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躯》卷毛森

8、第8章 凋谢

　　离了土壤的花凋谢只是时间的问题。
　　“刚刚您的状态很不好，应该是底血糖犯了。我们暂时停了。”
　　“待会还需要坚持吗？”
　　忍不住的是个刚刚实习的小护士，没有见惯这个行业的生死无奈，说的有些急切。
　　“没关系，继续吧。”
　　楠柯挂着笑意，是温和的而非张扬。
　　那是谢楠柯而非别人。
　　她望着楠柯似乎有些不解，明明那样痛苦了为什么还要那般逞强呢。
　　可医院需要遵守病人家属的决定，有些规则也不是他们所能干预的，世界上万千的人因为没有钱去治病放弃，倾家荡产人财两空的也比比皆是。有些事情只能爱莫能助。
　　最终也只能看着那人一瘸一拐的离开，竟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衣着也单薄，营养不良的躯体藏在下面，唇死皮卷翘泛着不正常的白。
　　可医院最不缺的就是白色。
　　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顾昭在医院抽不开身，还是与陈暮辞在策划着什么大事。
　　还没等楠柯回来，陈暮辞就被支回公司，眼下楠柯需要自己回去了。
　　楠柯几乎可以算的上是艰难，走一些时间歇一会。
　　好在来医院的人都有急事去忙，除了挂号那长队的人群就没有闲下来的，也无人会分心去在意他的狼狈。
　　唯一能稍作休息，便是四四方方的电梯，节省了不少的路程和时间。
　　楠柯靠在最里面的角落被形形色色的人包围的，夹缝之间只能看到正前方一点的位置。
　　与整栋建筑相连的是住院部，梯口停在三楼的时候。
　　好巧的是顾昭带着醒了的书意下楼散散步。
　　那双手有着葱白色较好的形状，软弱的搭在顾昭掌心。
　　麦色肌肤更称的它软弱无力需要好好被呵护。楠柯下意识将头埋得更低，用力搓了搓手里的茧。
　　“呦，这不是河清海宴那个小员工吗？怎么到这来了。”
　　楠柯先是一愣，猛地打断神思后才发现身前的人大部分在中间楼层下了，自己竟是没注意到。与他们面对面的撞上了。
　　“可不就巧了，是吧昭哥。”
　　说完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人，语气听似含着嗔怪。
　　“我…”
　　小猫的眼神太过无措了，他的面容看不到半分的气色，仿佛能接话已经花费了莫大的力气。
　　“你就是这样出门的？”
　　太单薄了。
　　“这蒜味是挺浓的。”
　　书意在空气里嗅了嗅，中午楠柯切了蒜可能是留味太长了，便只以为顾昭说的是这个。
　　“呜…”
　　好难受。一声不大的气音压着溢出。
　　他的脊背挺不直了，那般在二人面前弯着腰显得更为微末不到，仓促之间只能点了点头。
　　好难受。
　　“下次收拾好自己。”
　　叮，一楼到了。
　　提示音后只留下谢楠柯靠在那里撑起意志向前迈步，以至于他差点被感应迟钝的门夹到。
　　停歇医院的公交站台工作时间都调的很晚，只是无论如何楠柯现在的状态是不合适的，他少之又少的订了个网约车，站在寒风中数着屏幕中距离的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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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顾大少要求下来走动，消食了吗？”
　　“差不多了，回去吧。”
　　“别啊，这才几分钟啊。”