看到这小子为了帮助两个宋国人，得罪了辽兵，后背耶律休哥追杀而逃出了燕京。”
　　李玉成错愕，环视众人。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李玉成坐回耶律琦身边道：“小兄弟，真是一场误会。想不到你为了救和你不相干的宋国人而得罪耶律休哥，可见你也是忠肝义胆，有情有义之人。如果不嫌弃，我特许你成为第一个加入‘族盟’的契丹人！”
　　峰回路转，耶律琦喜上心头，不过仍然谢道：“多谢李大哥好意，不过我志在去天山学艺，恐怕要辜负李大哥的好意了。”
　　“李大哥？”李玉成一愣，随即笑道：“好久没人叫我李大哥了。我只有在宋国的时候才被叫过李大哥。小兄弟，你还真有点做宋国人的天赋。”
　　众人哈哈大笑，耶律琦这才知道李玉成是宋国人。
　　“耶律小弟，天山仙人不过是传说，你又何必范险。和李大哥在族盟共同抵御辽军，一展宏图，岂不快哉？”李玉成挽留道。
　　“对不起李大哥，不管如何，我也要试一试。等我学而有成，再来襄助李大哥不迟。”
　　“好！耶律小弟不但有情有义，还有雄心壮志，我等不及也！”李玉成赞道：“如此你就尽管在族盟休养一段日子，等伤好之后再上路不迟！”
　　转眼之间，耶律琦在族盟呆了有一段日子了，伤势恢复得很快，他亦和族盟的这些人相处得很融洽。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风格各异，却又如兄弟一般亲近。这里的人从不嫌弃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耶律琦十分珍惜这份纯真的友谊，久久孤寂冰冷的心灵也开始慢慢融化……
　　“叮”，耶律琦手中的剑脱手飞起，在空中旋转几个圈后掉落在地上。
　　耶律琦讶道：“想不到李大哥的剑术这么好！”手臂还有发麻的感觉，刚才连挡李玉成十七剑，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李玉成收回剑，严肃道：“耶律小弟，你能挡我这么多剑已属十分难得。你天生气力过人，加上身法敏捷，即使没有正式的学过武艺，也能跟人一较长短，实属练武的奇才。不过，剑术并非只靠蛮力挥舞……”
　　李玉成耐心给耶律琦讲起剑道和剑术，并教授耶律琦如何进行刺击。耶律琦受益匪浅。此外，李玉成还教了一套平时练习的方法，以加强耶律琦的剑术根基。
　　备了马，装好干粮和谁，耶律琦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族盟的兄弟都来送行，耶律琦感动非常。他打心底愿意和这些兄弟们永远在一起，可是更远大的志向占据了他的心。
　　一些族盟的兄弟还落下了热泪。
　　李玉成将一张地图和一块令牌递给耶律琦，嘱咐道：“耶律小弟，这是从山寨以北到达天山的手绘图，虽然粗制，但依图而行，绝不至于在草原和沙漠中迷路。在北方，有狼牙族、怒龙族等一些少数民族，都是族盟的成员，你有这块令牌，他们不但不会为难你，还会盛情招待你，只是……”
　　见李玉成欲言又止的样子，耶律琦好奇道：“不过什么？”
　　“不过在最北方，有一个少数民族，名叫女真族。虽然同样受到辽国的欺压，却始终不愿加入我们族盟。女真族人个个心高气傲，不甘屈居人下，你要小心一点。”
　　原来如此。耶律琦点头道：“多谢李大哥好意，我会小心的。”
　　一跃上马，行了个跟李玉成学来的宋国抱拳礼：“各位，我走了，大家保重！”
　　迎着呼啸的北风，耶律琦强忍着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